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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姐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朱大畅开口之前,菲姐摆了摆手抢先说,好了,今天我忽然间不想和你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我知道茶茶是你的好朋友,你也是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我想你应该明白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的。
朱大畅低头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
走吧。菲姐戴上墨镜,然后把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我们在尽力把能做的做的最好,这也是弥补。
朱大畅跟在菲姐的车后面,一路上拥堵而热闹,这座城市有多少温情的故事,也就会上演多少悲伤的桥段,城市毕竟只是一个容器,里面可以装满悲伤,也可以装满欢乐。绕了一个街区在一家茶馆门前停了下来,朱大畅跟着菲姐的车并排停着,两个人并肩走进茶馆,茶馆里处处飘着淡雅的香味,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包厢里。
菲姐要了一壶龙井,朱大畅则要了普洱,在氤氲的茶雾之间,菲姐说,其实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我也是在为茶茶着想,为他们那个家着想,现在李苏易很红,公司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李苏易受到影响,所以愿意拿出一笔钱来。
朱大畅说,这钱为什么不让李苏易自己过来交给茶茶的爸妈。
菲姐好像被刺扎到了一样从凳子上嚯地站起来说,你就是想利用李苏易的号召力来制造舆论,你别太过分了,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是要把李苏易毁了。
朱大畅抿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说,不,我们都没有资格,这得让他自己选。
菲姐浑身颤抖地讲,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你让他怎么选,一边是事业和生活,一边是内心无愧,你太残忍了。
朱大畅冷笑了下说,你觉得这件事能瞒一辈子吗,他迟早会知道,那时候知道了他又能心安吗?如果不是他,茶茶会落到这种境地吗?
菲姐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叫起来,这和李苏易有什么关系,茶茶只是他的前女友,那个叫许愿的王八蛋不是已经被抓了吗,我可以通过关系去让他被重判,也算是给茶茶一个交代。
朱大畅站起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说,该受惩罚的都应该受惩罚,而不是有些人要受惩罚,有些人却可以逃避惩罚,我不想和你讲了,我也努力过了,所有写的稿子都发不出去,一发出去就被删稿,这世界好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李苏易或许是一颗可以击穿这一切的子弹。
菲姐好像刚被人从水里救起来一般,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她想骂他是疯子,想质问他和茶茶到底什么关系,但是最后只是几近哀求地说,他要结婚了,这一切他又有什么错。
朱大畅的脚步稍稍慢了半拍,但还是径直走出了茶馆。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来又要下雨了,朱大畅开车离开,这段日子他总是会想起马桑,但是他知道已经回不去了,收音机里放着李宗盛的歌,朱大畅回到家,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务。
李苏易和灿依大婚的消息由媒体传播开来,灿依的家族财力雄厚,这一次的记者招待会,那些记者都是专车接送住五星级酒店,临走的时候还每人送上一个份厚重的礼包,所以铺天盖地的新闻稿都快把好的词语用完了。
李苏易并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唯一做的只是悄悄去法国定制了一对价值不菲的钻戒,然而关于婚礼的设计都是灿依在和团队沟通,在新郎的礼服上,灿依去意大利找了最好的工匠定制,一针一线都力求完美。
看着灿依忙碌又紧张的样子,李苏易总会有些心疼,如今他们住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灯火辉煌的夜景,李苏易会从身后抱着灿依让她不用那么辛苦,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好了,形式他完全不在意。但是灿依嘟着嘴和李苏易讲,一个人的热情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给的,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欢你,我才懒得去管这些。
李苏易看着满脸委屈的灿依,忽然间内心被一种温暖攫住,他转身站到灿依的面前,微微低着头看着灿依,灿依仰着脸,彼此的目光相望着,窗外是辉煌的夜景,但在彼此心中好像升腾起了一团火焰,李苏易轻轻吻下去,灿依将眼睛闭上,丰润的唇仿佛六月的樱桃,他们接吻,温柔又热烈,落地窗的墙边有一个窗帘按钮,李苏易抱着灿依按下了窗帘的按钮,然后两人躺在了沙发前柔软的地毯上。
灿依的手掌从李苏易的腰侧攀沿而上紧紧抓着他的背,李苏易感觉到了一阵疼痛,他看着灿依红润的脸颊,也将她抱的更紧,两人很久没有如此热烈过,月光清冷地从窗帘的缝隙之间落在地上,桌子上的香薰安静地散着白色的水雾,时间如静止一般,最后两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地毯上,灿依偎依在李苏易的怀里,像两条洁白的鱼浮在月光的海面上,他们十指相扣,渐渐入眠。
朱大畅陪着茶茶聊天,虽然也不知道茶茶能不能理解他说的那些话,茶茶的表情永远安静而平和,只是有一次电视里放着李苏易和灿依出席活动的新闻,朱大畅就和茶茶讲了很多关于李苏易的事,讲到后面开始愤慨地讲一定要让李苏易知道是他把茶茶害成这样的。
茶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她用手紧紧捏住朱大畅的手,浑身不停地颤抖,朱大畅叫来了医生,医生让茶茶安静地睡下,然后问朱大畅是不是对茶茶说了什么,朱大畅没有讲那个人是李苏易,只是说一个故友,医生叹了口气说,这个故友在她的生命里一定很重要,在她残存的记忆里,也许这一片是完整的。
茶茶的父亲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吸烟处,他递给朱大畅一支,那个即将60岁的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常年干农活的双手满是皲裂的痕迹,他把一支烟抽了半截才开口和朱大畅说,我很感谢你,我和她妈想了想这件事你还是不应该管,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也不想茶茶的事情被电视播来播去,她因为那个明星已经被伤害了一次,我不想因为他让茶茶再被伤害一次,她这一辈子本来就没那个命,哪能高攀的起明星呀。
朱大畅也许在自言自语,就让那些人逍遥法外吗?
老人的心其实比谁都痛,他目光浑浊的好像一滩泥水,他几乎是艰难地在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一辈子只和泥土最熟,遇到这样的事情,连你们这些大老板都无能为力,让我这样一辈子在地里干活的农民能有什么办法。
朱大畅知道这也许是目前糟糕境地里最好的一种结果,看见茶茶听到李苏易落泪时候的样子,朱大畅其实已经放弃了再去找李苏易,因为他明白在茶茶的心里并不想去打搅李苏易。他把烟头摁灭丢进垃圾桶,他和老人说,他们公司给的钱就收下吧,毕竟以后都要用钱。
老人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那钱我不要,我知道茶茶一定不想要,收了那钱,茶茶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我就算再穷,我也不会饿着茶茶。
朱大畅点了点头,转身往楼外走去,在医院的大厅正好撞上火急火燎的陈飞,陈飞气喘吁吁地双手撑着膝盖对朱大畅讲,朱总,快回公司吧,出大事了。 旅途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