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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怎么不成家呢?”
秋萍虽然现在性子变得与从前不太一样,和每个人在一起心里都留了一个心眼。但顾府内的丫鬟婆子们依旧喜欢她,老一辈的婆子们,常常拉着她,和她说起府里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听过顾老爷子的事情,大少爷,大小姐,小少爷的事情。还听过宋管家当初是怎么讨的媳妇儿,可是杨叔是宋生还未出生时便留在顾府的老人。这么多年来,她却从未听说过,杨叔的故事。
“我?”杨叔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僵硬,回头看了一眼秋萍。见她依旧是单纯的模样,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看着秋萍笑了笑:“我都有你们两个大闺女了,我还成家做什么?”说罢,他又笑了起来。
秋萍疑惑的看着杨叔想了一下,想来是因为杨叔这么多年来,将他的时间都用作了陪在她们身边。这么想着,秋萍也就跟着笑弯了眼睛。
顾倾在一旁默默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来。
几人又赶了几天的路,这才快到长昌。
“要到了。”杨叔看得懂地图,顾倾在旁边也看了一会儿,听着杨叔说话便点了点头。等杨叔收拾好地图的间档,顾倾便让几人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从马车里拿出干粮,几人一人一份。围着火堆烤了一会儿,撒了些盐,这才慢慢吃着。
“我们或许一周后就可以到长昌。”顾倾见着秋萍盯着自己面前的干粮,看了半天都没有吃下去一口,便开口说道。
“真的吗?”秋萍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杨叔。
当初她们虽然去过南疆,但是南疆那边属于北方,沿路皆有客栈可以让你休息。西南属于北方,人迹罕见,沿路只能看见天上的飞鹰。只是现在靠近长昌便好了,四周有大树还有河流,像极了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好耶!到了长昌,我可得好好吃一顿。”秋萍刚仰头朝天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不对。悄悄看了一眼杨叔与顾倾,露出一抹尬笑来,又乖乖的坐了回去,默默地吃着手里的干粮。
见她这般激动的模样,杨叔与顾倾对视一眼,皆无奈的摇了摇头。
十月十多号,几人这才赶到长昌,而顾倾的十四岁生辰,倒是第一次是在路上过的。
生日那天,杨叔给她抓了一只兔子回来。几人好不容易开了一顿荤,她的生辰就这么算过是去了。
“秋萍的生日在那一天?”顾倾记得当初在顾府,春婷,夏荷,东染都给她们庆生过。而秋萍,每次她问起,她便说她的生日早就过了。
正嘴馋的盯着杨叔烤兔子肉的秋萍,闻言,愣了愣。转眸看向顾倾,秋萍支支吾吾许久,就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不知道。”说罢,秋萍这才同她说起她的身世来。
原来顾老爷子让她来栀兰院照顾她,还有府内的丫鬟婆子们都这么喜欢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把她当成了家里的小辈一样。
秋萍还是婴儿的时候,便被人放在了顾府后门前,但她似乎有些营养不良,所以顾家人便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大。
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记号,当时顾家顾老太太又是一个信佛的人,便同意将这个孩子留在了顾家,只是差人去官府那边报备了一下,留个底。怕日后这孩子的亲人寻她,也好找一些。
只是当时的下人们都说:“把她都扔咱们门前了,怎么可能还会来找她?”虽是这样,但顾老太太还是坚持己见。
“那,你没有卖身契在我们家咯?”顾倾记得当初春婷走的时候,她还让她去宋管家哪里拿。
“有。”秋萍摇了摇头,这才向她解释起以前发生事情。
她虽然很小就到顾倾身边来了,但是当时顾老爷子为了能有一个忠于她的人,便让她签卖身契。虽说是让她签,但宋管家白纸黑字给她念了一遍,每句话的意思都解释了一遍。
所以她以三十两银子把自己卖进了顾家,三十两银子,顾老爷子给的已经很多了。在外面,人家可能十多两便能买一个比她还能干的孩子,所以那三十两也是她的全身家当。
“好吧!”顾倾听此,也就只好点了点头。
这时候杨叔烤的兔子肉也烤的差不多了,只见杨叔拿一瓶小小的蜂蜜刷上去,又烤了一会儿,撒上调料便给俩人一人掰了一条兔后退吃。
“谢谢,杨叔。”秋萍接过,便吹了吹吃了一口,抬头便是诧异的看向杨叔。“好吃。”说罢,她便埋头苦干了起来。
顾倾见状无奈摇头,正要吃,却瞧见杨叔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秋萍。似乎是感受到了顾倾的视线,杨叔转眸看向顾倾,瞧见她还没动,便指了指。
“怎么?不吃?”
“好。”收回视线,顾倾笑嘻嘻的咬了一口在嘴里。蜂蜜的甜与兔子肉本身烤出来的油混合在一起,将兔子肉内的水分锁在里面,使得兔子肉吃起来十分多汁。而外面厚重的调料,又不会使得兔子肉吃起来索然无味。“真的好吃。”
顾倾也被杨叔露出的这一把手艺,给惊讶到了。
“好吃就多吃点,今儿抓的那只兔子还挺肥的。”十月的天气已经渐冷了起来,想来这只兔子是准备挖个洞过冬。只是让杨叔给抓了回来,剥皮,做成了这般美食。
“嗯嗯。”顾倾与秋萍齐齐的点了点头,而秋萍也懂事的用削水果的刀给他弄了一块兔子肉下来,递给了他。“你也吃。”
毕竟是杨叔抓回来的,又是他烤的,不能让人家也一口没有吃到吧?
杨叔见状微微一愣,迟疑了片刻,这才接了过去。秋萍见他接过,便笑眯眯的舔了一下手上沾起的调料,转头又与顾倾埋头奋战。
默默地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杨叔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
快到长昌,意外的却碰上了大雨。不敢再赶路,几人便只好在附近寻了一处位置搭了个草棚,等老天爷哭完了再说。 旧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