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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佐久间光智发现张作霖的骑军之前,张作霖已经早先一步发现了佐久间的部队。毕竟因为佐久间的存在,张作霖已经起先一步得到了载沣的命令和提醒。而佐久间根本就没有想过,清军会有轻骑南下援朝。一明一暗,自然而然是张作霖占据了战局上的主动权。不仅仅如此,张作霖在得知了斥候查探到了日本人的部队之后,还亲自和阿木合披着白色的斗篷,隐没在了雪地之中,观察了一下日本人的骑军部队。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一点,张作霖还是明白的。
披上了白色的斗篷是为了和地上的残血进一步的融合在一起,漯河平原这边虽然是没有像平壤城那样下一场大雪,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雪花飞扬。他们俩并没有乘马,同样矮小的身影在空旷的原野之上,显得渺小而不值一提。日本人自然是没有发现他们。
张作霖一边透着望远镜,一边嘴中嘀咕着:“我说阿木合啊。以前王爷把你们依拉骏马夸得天上少有,地上仅此一家。啧啧,你看看日本人的马匹,高大英俊,四肢修长。马背上,马腿上,马屁股上。那瘦肉,一条条的,没有一丝多余的,也没有一丝是缺少。”战马是骑兵的第二生命,要想建立好一支强大的骑军,马匹自然是肯定少不了的。而依拉骏马便是阿木合的依拉部落用多个马种融合而得到的新马种。不过比之日本的骏马,似乎还要差很多。
不过阿木合自然是不依,他有些置气道:“张将军,这些骏马不过是长着好看罢了,论长途奔袭,肯定是比不上我们依拉骏马的。从东北到朝鲜,这么远,如果换做了这些马匹,估计早就已经倒地毙命了。”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均衡的,大宛马善于爆发,蒙古马则是善于长途奔袭。各有优势,早年间蒙古帝国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之下横跨欧亚非,什么样的马种找不到?为什么最后在蒙古草原依旧是蒙古马?因为蒙古马虽然不善于爆发,但是脚力好,而且在骑军缺乏粮食的时候还能够提供马奶。阿木合这番的言下之意,是说依拉骏马的优势不在于此。不过实际上,后来的混血马其实各方面都是均衡的很好,爆发和奔袭两方面优势同在,只不过又有了其余的问题,诸如生育能力低下,对食物要求高又或者寿命比较短,等等。阿木合这番话说的也不是尽然有道理的。
听着他的回驳,张作霖自然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依拉骏马绝对有着比普利洛骏马的优势之处。他笑着转移话题道:“看日本人的人数不少啊!”还没有等阿木合回话,身边有一个小个子斥候兵,道:“分成了三块,日本人应该人数在一万人以上。不过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因为他们分散开了,所以没有数清楚”阿木合似乎还在纠结着刚刚的那个问题,不屑道:“马上拼杀,是鞑靼人最擅长的事情。更何况殿下这几年还给我们许多火器,比之以前更是要犀利无比。手下的儿郎们早已经等不及了。让现在就冲过去,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我们就可以利用人数优势,把对方冲个稀巴烂,然后救下段则将军,合军一处,再行南下解开平壤之局。”
张作霖见这边的这个万夫长有些犯愚,不禁心中有些郁闷。他问道:“阿木合将军,此番拼杀下来,你觉得我们一万八千余人还能够活下多少?”阿木合听着他这样问道,仔细的想了一下,道:“我们马匹体力上肯定不如他们,但是我们人数比较多。运气好的话,死个三四千。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怕是只能保存万余人。毕竟我还是不清楚张将军您麾下儿郎的战斗力.”阿木合这番话之中,有着对张作霖麾下军队的怀疑之声,旁边的那个小个子斥候,乃是吉林新军之中的斥候哨长,这个时候脸色也涨红了。而张作霖听着他小孩子的置气话,心中诽谤道:“你们这群草原蛮子,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真当大清国没人了啊?待会儿就知道真章了。”
不过张作霖是何等有心计的人,他怎么会把自己的这番感情表露出来,他笑道:“方才我们也是讲过了,此番我们救下段则将军为头等大事,其次就是解开平壤之危。且不说我麾下兄弟的战力如何。就算按照你最好的方式,起码也是还要死上好几千的兄弟啊!”听到了这里,阿木合顿时觉得张作霖实在幼稚,回驳道:“哪里有打战不死人的?骑军作战,不拿命去堆,怎么能够把别人的命缓过来?只要能够打胜战就行了。战死的战士是回归了长生天的,那是最大的荣耀。”阿木合的这番话典型的就是草原人的思想,死了人可以再生,把敌人消灭了,土地抢过来,多少的娃娃还养不出来吗?
可是张作霖是看过死人的,当初在辽东战场之上,多少兄弟就死在了他的身边。虽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能够不要死兄弟,还不是要少死一些。他依旧笑着道:“倒不是说能够不死人,我只是觉得应该智取,能够减少伤亡,便尽量的解决伤亡。”“智取?”阿木合冷哼一声,然后道:“你们汉人肚子里面弯弯道道太多了,反正来之前,阿木尔让我多听听你们的意见,你想好了告诉我吧,我照做就是,只要莫耽误了殿下的命令就行。”话罢,他毫不在意的,从雪窝里面爬起来,带着自己的侍从便离开了瞭望点,朝着后面走了过去。
见着阿木合走远了,方才的那个斥候小哨长,龇牙咧嘴的道:“去他娘的草原蛮子,头脑简单,死人还是光荣的,还他妈的长生天的怀抱,怎么不他娘的不自己去拥抱长生天。”张作霖笑着道:“你以为阿木合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家出身,他是依拉部落的贵族,从小就是视人命如粪土。”然后又道:“无妨,他那个兄弟是个明白人,在朝鲜,阿木合翻不了天。”这个时候,那个斥候小哨长,瞪着豆子一样的小眼睛,问道:“张参将,你有智取的办法吗?”
张作霖看着斥候小哨长,摸了摸小胡须,眯着小眼睛,嘿嘿的一笑。然后道:“我要牵牛鼻子。”那个哨长本就是和张作霖私交很好,虽然不知道张作霖牵牛鼻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见他这样的表情,自然是明白了几分。心想,小鬼子怎么就碰倒了老张这样一个没个正经的东西呢。
牵牛鼻子,张作霖想的就是要牵住日本人的鼻子走。他是将一万八千余人分为两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是九千余人。然后全部披上斗篷,遮盖住军装,保证两支军队看上去一模一样。依拉部落的军装和吉林新军的军装还是有所不同的,前者是采用西式军装,口袋,纽扣一应俱全,灰绿为底,黑色为襟。而后者则是采用了老式军装,红底蓝襟。
先派一支队伍,前去吸引日军过来追击,他料定了日本骑军肯定十分的迫切的与清军骑军决战,这种心态就好像一山不容二虎一样,且不说打步军没有和骑军战斗爽快,而且日本人如果不和清军骑军战斗,这些骑军也是一把随时可以砍下来的利剑,威胁着他们的安全。
待到日本人追击之后,再把日本引向丘陵地带,一来借助地势更快的消耗日本骑军的体力。二来,借助这些地势,把第二部分骑军隐藏在其中,中途来个掉包计。以假乱真,让日本人再去追击另一只已经以逸待劳,休息好的骑军。用接力的方式,把日本人跑死。
这种就是牵制日本的鼻子,扬长避短,用军队数量上的优势,以假乱真,反而让日本马力优秀的优势转换为劣势。张作霖之所以可以做到这一步,无非抓住了两点,一点是佐久间迫切想要消灭清军骑军的心态,第二点就是日本人在情报上处于劣势地位,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依拉部落的存在。这一支优秀骑军是日本的情报盲区。
待到了张作霖回到了马队之中之后,将这个计划和盘托出。阿木合听了,冷笑不止。既不说这个计划不错,也不说这个计划不好。只是表达了自己一定会听从阿木尔的命令,严格执行这个计划。他这样表态,张作霖自然就放心了,至于阿木合是真心的还是不真心。这个他就不关心了,真要是出了问题,大不了回头再战。人死卵朝天。张作霖心中这般想着。
不过一切顺利,他的计划还是成功,不仅仅如此,九千人的出场,还让佐久间在很大的程度上轻视了他们,所以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张作霖已经在让士兵们吃饱最后一顿饭,磨好马刀,是时候,向大意的日本人亮剑。 大清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