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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杳杳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似已经睡了许久，明明之前还在和柳瑶瑶说话呢，可不过一会就困得沉沉睡去。

　　着实奇怪得很，但或许只是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太多，累了也说不定，毕竟在见到柳瑶瑶之前，她可是被追杀过一轮的狐啊。

　　白杳杳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本来想伸出爪子给自己揉揉眼睛的，但她发现自己抬起的却不是毛茸茸的小爪子，而是一只玉洁修长的手。

　　她这才刚刚起来，脑袋瓜子蒙蒙的，对眼前的爪子变手这件事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睡着前明明还是狐狸原形的，这怎么一觉醒来就重新变成人了？

　　自己妖力没恢复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睡觉吗？

　　奇怪，奇怪得很。

　　她连忙站起身到铜镜面前瞧着自己此刻的模样，镜子里映照着自己的面容，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琉璃色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震惊。

　　没错，这脸是自己的脸。

　　白杳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但这奇怪的事可不仅仅只是这一件。

　　“娘子这么早便起床了，往常你可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的。”

　　一道声音猛得在门口响起，白杳杳被这宠溺的温柔语气冷不丁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去瞧，便看见站着门口的明砚。

　　他穿了件翠绿色的袍子，上头还绘了青松翠竹，栩栩如生的画技，好似就在眼前一般。

　　“你你你刚刚说什么了？娘子？谁？”白杳杳这被吓得不轻，想往后头退的，但自己后边是梳妆台，这一动，手就碰到了桌子上的一众胭脂水粉，瓷器掉地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明砚见此脸上立马露出担忧的神情，他朝着前跨了几个大步便到她的面前，伸手拉起白杳杳的手，一脸担忧道：“如何？你可有什么事？刚刚可有伤到你？”

　　白杳杳面对明砚这一连串的关心给搞得不知所措，她愣了愣，只知道木木得瞧着他。

　　这一低头就对上明砚担忧的眸子，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表达她此刻的震惊。

　　“娘子总是爱说笑，你是我明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我明砚的妻子。”明砚抬头对上白杳杳的眸子，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深情款款。

　　白杳杳被这突然转性明砚给吓了一跳，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后还往旁边移动了下，“可你不是道士嘛？道士不是不能娶妻嘛？”

　　明砚刚刚还想着对方会说出什么问题来听到是这个后，倒是低低得笑了起来，“娘子担忧的居然是这个吗？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为了你我愿意重新回到这世俗，道士我不当了，现在我只想和你一直携手到老。”

　　“可是为什么……我对此居然没有丝毫印象？”白杳杳捂住自己的脑袋，从他刚刚说的那话起，自己的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她感觉对方所说的那一切自己都没有丝毫印象，可他又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好似真有这么回事一般。

　　明砚瞧见她这副痛苦的模样连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得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你之前生了场大病，大夫说你会忘记些什么，这段日子你也的确记不清很多事，只是我没想到，如今你居然会连我都忘了。”

　　他说这话里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忧伤，但不过只是一瞬间，片刻后又回到平常的温柔模样，“罢了，如今你身体也没好，我本就不应该强求的，若是你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我们有很长的时间能在一起慢慢回想。”

　　明砚都这么说了，再加上他的那个表情和语气，白杳杳内心突然有了那么一点愧疚，好似自己真辜负了他许多似的。

　　愧疚的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想了想后才缓缓开口道：“现在的我只是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情，等日后我会再慢慢想起来的。”

　　她顿了下，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最起码现在我还记得，你是明砚。”

　　明砚听此也只是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和明砚在一起的日子他会和白杳杳说些自己遗忘的过往，在明砚的话语里自己和他的初遇以及一起发生的事情都是一至的。

　　但不同的是来熙昭的过往却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从天神使节之后，明砚便带着白杳杳到了他没当道士之前所住的府上。

　　在明府的时候白杳杳向他表达了爱意，而正巧明砚也对白杳杳心生欢喜，两情相悦本来就是极好的，那之后不久便成婚当了明家的大夫人。

　　“我们……真的没有去过熙昭吗？”白杳杳听了很多关于自己和明砚的过往，这其中没有一个提到过熙昭，可之前在熙昭的回忆那么真切，不应该才是。

　　“娘子若是想去熙昭，等你身子完全好了以后再去可好？”明砚对于白杳杳这锲而不舍得认定熙昭一定去过这件事表示很无奈，之前他就已经说上数十次自己和她并没有去过熙昭这件事，可白杳杳却好似一直都没有相信过他的话。

　　他将手里的外衫抖开披到白杳杳的身上，语气温温柔柔得，却也分外无奈。

　　白杳杳见此也就不再问了，和明砚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白杳杳就总是在想，自己当初在熙昭见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象。

　　又或许说，现在的一切才是假象？

　　可她看不出来，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她也渐渐开始迷失。

　　在明砚一次又一次的话语中，白杳杳渐渐相信自己并没有去过什么熙昭，也没有见过容谢阁的花魁柳瑶瑶。

　　明家是制布大家，她有时候也会和明砚一起去布庄打理下账目，但大多数时间是和明砚一起呆在府里看着院门口的那株茶花。

　　时间久了，白杳杳也都快熟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耳朵边常常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

　　明明不属于这里，却一直往她的耳朵里钻，她和明砚说过这件事，明砚也只是宽慰她说是幻觉。

　　可这个声音从一开始就没有停下过。

　　刚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话语，但因为太远，自己也听不正切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

　　直到某一天夜里，那道声音突然响在耳边，白杳杳那一刻听了个真真切切。

　　语气很凶，但里头又带上了几点担忧。

　　“你这只蠢狐狸！” 熙昭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