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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边就要争执了起来,载沣纳闷着为什么德温特还不答应日本大佐的建议,如果这种情况还不答应,那就是过于迂腐了。他这般想着,忽然间,他又想到了刚才德温特扭过脑袋的动作,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德温特在征询他的想法。他毫不迟疑,生怕两边生起了冲突,到时候不仅把“兰特号”是中国船只的背景暴露了出来,搞不好还把他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于是牵着李成义的衣角,低语了两句。
李成义在白衣社能当上百户,自然也是极为聪明的人物,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对着远处的德温特说:“船长,我们都没有带日本人的御刀,让日本人检查。谁带了御刀,谁就应该受到惩罚。”李成义的这番话,很快便在船客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船客之中,其实此刻也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本就是没有懈怠什么违禁品,自然是希望日本人找到那把御刀,带走相关人物,然后把事情完美解决。也有一派,虽然也没有懈怠御刀,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们懈怠了其他的违禁品,同样害怕日本人查到。他们当初上船的时候,可是保证了自己财物安全,不会受到日本的检查,所以他们更希望看到德温特能够抵住了日本大佐的压力。李成义讲的是英语,全场所有人几乎都听懂了,那个大佐也不例外。他脸上本来已经绷紧的表情,随着李成义的这番话,稍稍缓和了一些。
而德温特自然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李成义的话便是贵人的命令。虽然他脸上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表情,实际上他已经有了计量。而在场的船客们之间此刻也是叽叽喳喳的争论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旁边的日本士兵。有些在轻声的附和着李成义的主意,也有一些在给德温特压力,认为德温特不应该向日本妥协。更有甚者,已经对李成义这群人目露凶光,似乎在厌恶着他们多管闲事。
那个日本大佐能够在下关码头这样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担任缉私队的副队长,自然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他始终没有忘记今天过来的主要任务。他在李成义说完话之后,即刻用英语继续道:“我可以向各位船客保证,除非是和御刀相关物品我们会查禁,至于其余的物品,就算是违禁品,我们都可以保证不会触碰。哪怕你们是把日军的作战地图贩卖了出去,我们都不会管。‘兰特号’拥有的执照本来就是代表着你们是免除检查的船只,但是因为事急从权。所以才登船检查,希望各位能够包容。”话罢了,他还恭敬的对船客们鞠躬。
日本大佐的鞠躬没有引起大家的好感,但是这番话之中所包含的利益,却是让大部分人都动心了,果不其然,嗡嗡的议论声一下子就小了很多。显然大家都对他的提议动心了。德温特又看了一眼甲板上的船客们,然后对日军大佐道:“那你们检查吧。货仓不要进去,其余的地方都可以检查。不过检查的时候小小心点,不要破坏了船客们的行李。”日军大佐,听到了德温特终于松口,露出了一丝微笑。道:“那是自然,先生真是日本帝国永远的朋友啊!”德温特轻蔑的一笑,却也没有回复日本大佐的话语。
那个日本大佐倒也是知趣的很,一挥手。日本缉私队的士兵们就好比狼狗一样,朝着客舱一拥而上。德温特也对身边的水手们递了一个眼色,那些水手们纷纷都离开了甲板,前往了货仓的入口处。而且都从身后掏出了腰刀或者手枪之类,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不过那个日军大佐,看着他们过去,也没有说什么,连着一点动作都没有,显然是允许了他们这样做。
甲板上的船客们,都是翘首看着客舱那边的动静。德温特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灰黑色烟斗,然后静静的站在了甲板的一角。叼着烟斗,开始沉思了起来。他在想一个问题,日本人是从哪里弄到情报表明自己的船上有着御刀的呢?从带队的还是昨天的那个日本上尉来看,情报一定是从他那里泄露出去的。可是那个日本上尉都没有进入船舱,只不过在甲板之上逗留了片刻时间而已,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德温特仔细思索着,想到了一个当时日本上尉登船时候的细节,一时间他意识到了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叮叮咚咚”一阵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原来是前去查验客舱的日本士兵们回来了,领头的依旧是那个日军上尉,他的脸色十分的难堪。显然是没有什么收获。甲板上的船客们看着他们一副失望的表情,却是露出了微笑。其实在每一个客舱之中,都是有着夹层的。都是在做见不得人的生意,这些自然是必不可说。而日本士兵这么快速的检查完了这些客舱,显然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客舱里面的夹层。御刀这么重要的东西,无论是谁带的,肯定是会放在夹层之中。
不过现场没有人会点破这件事,告诉日本士兵,客舱里面还有夹层。每个人都是脸上带着笑意,赤裸裸的都是对日本士兵的嘲讽。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轮机长乔林这个时候忽然从轮机室里面走了出来。德温特的眼睛之中,这一刻蹦出了可怕的目光。“果然是他!”他的心中怒吼着。当时日本上尉上船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沈锦绣将金裸子递给他的,但是中途却是被乔林挡了下来,德温特现在才反应了过来,肯定就是在那个时候,乔林把船上有着御刀的情报传递给了日军上尉。
乔林带着伤疤的脸庞此刻充满了谄媚的笑意,显得异常恶心。他走到了那个上尉面前,那个上尉对他报以微笑。然后又开始对日军大佐介绍着:“这位便是提供给我们情报的那位轮机长。”那个日本大佐看到了他,没有着一点点的对叛徒的嫌弃,温和的对他微笑,然后脱下了白色的手套,竟然要和乔林这个内奸握手。乔林没有意料到对方竟然这么尊敬他,赶紧把沾着油污的双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然后和他握手。
那个日军大佐问着他:“乔林先生,还能为我们提供进一步的情报吗?”其实乔林当初引他们过来,就意料到了他们不可能发现“兰特号”里面的夹层。否则,他怎么和日本人谈条件啊。他笑着道:“当然可以。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足够精确的情报,让你们找到那把御刀。只不过,一旦我说出口。我在这艘船上也混不下去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提供足够多的钱,足够我以后的生活,同时给我一个身份,让我成为日本国民,让我默默无闻的在日本了却残生。”
乔林的这个条件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麻烦,连着要多少钱都没有开口。不过那个日本上尉却是已经露出了不虞的脸色,他明白了过来,乔林给他递那张小纸条的时候,估计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感觉到了自己是有些被乔林给耍了。不过这个时候,自然是轮不到他来说话。
日本大佐笑着道:“乔林先生,您觉得您现在不告诉我御刀的具体位置,您还能够在这艘船上继续待下去吗?”一句话问的乔林,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船上所有人此刻都对他射出了仇恨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还守在入口处的水手们,似乎没有着这些日本士兵的威慑,他们就要过来,把自己毙杀于此。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德温特,只见德温特依旧在抽着烟斗,只不过频率比之平时要快上很多,显得心中有些焦灼。乔林有些后悔自己太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此刻的他已经无路可退,要么跟着日本人离开,要么便是被船员们丢进海中喂鲨鱼。
“呵呵”又是一阵轻声的笑语,那个日本大佐用温和的声音继续道:“乔林先生,不要担心。你尽可说吧,我可以保证你能够在日本安全的渡过余生,只要你自己不去找死的话。至于钱,我可以答应给你三十万日元,买下你的这条情报,你看如何。”乔林一合计,三十万日元可就是十万美金啊,这已经远远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方才的害怕和担心,顿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苍白的脸色又泛起了一丝丝的红润,他强忍着心中的高兴,恭敬的对日本大佐道:“非常感谢大佐阁下的慷慨,我愿意为您提供那把御刀所在的地方,甚至可以现在指认出携带那把御刀的客商。如果您需要的话。”
见乔林在日本大佐的恩威之下,已经彻底的投靠了日本人。船客们又是一阵哗然。此刻的他们害怕乔林将他们更多的人出卖掉。这个时候,“啪”的一声,有人开枪了,甲板之上的乔林,在枪响之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未完待续) 大清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