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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和阿娘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所以他和阿娘回了凉越,到了当初她们生活的地方,想要等他回来,也就是当初宫长离与金铃去的地方。
“只是这件事……”他认真的看着她,接着又开口说道:“望你离开凉越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
这么多年来凉越外都从未听说过此事,想来凉越人到底瞒得有多深,顾倾懂其中厉害,算是向他承诺不与外人说起此事。
见顾倾答应了,他也就不再多留,转身便要离去。
“还有一事。”顾倾突然叫停了他,见他回头疑惑的盯着她,顾倾反而一笑。“我会去的。”
无明微愣片刻,等反应过来时顾倾已然离开了,看着那抹青色背影,他忽的嘴角上扬,摇了摇头,这才离去。
回了林间小院,顾倾还未进门便见金铃等在院门口。
“他找你作甚?”
金铃知道那人与她和师父不对付,便未跟着,可她又怕那人欺负了顾倾,便只能在此处一直等着,若她还不回,她便要去寻她了。
“无事。”顾倾看着她迷糊模样,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笑着进院子。
“你跟我来。”
只是顾倾还未进自己的住处,便见宫长离站在她门前看着她,想来也是等了些时候。
顾倾只觉得头疼,怎么今儿一个二个的都找她有事,按了下放怀里的筑云梦,顾倾还是跟了上去。
“何事?”
这是顾倾是第二次进宫长离的屋子,与她平日一身黑衣冷漠打扮不同,屋里干净明亮,一张竹床旁放了一柜子的书,剩下的便是些生活用品,屋子可以说是简单明了。
宫长离默不作声的从竹床下拖出一大箱子来,后又从里面找出两个小木盒子出来,走到了她跟前,递给了她。
“你离开凉越后,将这个给这个交给凡叶尽。”
“这是什么?”顾倾皱了皱眉头,没敢立刻接手。
宫长离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毕竟之前她还恨着那两人,只是她真的恨吗?恨的话,她为何就是扔不掉阿丹当年给她绣的钱袋子,事到如今她也不知。
“药蛊的解药。”她拿出一份说道,后又将另一木盒子递给了她。“药蛊”
阿丹的病,她这些年来也懂了几分,她是先天性的心脏衰竭。
无论如何,凡叶尽都是治不好她的,只有用药蛊为她续些命,每一只药蛊最长能存活十年。
只是阿丹因为自身身体的特殊,身上的那只药蛊也存活不了太久,再过些时候便要死了,所以这也是当初凡叶尽,告知他将十三蝉叫交给了顾倾的原因。
这么多年来,他走过千山万水也未寻得如何完全治好阿丹的方法,只能不停地为她延缓心脏的衰竭,这是宫长离给她留的最后一份温柔。
“为何?”
顾倾有些不懂,可这世上最复杂的便是人心,就像当初她与唐家小公子那个赌约一样,猜的便是人心。
“他救过我一次,我还他一次,两不相欠。”
宫长离最后还是没有说实话,顾倾虽知晓却也没有再问,只是收下了她给阿丹的药蛊。
“还有一事。”
她见顾倾收下了药蛊,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见顾倾抬头对她一笑。
“小铃儿既叫我了一声姐姐,那我自是要护她一生衣食无忧。”
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最后这半生孤孤单单八年,只有金铃一直跟在她身旁,虽不是她亲人却也胜似亲人,临走之际自然最担心的便是她的去处。
“谢谢。”
宫长离难得向人道了声谢,如果可以她还真的想收眼前的小女孩为徒儿,只是没有如果了。
三月桃花红似火,等到花期过时,便是四月蔷薇满架堆。
宫长离在最后的这几月里,将她毕生所学皆教给了她。
等到六月荷花池塘开得旺盛时,便是宫长离举行祭祀礼时,那天她对自己下了凉越七禁蛊中的十三蝉叫,那日她换上她这八年来第一次穿的红衣,就像八年前南疆火把节那天一样。
祭祀的地方就在距离凉越城城墙十丈外,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她在推开了八年前自己离开时关上的狗洞,在四周皆浇上油还有一种特殊的药水。
以自已的鲜血为引烧出引蛊香,引出满城的六角铃。
顾倾与金铃在极远的地方站着,她们都知道她们是没有办法阻止她的。
就像金铃说的:“师父一旦下定决心,那便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她。”所以她选择了由她去。
等到城内的六角铃皆被引了出来,宫长离将身上的绷带一层一层的取了下来。
阳光下,顾倾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八年前还是六铃宫圣女的女子,一身红衣,眼角带着红色泪痣的女子。
顾倾看着她朝她笑得眉欢眼笑,伸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扔进了被六角铃爬满的四周。
“别看。”
火炎瞬间将人同六角铃吞噬在火光里,宫长离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
顾倾将金铃按在自己怀里,紧抱住她,不让她转头看。
“师父。”
金铃听见宫长离的惨叫声,想要回头却被顾倾按的死死的,在顾倾怀里忍不住嚎啕大哭了出来。
“师父,我爹娘在哪里呀?”
三岁时,在凉越外的花江,那是金铃第一次见着南疆的火把节,人们聚在一块载歌载舞,她却觉得有些孤单,就像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人容不到一块去一样,那天她忽然就想自己的爹娘了。
“在凉越城内。”宫长离低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看着花江内堆成最大的火堆,却想的有些出神,接着又开口说道。“以后你会看见她们的。”
她问她为什么她现在看不到,师父和她解释说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她还记得那天她耍小性子和她闹了好久,说要找阿爹和阿娘。
可后来她才明白,或许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一定是最疼你的,但肯为你做一生打算,为你担忧的人才是最爱你的。 旧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