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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李副总指挥钧令:解除胡毓坤左翼支队司令职务。”
梁忠甲猛然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手枪对准胡毓坤的胸膛,枪的子弹已经上了膛。
胡毓坤见到梁忠甲手摸向枪套的时候就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的也去摸枪,却摸了个空,原来他在司令部闲来无事,挎着配枪怪沉的,便将枪套放在办公桌上,此刻空手之人,只能在梁忠甲的枪口下任人宰割了。
“梁忠甲,你敢玩阴的?”
胡毓坤在枪口下不敢轻动,涨红着脸怒视着梁忠甲。
“老兄,对不住了,军情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梁忠甲脸上闪过一丝歉疚,但很快冷静下来,沉着脸道:“凌尘兄,海拉尔胜败一线,此刻你速速发兵还来得及。”
胡毓坤脖子上青筋跳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胡毓坤,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梁忠甲,我不发兵自有不发兵的道理,你以为制住了我,就能号令得了大军了,痴心妄想!”
梁忠甲冷笑一声:“胡毓坤,如果你执迷不悟,李副总指挥还有另一个命令:解除你军职后,由我接任左翼支队司令。”
胡毓坤厉声道:“梁忠甲,你别忘了你是东北军的人,别做李伯阳的走狗。”
梁忠甲咧嘴冷笑:“我不忘自己是东北军的人,更记得自己是中国人,海拉尔之战关乎国家、民族荣辱,总司令战前三令五申西线军尽听李伯阳调遣,我梁忠甲记得清清楚楚。”
胡毓坤语噎,他眼睛向外看着,暗骂副官参谋怎么没人进来。
梁忠甲见到他眼睛飘忽,冷笑道:“胡司令,你就别想有人会来救你了!还有,你别乱动,枪走了火就对不住了。”
“妈了个巴子的!”
胡毓坤牙都咬碎了,梁忠甲在军中可是有神枪手的美誉,枪法百步穿杨,眼下梁忠甲六亲不认,他心里忌惮,便语气软了三分,弦外有音说道:“子信兄,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胡毓坤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敢怠慢军令吗,我也是按命行事,你何苦为难我,这胳膊肘往哪拐还用我说吗,今日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如何?”
梁忠甲眼角抽动,胡毓坤的话让他意志动摇了几分,但他随即又警醒起来,行事最怕半路而止,眼下与胡毓坤撕破了脸,仇怨已经结下,谁能猜得到胡毓坤会不会秋后算账,就算胡毓坤不追究,其背后的大人物怕也不会轻易饶过自己这个‘叛徒’,想到这里,梁忠甲坚定了主意,淡淡道:“胡司令,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请你给各旅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指挥部里,若你耍花样,别怪子弹不长眼睛。”
胡毓坤满脸怨恨的来到话机前,在枪口的威慑下,他乖乖的给各旅长打去电话。
胡毓坤打电话时,梁忠甲在暗暗着急,按照计划,此刻他的卫士应该冲进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便在这时,外面猛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一通剧烈的打斗声,噗通一个人影跌入司令部内,惊呼道:“报,报告司令,15旅的人造反了。”
胡毓坤和梁忠甲不约而同的看去,跌入司令部的人是胡毓坤的副官,他挣扎着爬起来,太看看到的是梁忠甲正用枪指着胡毓坤,愣了半秒钟的时间,猛扑了过来。
梁忠甲眼睛精光一闪,甩手便是一枪打在副官的肩头,副官应声而倒,又把枪指着向前跨出半步的胡毓坤:“别动!”
“旅长!”
梁忠甲的卫士长陈虎三拎着镜面匣子闯了进来,见躺在地上挣扎的副官,举起枪便要补一枪,梁忠甲见状忙喝道:“留一条命!”
陈虎三扭转枪口,上前将副官的枪下了,对梁忠甲说道:“旅长,司令部的小院已经被卫士排控制住了,死了一个参谋,外面被围了水泄不通。”
梁忠甲道:“不要慌,给刘司令发信号。”
又对胡毓坤说道:“胡司令,随我出去一趟吧。”
梁忠甲将胡毓坤推出司令部,只见到司令部外已经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机枪都架上了,正与卫队对峙,外面的士兵见到胡毓坤出来,一阵骚动,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议论纷纷,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军官破口大骂道:“梁忠甲你个狗日的要造反不成,快放了胡司令!”
随着他的话,士兵威慑性的拉动枪栓,发出了响亮的哗哗声。
梁忠甲哈哈一笑,大喊道:“兄弟们,你们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会用枪指着胡司令,我梁忠甲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上官,之所以如此干,我是奉了上峰的军令,特来将胡毓坤解职。”
此话一出,外面的官兵骚乱起来,军官们也是面面相觑,所有人不禁把枪口放低。
“大家不要听梁忠甲胡言乱语,若真是上峰解我军职,何须动武伤人,只需一道命令,我胡毓坤便可卸任,听我军令,不要顾我安全,将这群乱军拿下!”胡毓坤拼命的挣扎,冲外面的士兵大喊道。
梁忠甲心里大惊,这个胡毓坤到底是个人物,说话便抓住了自己的短处,外面都是一群大头兵,不清楚这里面的厉害,若真是听信了胡毓坤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让他闭嘴!”
梁忠甲扭头对陈虎三低喝了声,陈虎三心领神会,暗中一拳打在胡毓坤软肋,直把他打的眼前一黑,不等痛呼出来,被陈虎三一把扣住了后脖颈,除了喘气根本就不叫出声了。
这时候梁忠甲不慌不忙喊道:“兄弟们,胡毓坤说我满口胡言,实则真正满口胡言的人是他,大家都知道海拉尔战事正酣,自苏军重围已经有七日,此时与我军同时出发的右翼支队已经进攻至舅公山,距离海拉尔只剩下60余里,而我军呢?仍在海拉尔一百二十里之外,我之前曾多日来找胡毓坤,他张口便是等待战机,试问兄弟们,难道眼睁睁看着海拉尔的友军被苏军消灭,这便是战机了。因为胡毓坤个人怠慢军机,影响全军战局,李副总指挥特派右翼支队刘赤忱司令向我传达口令:解除胡毓坤左翼支队司令职务,同时接任左翼支队司令之职,现在,我便是左翼支队司令,我命令你们放下枪,各自归队,各旅团以上军官来司令部开会。”
随着梁忠甲的话,左翼支队的官兵一阵喧哗,这件事实在太重大了,东北军除了郭松龄兵变,还从未有过动用武力接触军职的先例,而且梁忠甲说的有理有据,事实上官兵们早就对左翼支队停兵不进有异议,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颇有些恍然如此的感觉。
便在这时,士兵后面一阵乱动,左翼支队的几个旅长赶到了,他们原本接到胡毓坤的电话来司令部开会,可半路又听到15旅的人挟持了司令部,此刻见到两相对峙,剑拔弩张的士兵也懵了,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27旅旅长刘乃昌和梁忠甲是同乡,平日关系不错,连忙叫道:“子信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23旅旅长于学忠也上前劝道:“梁旅长,切勿伤害胡司令,有什么事放下枪慢慢讲。”
梁忠甲向几人拱了拱手,笑道:“诸位请放心,忠甲和胡司令没有私人恩怨,也没有被猪油蒙了心,所行的是堂堂正正的军令,我想问诸位一句,四日前,李副总指挥曾有电文发到,诸位可曾看过?”
几位旅长都疑惑的摇头,于学忠问道:“是什么电文?”
梁忠甲道:“李副总指挥发来的电文大意是,严令左右翼支队两日内突破苏军阻拦,赶至海拉尔外围,配合守军内外夹击苏军,如果未能完成军令,则将司令官免职,由副职继任,此外这个电文要给团以上军官传阅。”
说道这里,梁忠甲冷笑两声:“看诸位的样子,恐怕这份电文被胡毓坤瞒下了,而更严重的事情是,胡毓坤胆大包天,私自停止了左翼支队与司令部的联系,按兵不动,致使战局糜烂,海拉尔的防守部队遭受了巨大损失,来人呐,把电报员叫过来。”
几个卫兵推着几个电报员过来,梁忠甲厉声问道:“我问你们,这几日总司令部有没有电报发过来?敢说一句谎话,人头落地!”
几个电报员瑟瑟发抖,于学忠面色严肃的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你们不要害怕,说实话,不要顾忌!”
电台长偷瞄了一眼胡毓坤,胡毓坤正对他狠狠地使着眼色,正要摇头说不,却见梁忠甲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杀机毕露,顿时吓得一个哆嗦,牙齿磕巴起来:“我……我……”
于学忠厉声断喝一声道:“到底有没有!”
“有!”
电台长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胡毓坤顿时面无血色,身子一软。
“事情显然明了了!”
梁忠甲彻底松了口气,对于学忠几人说道。
“唉,胡司令怎么这么糊涂!”
于学忠几人叹了口气,看向胡毓坤的眼神怜悯起来。
“报!营外有大批部队杀到!”有军官慌忙跑来,也不知道该向谁报告。
于学忠等人大惊,忙要调集部队迎击。
“不要急,是右翼支队刘司令率军到了!诸位随我迎接一下。”
梁忠甲朗笑一声,向陈虎三一挥手,陈虎三架着胡毓坤就往营外走,于学忠几人相视一眼,忙向相跟上。 重生之铁血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