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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何维羲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才说，“哦，对了，父亲之前与我商量过，若是你不回衡州，他就来京都找你。”他忽然想起父亲的话，先先跟妹妹说这个。

　　“我如果不想回去，谁来都不会改变。还是说，父亲想像逼死我母亲那般，也逼死我？”何宛慈直视着对面的人，语气也有些冰冷。

　　“宛慈，父亲当时也不知道你母亲会以死相逼，他也不知道你母亲死的，你原谅父亲吧，也算是原谅自己。”何维羲劝说。

　　听到这话时，何宛慈眼眶忍不住湿润了，颤声道：“是啊，父亲当然不知道我母亲要以死相逼，当然不希望我母亲死，可是，若是我母亲不以死相逼，现在，你们何家，应该都已经收到我，我何宛慈，被张城活活折磨死的讯息了吧？兄长可否告诉我，是我该死，还是我母亲该死？父亲当初，既然选择为了面子，愿意牺牲我，牺牲我的幸福与性命，现在，凭什么要我原谅他，让我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地回去面对他，让他从往日的愧疚中走出来？我凭什么原谅自己？凭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一个人用生命换我的自由却不知珍惜？”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何宛慈也不管，这些东西，她已经很久不再想起了，一触及到，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冷哼一声，“是不是父亲，又寻到什么不嫌弃我被易大人退婚的事情的良婿，怕我在外无人依靠，让兄长带我回去，从此有个安身立命的家啊？”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烈日下，她提着母亲爱吃的桂花羹，母亲不在房里，却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何宛慈经历的这些事情，何维羲是在别人的口中理解到的，他自然无法彻底感知那时妹妹的忧伤与绝望，除了怜悯与心疼，他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般，看着坐在对面的何宛慈泪流不止，本来想有所安慰的，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妹妹哭出来后，会好受许多的，索性静静地等妹妹平复心情。

　　过了很久，何宛慈伸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尴尬地笑笑：“宛慈失态了，兄长见谅。听小桐说，兄长一来京都就赶过来找我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兄长先去吃点东西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若是有什么事，兄长找小桐告知我一声就好。”说完站起身来。

　　“我送你回房。”看着何宛慈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何维羲觉得，有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说吧。

　　何宛慈微微一笑，也不推脱。

　　何维羲将妹妹送到房门外。何宛慈先开口：“兄长一路奔波，肯定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何维羲点点头，“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何宛慈进屋，整个身子重重地靠在门上，像是所有的精力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小桐此刻在房间里打扫，其实房间本来也是一尘不染的，但是实在无聊，就把它当做脏了再打扫一番了。听到开门声，她边擦柜子边转头看来，竟发现自家小姐双眼通红，不用说，她都知道小姐刚刚哭过。紧张地放下手中的抹布，跑过来扶住何宛慈：“小姐，你怎么了？是公子跟你说什么了吗？快坐下。”边说边扶何宛慈坐在床边。

　　“没有，就是好久没有看见兄长了，有些想念。”何宛慈抽了抽鼻子，说。

　　“小姐，要是想家了，就回衡州吧。”小桐用手帕擦了擦何宛慈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心疼地说。

　　“你喜欢京都，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何宛慈轻轻地说，“我累了，想先睡一觉。”

　　现在是戌时，也是第一次这么早，何宛慈睡下了。

　　有一瞬间何宛慈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对不起兄长，因为自己在京都也才是第一天，他就赶过来了，肯定也是调查了很久才知道自己的行踪的，一路上肯定也是马不停蹄，而自己对他，确实有些疏离与苛刻了。可是，她又在想，这真的能怪自己吗？这是第一次和他见面，除了礼貌，还能表现得出什么样子呢？而且他只想让自己回衡州，难道真的要回去吗？真的要我面对那些如梦魇般的存在的何府吗？真的想让我一直都活在悔恨之中吗？ 河澈谁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