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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淮禾生活的时间过得很慢,龙茗很多时候会和太渊呆在一起,有小段时间会去城内的茶楼里听说书人讲故事。
最近流行的是人与妖向恋的故事,龙茗倒是每次听都格外津津有味,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往往是太渊来寻的时候,她才会从那故事里走出。
“今日茗儿又听了什么故事了?”太渊走到龙茗的身边,瞧着入戏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她低声问到。
这一声将龙茗给扯回了神,她一偏头便对上太渊的眸子,再一转头便瞧见外头的天都黑了,便自觉得站起身挽上他的手臂。
“今天是九尾狐和凡人报恩的故事,我和你说啊……”龙茗格外兴奋得将今天听到的故事惟妙惟肖得同他说道了起来。
全程太渊都是微笑得瞧着兴奋的龙茗,他所求不多,只要龙茗开心就够了。
“最近入冬了,天色会比平时要早些暗,茗儿若是要听故事的话,可要多穿些衣服,切莫冻到自己。”太渊抬起龙茗微凉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并低声温柔得说道。
龙茗对上他的眸子,笑得格外开心,点点头道:“嗯,我知晓了,太渊你也是,光是说我,你穿得也格外单薄啊。”
她说着还朝太渊的方向眨了眨眼。
太渊也只是笑,眼里的温柔神色都快要溢出来了。
在淮禾的日子不知不觉间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某一天龙茗推开窗户的时候,便瞧见外头飘摇起了雪花。
她披了件狐裘到雪地里,瞧着天空中飘下的雪,嘴角微微上扬,自己在龙宫的时候,每次都瞧不见落雪。
这到了冬天,海面上便会结上一层冰,每次落雪的时候,她都不能观赏,今日倒是让她有幸能看见淮禾的初雪。
“太渊你瞧,下雪了。”龙茗微微一偏头,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太渊,朝他的方向笑了笑,便抓着雪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可等自己一打开手,那被自己抓住的雪花便化为一摊水了。
“嗯,我瞧见了。”太渊走到她的身旁,揽过龙茗的肩膀,低声说着。
“我在话本子里常常能看见一段话,他们说下雪的时候不撑伞走在雪中,等白雪覆满肩头的时候,便也算是白头偕老了。”龙茗靠在太渊的怀中,抬眼瞧着眼前飘摇的落雪,说话的气呼得让脖颈见的狐裘肆意纷飞了下。
她轻笑出声,抬头看着太渊,他的墨发渐渐被雪所染白,“你看,这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雪落满我们的发梢,这样……也算是白头偕老了。”
说着说着龙茗便往太渊的怀里缩了缩,瓮声瓮气道:“只是这段描写总是在主角注定悲剧的时候出现,多好的爱情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太多感觉到怀里的姑娘微微颤/抖的身子,便越发用力抱紧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却带着坚定,“我们不会像那话本子里注定悲剧的主角一样,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做到真正白头偕老。”
龙茗笑了下,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会的……”
声音很轻,散在风里。
淮禾的雪下得早,几天后院子里便堆满了厚厚一层积雪,龙茗在院子里用那些积雪倒是堆了几个大大小小的雪人,就站在树下,看起来还有些憨厚。
冬天是越发冷了,龙茗也变得不怎么爱出门,连她平时最喜欢听的说书都不去了,整日里就披了一件小毯子,在屋子里翻开话本子。
太渊和龙茗呆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怀中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可他总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得越发强烈。
淮禾的雪下了几日总算是放了晴,趁着天气好,龙茗也出门去街上玩耍一圈,等到快入夜的时候,太渊还没出门去寻,便瞧见龙茗破天荒得早早回来了。
她喝了酒,脸颊红扑扑得,就像是春日里枝头盛放的桃花般,染了一层艳色。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太渊走到她的身边,老远便闻到一阵酒气,眉头微微皱起,她一个姑娘家居然一个人在外面喝了这么多酒,实在是不该。
但龙茗可没管他的责问,眯着眼睛伸出手指数了数,“一坛……两坛……不对,又好像是三坛……哎呀哎呀,记不清啦。”
这头的太渊倒是急得很,那头醉醺醺的龙茗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到底有多危险,拉着太渊掰着手指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可这算来算去,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太渊瞧着醉醺醺的龙茗,这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毕竟对一个醉汉讲道理是最没有用处的,还是等她酒醒了再说吧。
于是便抱着龙茗往她房间走去,将她放在床榻上,细致得盖好被子后,便要去煮醒酒汤,可自己才刚刚走一步,袖子就立刻被人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龙茗扯住他的袖子,半眯着眼睛说道。
太渊瞧着她此刻的模样还有些无奈,又折回去握住她的手好将自己的袖子给拉出来,“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醉得不轻,若是不喝的话,明天该是要头疼上许久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龙茗拉着他袖子的手死活就是不肯松开,这时太渊才知晓,原来醉了的小姑娘力气居然会如此之大。
龙茗撑着身体坐起来,将手微微往回一扯,太渊便往她的方向逼近几分,她伸手环绕上太渊的脖颈,和出的气都带着桃花酒的清香。
“茗儿你……”太渊瞧着对方迷离的眸子,他们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下一秒仿佛就会吻上一般,趁着对方醉酒乘人之危向来不是太渊的行为,便开口说道。
龙茗倒是没理会太渊的话,将他又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借着酒劲低声说道:“有些事情清醒的时候不敢做,也只能趁着醉酒才能展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顿了下,往前一凑便亲上太渊的唇,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龙茗便立刻离开,眨着眸子瞧着他,脸上倒是比之前还要红上几分,“如此,你还不懂吗?”
太渊瞧着龙茗红透的脸,倒是被她刚才的大胆举动给吓到了,要是平常的龙茗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
听了她的话,太渊俯身便吻上她的唇,带着十成十的侵略性,一番吻罢,他对上龙茗的眸子,此刻的她早已经被吻得头晕目眩,只是脸却红得不像话。
眼里倒是清明得很,太渊靠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现在的你,真的还是醉着吗?”
龙茗伸手怀抱住他,闭了闭眼,低声道:“自然。”
那一夜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直到烛火燃尽,龙茗才靠在太渊的怀里沉沉睡去。
就当她任性一次,一次便好。
等天微明的时候,太渊起身却不见龙茗的身影,枕边的温度早已经凉透,对方已经离去许久。
另一边的龙茗重新回到了龙宫去,关于先前的失踪只字不提,龙王见她已经回来了,便也不再过问关于她失踪时发生的事情。
和天界的和亲依旧如计划的那般。
侍女为她梳妆打扮,龙茗穿上天界送来的婚服,上头用金线绣了祥云以及布雨的龙,绣样精致,富丽堂皇下她却并不开心。
龙茗就坐在铜镜面前,瞧着侍女为自己簪上珠钗,给她的脸上画上精致的妆容,对此龙茗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仿佛一尊漂亮的瓷娃娃般。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就仿佛一场无声默剧。
天界迎娶的轿子已经到达龙宫门口,龙茗牵着侍女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去,直到坐上龙宫外的那顶软轿。
她坐上轿子时,轿上的流苏微微晃了下,琉璃制作的珠子相扣发出一声轻响。
吉时到了,轿子缓缓移动了起来,龙茗抓着袖子,她能听到轿子出海水的声音,而在海面之上,便是前来迎接她的天界之人。
龙茗从刚开始答应和太渊离开的那时起,就已经决定好了,她不可能真的和太渊在岸上生活一辈子,她对自己的使命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而那一个月,也只是自己私心作祟,龙茗知道,一旦入了天界,那便是到了另一个牢笼所关着,那与其现在被关一辈子,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那一个月是她的私心作祟,如此,倒也满足了。
那曾是很好很好的一段时光,够她回忆一生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龙茗的轿子突然猛烈得摇晃起来,她握住轿子一边才能稳定好自己的身形。
外头的杂乱声吵闹,龙茗撩开轿帘便瞧见外头的一片混乱场面。
轿子的面前的来护送的天兵,而在那些天兵的面前,则是一团黑影,虽然是黑影,但兵刃相交的声响不绝于耳。
场面混乱得厉害,也就是在一片混乱中,龙茗远远得便瞧见有人朝她的方向缓步走来。
那人一震袍子,守在她四周的天兵瞬间被弹开数丈远,而那人则走到她的面前。
“太……渊?”
龙茗看着眼前撩开轿帘的人,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过于熟悉,一时间倒是有些哽咽。
太渊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干,语气低沉而温柔,“你夺走了我的清白,还想背着我去哪儿?”
龙茗刚刚还哭着呢,被他这句话说得倒是破涕为笑了,她伸手轻轻打了下太渊的胸口,抽抽搭搭得说道:“什……什么叫夺了你的清白,这种事情明明是女儿家更吃亏嘛。”
太渊将龙茗从轿子里带出,温柔而霸道,“无论是什么,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熙昭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