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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还活着,那就跟上来。”说着她去寻她那掀翻在地的油纸伞,撑着伞慢慢的走在前面。
大红的罂粟花开满伞边,浸了雨后越加鲜艳。
顾倾见她走在前面,起身匆匆将散落在地上的药草,又捡起来收进了背篓里,侧身再看了一眼被掩藏在树木灌木丛里的石洞,这才跟上了宫长离的脚步。
“凉越城里也有罂粟花吗?”顾倾走在她身旁拿着芭蕉叶挡着雨,抬头见她脸上依旧缠绕着绷带。
宫长离侧目看了一眼她,面色冷漠的说道,“你可以以后自己去看看。”
顾倾笑了笑,“那多没意思,以后我带小铃儿去。”说着挑眉看了一眼她,“就去你坟上看。”
说着便跑到了前面去,她还记着她将她扔下悬崖又扔下水里的事。
她这个人生性淡然,但要是别人得罪了她,她便会记一辈子的仇。
到底还是个孩子,宫长离见她走在前面,走错了方向,豆沙色的小嘴动了动。“走那边。”
回了林间小院,金铃见顾倾与宫长离,回来时浑身湿透,急忙去屋檐下找了几根粗柴,去给俩人烧了一锅热水洗澡。
“阿嚏。”
洗完澡后坐在灶边端了一碗金铃熬的姜汤,喝完后裹紧了衣裳,烤火的顾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也是命大,听说月崖谷地下蛇虫子多的是。”金铃见她难受的要命,给了她一件披风盖着。
“嘿嘿,我命大。”顾倾笑着,眼底却没有半分喜悦。
这得幸亏了她当初在顾家书阁和药庄书楼里,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的学习,不然她今日也就不会再坐在此处。
“也是。”金铃坐她身侧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让厨房里暖着。
“给你。”
宫长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边,倚靠着门框看着俩人,顾倾抬头便见她扔了一本厚书给她。“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东西看了你烧了便是。”说着就要离开厨房。
“你当真愿意教我了?”顾倾抿了抿干涸的嘴唇。
“教这个词用于师傅与徒儿之间,你莫不是想当我徒儿?”宫长离停下脚步,转身挑眉的看向她。
顾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凉越圣女当我师傅,说出去也算是令人自豪的吧?”
宫长离默不作声的瞧着她,这次蛊虫之后,凉越再无圣女,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若是向我叩三个拜师响头,我也倒是愿意得很。”说完她便再看了一眼顾倾,提起裙摆跨过门,从走廊上回了住处。
“《虫令》?”
顾倾低下头瞧见封面上张牙舞爪的写着这两个字,金铃在一旁看了解释道。
“这里面写的是天下毒虫,但天下毒虫何其之多,它也只是记录了个大概,这本书可以说是一本入门书。”说着又些疑惑的问她,“姐,师傅怎么忽然要教你炼蛊了?”
顾倾抬手翻开一页,上面手写的注释详多,摸着上面端正书写的字迹,顾倾神色不变的说道。
“不是忽然,从一开始她便在等人。”等一个人,传承她毕生所学。
“嗯?”金铃有些听不明白,但顾倾却不打算再解释。
对于宫长离这种被称之为凉越天才也不足为过的炼蛊师,这本入门书她本就已经不需要,可上面的注释却详多,刚才她又说她看过烧了便是,她是将她当做了那人。
顾倾抿着嘴将书合上,转头看向了金铃。
金铃只觉得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倾却摇了摇头,开口问她。“小铃儿,你喜欢凉越外的风景吗?”
金铃微愣片刻,嘴角带起一抹笑意。“当然喜欢,外面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唱戏的,还有花灯………,有好多小铃儿喜欢的东西。”
顾倾默不作声的听她说完,“那你想以后和我一起去凉越外看看吗?”
金铃听了,抿着嘴纠结的看着顾倾,犹豫了一番还是拒绝了她。“不行,我要是和顾姐姐走了,那师傅便没有人陪着了。”
顾倾微微一愣,迟疑了片刻才说道。“那我们以后就带着你师傅一起去。”
“那好啊!”金铃正高兴着,并未多想。“那说话要算话喔!以后我和师傅一同和顾姐姐去见凉越外的风景。”
“嗯。”
旧津今年难得一见的下了一场大雪,只是可惜了顾家小小姐并未在府内。
“你说小姐今年会回旧津吗?”
顾倾八岁离开旧津,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年头,栀兰院里的栀子花开了又谢,府里的老婆子们只说,“许是玩够了便回来了。”
顾倾去药谷学医,顾家后院里的这些个丫鬟婆子们并未记在心里,毕竟顾家未来还是得靠小少爷,才能撑起整个顾家的前途。
“我猜不会。”问话的冬染,回话的是夏荷。
这三年顾倾未回栀兰院,连带着这些个留下的小丫鬟,也过的不似往日那般好玩。
“那秋萍也不回来了吗?”
秋萍离开的时候是十一岁,现如今也满了十四了,她们几个同岁,再过一年便都及笈了。
“总会回来的。”说话的是迟迟未开口的春婷。
不大的屋子里,穿水蓝色小衣的女子,坐在屋里的火炉子旁,正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
夏荷转头瞧见她修得认真,忍不住叹了口气,所有人之中也只有她不急。
“春婷姐是绣给谁的?”冬染走过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她身侧。
“小姐。”春婷头也不抬的轻声说道,倒是惹得夏荷低声笑了笑。
“春婷姐可真爱开玩笑,小姐今年还才十一岁。”
“先备着。”春婷抬眸认真的看着她,夏荷微微一愣,春婷见了未在多说,只是低下头继续绣着。
顾倾今年十一,夏荷,秋萍、东染十四,而她已满十六。
当初顾老爷子让她来照顾顾倾,就是因为看着她年龄稍大,性子也成熟稳重,能照顾好这栀兰院里的人。
只是等小姐从南疆回来,再过些年头,这栀兰院的人都懂事了,那她也该离开了。
旧津这场雪下得大,满城风雪,满城的喧嚣,但南疆依旧四季如春。
今年顾倾没回顾家也没回南疆梦家,梦浓从叶江回了一趟南疆,本是赶回来替顾倾过十一岁生辰,却听梦家二老说她去了凉越,凉越不进外人。 旧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