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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侠大人不认识吗?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一说起曾虎,小乞丐就心潮澎湃,若是以后能成为大侠的徒弟,他必定能大杀四方,小男孩的梦想总是和刀剑江湖有关,觉得帅气。
“你说的不会是曾虎吧?你为什么叫他大侠呢?”闻歌来了兴趣,这孩子真是来的及时,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因为他在街上救了我啊,一下就挡住了坏人的拳脚,让那人动弹不得。”小乞丐就差星星眼了,说起当时的场景语调都拔高了几分。
闻歌了解了事件的经过,知道已经告诉了皇上就不再担心,他如今是做啥都有心无力,索性啥都不管了,专心养伤才是正道。
“你叫什么名字?”闻歌抬眼看着小乞丐,这孩子看上去挺有灵气的,最重要的是三观超正,有一颗爱国心,这么小就知道何为对错,比起很多大人都要强。
“我没有名字。”小乞丐脆生生的答道,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人告诉他每个人都应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名字,那是代号也方便别人称呼。
“那别人这么叫你?”闻歌觉得稀奇,都七八岁的孩子了,竟然没有名字,这么多年父母都干什么去了?
“他们都叫我小叫花子,要不就是臭要饭的、脏东西。”小乞丐说起这个没有半分悲伤的意思,这些名字伴随了他好几年,早已经麻木了。
闻歌默然,原来这个健谈的小孩子是个小乞丐,马上就能联想到那种小说里常出现的情景,夫妇抛弃了刚出生的婴儿,被街边的老乞丐拉扯大,从此加入了乞讨行列。
“把你养大的长辈还在吗?”闻歌收起嬉笑神色,缓缓问道。
“不在了,莫爷爷两年前就去世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雪,特别冷,爷爷的胡子都结冰了,他把我搂在怀里给我讲故事,等我一觉醒来,他已经没了气息。我以为他是睡着了,可是就没再醒来。”小乞丐的声音越来越低,情绪似乎很低落。
“后来是别人告诉我,说你爷爷已经死了。”
闻歌默不作声,一直安静听着,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是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他面前陈述这段悲伤的过往,反正他很揪心,很想将小家伙搂在怀里揉搓一顿。
“爷爷会在另一个世界等你,总会再见面的,你想不想出人头地给他看?”闻歌伸出一只手揉着小乞丐的头发,眼神温柔。
“当然想了,我想拜大侠为师,再也不受人欺负,再也不挨饿,将卖国贼都赶走。”小乞丐满是豪情壮志,一脸正气。
闻歌暗忖,这可是根正苗红的祖国花朵,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正和村里的傻小子们祸害人呢,也不对,准确来说是正沉迷和苏昱一起玩耍呢。
“可以,只要你照顾好我,不管是要手表还是自行车,我都满足你。”闻歌大手一挥,表示组织收到你的请求,完全木有问题。
“我不要手表和自行车,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只要拜大侠为师。”小乞丐很是执着,也根本get不到闻歌的点。
只要闻歌心情一好,那就是你说什么都对,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很自觉的就讲说服曾虎的任务交给自己了,别的能耐没有,嘴皮子功夫还是有些自信。
“你饿不饿?”这孩子好是好,就是太瘦,显然营养不良,饥一顿饱一顿的,想来也吃不着好的,闻歌觉得给他补补,就像当初给江梦秋补一样。
不说还没感觉,一说起来就真饿了,小乞丐摸了摸肚子,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出门右拐,穿过月亮门,直走然后左拐,接着再直走到头,厨房就到了,能记住吗?”闻歌问道,他作为病号很久没下过床,对于这个宅子是很陌生的,可是为什么对于地形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原因还是无聊嘛,看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里的建筑图,仔细看过几遍也就了然了,平时听脚步声从哪里来,大概就知道是谁。
“能记住。”小乞丐答应的爽快,就是右拐直走左拐再直走嘛,这还不简单。他信心满满的出门,可是发现理想和现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穿过了月亮门左拐来着,没错啊,诶,不对,好像是直走,到底是什么来着?小乞丐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小脑瓜儿已经转不过来了。
怎么办?回去再问问?算了,不能辜负大人的期望,第一交代他办的事情一定要办好!于是他就走啊走,走啊走,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遇上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哥哥……
小厮再度看到这孩子还是很镇定的,小乞丐终于见到个面熟的很高兴,上前问了路,小厮面无表情的用手一指,右拐直走就到。
小乞丐觉得这位小哥哥太不活泼了,总是闷着容易憋出病的,想着人家帮他洗澡还没有道谢,就说了几句感谢词,然后蹦蹦跳跳走了。
小厮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拧了拧眉头,继续低头锯木头,不过表情开朗了些许,应该是很少有人跟他说“谢谢”吧。
厨房的大娘是个心软的,看见这瘦了吧唧没二两肉的孩子就心疼,他大孙子也是这个年纪,怎么忍心让他挨饿呢。
啥话不说就给炒了两个鸡蛋,还给拿了个大馒头,将鸡蛋夹在里面。小乞丐啥时候吃过这么第一手热乎的饭,当即感动的泪流满面,把大娘都给弄蒙了,咋的吃个饭还哭上了。
小乞丐懂得感恩,眼泪和着馒头鸡蛋就下肚了,吃出了幸福的味道,觉得眼前的大娘特别亲切。不由的想起了死去的爷爷,眼泪更加凶猛。
大娘被他哭得心都碎了,搂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哄,小乞丐就说了他的故事,对大娘千恩万谢,还想磕个头来着,被大娘眼疾手快拦住了。
唉,是个可怜的孩子,女人心本就柔软,遇上这么个懂事的小可怜得有多心疼,当即就表态让他天天这时候过来,单独给他开小灶,一定给他喂胖咯。
等小乞丐再回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和大妈谈心有点忘乎所以,他家大人还在屋里等着呢。
闻歌翻着书找灵感,打算给小乞丐想个名字,既然这孩子是“莫爷爷”养大的,那就跟着姓“莫”好了。 江山多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