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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莫不凡早上起来推开门，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当真是银装素裹，粗略估计，地上的雪得有半尺厚，他都舍不得抬脚迈出去，怕坏了这一地晶莹的雪白。
“大人，下雪了，一地雪白，特别好看。”莫不凡兴奋的对闻歌说道。
“当真？”闻歌不像小不点那么高兴，这个时候下雪实际上对战事很不利的，难行不说，等路面结冰更是难打，有很多战术就都不能用了。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来看看。”小孩子嘛，对雪多半是喜欢的，每年冬天都会盼望着，打雪仗，堆雪人，都是属于他们的乐趣。
闻歌起身披了件衣裳，走到门口一看，这一脚下去恐怕直接就到脚脖了。“小凡，帮我把衣裳拿来，咱们去皇上那里走一遭。”
莫不凡忙不迭的就去取了，昨日岳展楼来过，又给闻歌检查了伤口，告诉他已经可以外出活动了，短时间的正常走路都是不碍事的，就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闻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花旦从闻歌怀里蹦下去，在雪地上印出一个张牙舞爪的身形，让莫不凡乐不可支。
哪怕是花旦这样很有江湖地位的神兽，对这皑皑白雪也没什么抵抗力，撒欢的跑跑跳跳，溅起的雪沫弄了闻歌一身。
闻歌走的很慢，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很喜欢，甚至享受扑面而来的寒气，有多久没出过门他都不记得了，这才是活着的感觉，活着真好。
今日轮值的是李来福和徐子归，两人远远的看到缓缓走来的一大一小，均是露出了惊讶神色。“我没看错吧，来人可是闻老大？”李来福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没看错。”徐子归虽然没有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对于见到生龙活虎的闻歌还是很欣慰的，眼中泛起些光彩。
李来福瞬间开心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天知道闻歌可以出门了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喜事。“闻老大，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们啊，在屋里可把我憋坏了。”李来福给了闻歌一个大大的熊抱，闻歌也配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是一对久违的老友，让莫不凡感觉很新奇。
几人走到苏昱卿的院子门口，徐子归不冷不热的问道：“伤好的怎么样了？”小麻子一巴掌拍在徐子归肩头，“坦率点有那么难吗？面瘫脸果真是面瘫脸。”
“拖你们的福，我这身子硬朗着呢，这些日子辛苦你们啦，你们的英勇事迹我都听说了，都是好样儿的，没给我丢人。”闻歌乐呵呵的说道。
和他们寒暄了几句，闻歌将莫不凡留下给他们照看，他自己进去找苏昱卿了。
闻歌要抬手敲门，苏昱卿却比他快了一步，“刚才就听见你们在外面的说话声，快点进来吧，暖和暖和。”
“皇上，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闻歌是看见苏昱卿发丝还有些凌乱，脸盆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手巾也是干的，想来还没有洗漱。
“不早，朕不是也起来了。”苏昱卿拧干手巾慢慢擦脸，就是这样的动作都优雅非常，闻歌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也皱皱巴巴的。
“你起的这么早洗脸了么？”苏昱卿语带笑意的问道，因为他似乎从闻歌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又不是吃好吃的，看人洗脸还有眼馋的？
“呃，走的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说起这个闻歌都觉得挺没脸的，想想从前他都是早早起来冷水洗脸，然后去运动，现在像什么话，都快懒死了。
“那不如一起。”苏昱卿又将手巾投了投，拧干了水递给闻歌。
这就有些尴尬了，就好比吃饭用一双筷子，俩人得亲近到什么地步才能将这些当做自然？而且对方还不是别人，那可是天下无双，俊美非常的皇上。
“怎么，不自己动手，还想让朕代劳？”苏昱卿作势就要上前，闻歌赶忙接了过来，“不不，我自己来便好。”他可不敢劳烦皇上替他擦脸。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很是舒服，还带着淡淡的香气，那是独属于苏昱卿的味道。然而如此斯文的洗脸方法显然不适合闻歌，他索性走到脸盆前，撩起水狠狠搓了搓脸，这才觉得爽快。
“你的伤才刚有起色，千万不要逞强。”苏昱卿知道闻歌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尤其是关于他自己的事儿，忍不住多了句嘴。
“我有分寸，自己的身体清楚地很。”闻歌觉得皇上这婆婆妈妈的嘱咐和江梦秋有的一拼，不过他还挺受用的，这说明皇上关心他。
“就你才最没分寸。”苏昱卿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你是有事吧，否则也不必赶个大早，早饭就在这里吃吧。”
闻歌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道：“现如今下了场大雪，不管是对乌克还是对咱们，都是阻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而且年关将至，将士们思家心切，不如讲和试试看。”
其实这话从闻歌嘴里讲出来才最为奇怪，他是那种不服就干的性格，现在竟然有了和平谈判的心思，让苏昱卿刮目相看。
“再等两日吧，一场大雪不具有说服力，如果这两日继续下雪，那么和谈一事就值得考虑。”苏昱卿这般说道。
乌克的物产不如大凌丰富，粮草更是如此，而且凌国属于本地作战，路林城囤积的粮食够过好几个冬天，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真要算起来，这雪对于乌克来说更为不利。
“想必他们也在紧急磋商，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说不定到时候先提出和谈的会是他们呢。最近京城可有来消息？”闻歌优哉游哉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为战事担心。
“原本今日该到了，可能下雪遇到了阻碍，会晚一些。”苏昱卿对宫里的事情还全然不知情，以往的通信也没有什么不正常，虽然他一度心存疑虑，可到底是鞭长莫及。
两人说着韩琦便送饭过来，看到闻歌给他抛了个媚眼，闻歌也很够意思的回了一个，让苏昱卿觉得很没眼看。 江山多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