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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分三界,神、人、鬼!神界主赏,鬼界主罚,神鬼两界泾渭分明各不相融。神界,皆为仙,仙有珠粉祥瑞之气,莅临人间乃天光大开!鬼界,皆是鬼,鬼有阴森吸耗之能,索命勾魂。
人间复杂且繁,人、灵、精、怪、妖,各不相等……”
陈乐对妖魔鬼怪很有兴趣,但这绉绉的文风叫他实在难堪。他咂舌,从身上掏出一瓶药来当零嘴吃,心里琢磨着下回做个嘎嘣脆的,回去给莫可舟豆豆和丽娘吃!
自己和丽娘爱吃甜的,豆豆和莫可舟爱吃咸的,到时候多做点咸的!
“写什么了笑得如此开心?”谢南北凑过脑袋来看书,陈乐拿着书转身躲开了。马车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陈乐此刻深深觉得大理寺寺卿的马车是真的大。
他把目光继续投在书上,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魔呢?妖魔鬼怪里的魔呢?连精灵都考虑到了,民间没人传魔的八卦吗?
书里又写道:“灵与精之分在于其本体是死或活,死者为灵,活者为精。
怪与妖之分在于其相貌,相貌吓丑者为怪,相貌奇美,让人新生爱意者为妖。怪至于妖而少,性情暴烈,不常留活命……”
“别看了,还有半日就到了。”谢南北趁陈乐不注意一把夺过书扔出了窗外。
唉,最后还是没能弄明白魔去哪了?
“那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陈乐这会儿就跟做了两天的长途卧铺一样,吃了睡了玩手机,脑子被躺的嗡嗡疼,果然太过安逸的生活不能过。
“陈乐,你真的恨我至此?”谢南北语气中有自己都不能想象的小心翼翼。很多事情说不了那么清楚,但陈乐之于谢南北来说是不同的。陈乐是第一个对他好的小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他保护过的人,在他还是白老板时,陈乐更是唯一把他当朋友,当亲人的人!
他的母亲都没有把他当亲人,甚至他母亲把父亲的死全部算在谢南北头上!
他是恶的,也是彷徨无知的,更是渴望温暖的。可他做的事,必定把他与温暖的距离越推越远,所以他把希望全部压在陈乐身上,毕竟陈乐是受过他谢南北好处的,自己对陈乐是有恩的。
如此想着,他便笑了!
他穆的强势起来:“陈乐,你不能恨我!”
“我不该恨你?”陈乐确实不恨他,因为谢南北就算杀了那么多人,他在陈乐心里也还是一个罪犯,一个需要潜下心来仔细对付的罪犯而已。
陈乐其实也是凉薄的,他心里有一个金字塔,一个个把名字喜好罗列着。底下的人再怎么也是要给尖尖儿上的人让路的,在他心中就不可能出现二选一这种难以抉择的问题,因为这对陈乐来说不难。
以前总有邻居问小陈乐,爸爸和妈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那个?
陈乐每次都回答爸爸,不是不爱妈妈,但他就是会救爸爸。
后来的许多人,他在心里都是要标出个一二三的。就像豆豆和丽娘掉水里他会先就豆豆,丽娘和胡先生掉水里他会先救丽娘,胡先生和老高掉水里他会先救胡先生,老高和唐涛掉水里他会先救老高……
如此往复,或情感或理智,陈乐是刻薄无情的。
谢南北曾经对他好,没错。
谢南北曾经害过人,也不假。
杀谢南北的人现在来看不只陈乐一个,至少主君、江太医、皇上,他们都迫不及待,陈乐完全可以做一个心中装着感恩下不去杀手的大仁大义之人。可他偏不,师父总说命运使然,陈乐不信,却又一步步在这命运里挣扎。
“从你杀我师父那天开始,我便是你的魔,必定取你性命的魔!”
谢南北眼眸垂下,瞬而再抬起:“你本就是我的魔,无谓从哪天起!”
陈乐再次睡过去,谢南北加大了药量。不是他扛不住这屈屈迷魂香,而是他与谢南北,本身也没什么可说的。
大漠!
在这茫茫大漠,黄沙遮不住的只有日月星辰。天将破晓时马车停下,他们换上了骆驼继续前行。
黄沙把人的呼吸都带的沉重,深长呼吸又带走体内大量的水分,陈乐嘴角迅速干涸。所有时间在无际的沙漠中显得微乎其微,陈乐甚至生出自己是一具毫无思想的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脖子上挂着一壶水,灌了两口跟继续行尸走肉。
陈乐不会骑骆驼,更不会驱使它前行,所以它的骆驼是被前一个牵着的,像极了牵引车。
日头将落时陈乐瞧见了一座城池的绰影,骆驼行得不快,但晃晃悠悠的走起路来硌得陈乐屁股疼。陈乐问身边人:“那儿就是谢南北的地盘?”
那人没理他,专心使骆驼。
陈乐也不恼,一天的缺水已经让他没力气恼怒了。他没头没尾的继续问:“终于到了!你们晚上一般吃什么?我饿了!”
那人一挺他饿了便神色复杂的牛透气看他,陈乐这才发现这位就是当初不给吃饭还绑自己的那个。
“是你呀?谢南北那天没怎么你吧?我就说嘛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不会饿死我的!快跟我说说,你们晚上吃啥?”
“馕,马肉,猪肉,骨汤!”那人受过委屈,说话也客气了些,但还是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
“那你们伙食还可以呀!会不会有篝火晚会什么的?你会打牌吗?或者你会不会——”
“我们今天晚上到不了!”
“啊?到不了?这不就到了吗到了吗,我都看见了!”
“大漠里什么都能看见,却怎么也到不了。今天我们吃不到马肉,只能躺在沙子上看星星。”
陈乐没在说话了,他们要在大漠上行一天一夜才能到达谢南北的地盘,也就是说莫可舟带着庞大人群也要经历这大漠。可莫可舟不像谢南北一样有准备,他们要怎么熬过这一天一夜?
陈乐若是出点什么意外,他跑都没地儿跑?这么个荒漠,他能去哪儿?
骆驼幽幽停下,陈乐脚踏上流沙那一刻才深深觉得土地带给自己的安全感。他生在土地上,这样一脚踏下去缓个几弹指才能安稳的感觉是在不好。
没人敢跟陈乐坐在一处,以来是陈乐的嘴太能说,不知不觉的就被探了消息去,二来主人的吩咐,闲人不要跟陈乐有接触。他们中间,有那个敢自称不是闲人?
哦,那个小药童。可是小药童整天跟在谢南北身边,八竿子打不出半句话,跟他打探消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那个,小药童,你记得我吧?我以前给你买过玩具!”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陈乐算是个尖尖儿。
小药童似乎惊讶于陈乐的搭话,也有些不屑,稚嫩的脸上挂起骄傲的风帆:“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
“他不是小药童,小药童已经死了!”
陈乐蓦然,谢南北接着讲,神色有些复杂:“被我那个仇家找到了,他替我挡了一剑!”算是解释,谢南北不想再被误会,可仔细一样,陈乐也从没相信过自己,也没人相信过他。
然后他自嘲的笑:“你一定记得那家人对吧?我跟你说过的,他父亲死了,然后全家追着我好几年。我被他找到了,但他挡住了那一刀。”
“谢南北,说实话!”陈乐眼睛一转,大漠的夜晚仿若寒冬,发紫的嘴唇里暴露出讽笑:“你没什么可瞒我的,也用不着掩饰!”
谢南北抬头,陈乐也跟着抬头 大漠的星空似乎更加魅惑。
陈乐根本就不明白谢南北的想法,也没看见谢南北被拆穿的慌乱,他自顾自的分析:“你的那个仇家,三年前就死了。那天他真的伤了你不错,但你也是真的屠了他满门,连那个半岁的小女孩也没放过不是吗?
我不是说你不应该,那一家子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小药童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你也不必骗我,没所谓的!”
没错,对陈乐来说没所谓的。
那户谢南北的仇家陈乐查过了,死的很惨,集体上吊。陈乐知道,他们是真的因为父亲的死不管不顾的纠缠谢南北,谢南北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来也不难理解。
小药童是不是真的死了,怎么死的陈乐也不想知道,他跟小药童没什么感情,只是突然死了一个人有些惊讶而已,但转念一想谢南北身边死一个人有什么可惊讶的?
他这才看向谢南北复杂的神色,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想懂,他眨眨干涩的眼睛:“困死了!”
夜晚的大漠冷得出奇,甚至还有寒风把衣袂吹的啪啪响,大漠里唯一避风的地方就是骆驼,陈乐躲在骆驼后面哈气搓手。
这时候那那和小药童长得一个模样的人过来给陈乐发了个毯子,陈乐注意到这时候他们每个人手上都领了一条,难道他们白天巨大的包袱里竟然是毯子吗?
大漠的气候变化太快,陈乐有些担心莫可舟是不是真的能顺利找到他。
而此时的莫可舟却带着人住进了驻扎军队,一位将军正对着地图给他讲解。
“按你所指的方向,那里就是大漠。首先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大漠的具体位置,如果是靠近中央活着大漠的另一端,我们的准备也要相应增强。
你口中的谢南北,我们不确定他跟岐桑有没有勾结,如果岐桑国铁了心要保他,那我们只能跟他们打。
依实力来看,难分上下!岐桑国就地势上占净好处,这片大漠就是我凤叱与他的唯一通路,若是打,就只这一条道。
岐桑国士兵善于沙漠作战,配合诡异多端的天气在加上一个谢南北,对付起来不简单。但你也不要灰心,能与他们抗衡多年,咱们也不是软柿子,你只管就陈乐,其他的这些东西我会帮你。” 大理寺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