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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下的沙漠隐藏了无数危险,但陈乐仿佛完全不不知道,身边的谢南北毫不顾忌的盯着他。
那眼神太炽烈,以至于陈乐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不适。盯着陈乐的不只一双眼睛,大概都是谢南北安排的。
大漠里唯一上陈乐感觉到安全的大概就是身边一动不动的骆驼,骆驼体温传递到陈乐身上,将单薄的人温暖一分。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他们会发现短短几天时间,陈乐已经又瘦了一圈。不管现在不是关心胖瘦的时间,连陈乐自己都没发现。
天色稍亮,大漠里的三只商队缓慢前行。
谢南北带得人数多,包裹兵器也多,行在最前面悠哉悠哉。莫可舟的人少,都是熟脸儿,包裹里全是吃食。还有一直正真的商队与之同行,说是给大漠那边儿的岐桑国送棉布的,包裹一道一道的压着骆驼。
领队的是个经验丰富的四十来岁老人,体格还算健壮。
“这位小老板,你们做得事啥么生意呀?我在这沙漠多年,咋从没见过你们呢?”到底是生意人,三两句就熟络起来。
莫可舟也是打定了跟着他们的主意,虽然队里有迟恭安排的熟悉落空的士兵,但也毕竟是与普通商队不像,多接触就是多了解,多了解就是多保一条命。
莫可舟也跟着他笑:“我们是做银票生意的,以前都是家里师哥来,这次师哥生了病,只能在下去取货,第一次跑大漠,我这心里总不安生。”
银票生意是最捞油水的,做生意的都知道。莫可舟的人没带多少包裹,也骆驼也没多一头,更别说货。银票是能装在身上的,也能给他们各个都会武按个油头,加上这老头看着就贪,莫可舟稍一动脑就想到这个法子。
果然那老头双眼冒光,一张油脸把半辈子的褶皱都笑着挤到一起,说话更熟熟络起来:“小老板年纪轻轻就走南闯北,可见见识卓然。谭某就喜欢这样的年轻后生。哈哈哈,小老板不妨一道跟着谭某作个伴,也算是缘分使然!”
“自然自然,小生求之不得!”
接下来就是谭老哥的自我成长使,大漠里他丝毫不怕唾沫带走的水分跟身体带来的不适症状,坚持塑造一个坚强勇敢、不惹事不怕事的英雄形象。
李风被越来越热的天气折磨得难受,耳边还有这么个喇叭,登时气得冒烟,拔出剑来久亮在谭老哥喉边:“闭嘴!”
第一次见到比他还能说的,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烦人!
莫可舟缓缓把李风的剑用两根指头压下去,抱歉的说:“真不好意思,我们这位小兄弟这里受过刺激,不太好跟人交流。”
谭老哥擦了擦汗,点点头回了自己队伍里。莫可舟看见他后背绷的挺直,嘴角挂上了笑。
“这会儿知道高兴了?刚才可还说我这里受过刺激呢!”李风不满的喝了口水,不轻不重的埋怨。
“这么走下去是去岐桑吗?”莫可舟问身边的武天,将军派来的人!
“是的,咱们东西带得不多,来回都要用,要保持体力。”
之后再没人说话,大漠上的两支队伍巧妙的首尾想接,看起来莫可舟他们就像是谭老哥请来的保镖——保护棉布!
而陈乐此时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出了大漠就有马车等着,陈乐基本上还没见着人烟,就上了马车。马车上还是那种迷魂香,药效更强烈些,陈乐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这里已经是谢南北的地盘了,为什么比在路上还要小心?大漠已经过去,陈乐没留过记号也没做过逃跑的想法,这个药效整根香燃完正常人估计就人事不省了,谢南北怕自己知道什么?
谢南北口中含了解药,在陈乐倒向窗户时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然后再把他放在小床上,站在小床边凝视许久才下了马车。
马车还在行驶,只是路况不那么颠簸,这个时候谢南北离开去哪里了?
陈乐闭着眼睛等了好久才缓缓睁开一条缝,环视一周后确定谢南北已经离开才放心。
他不敢贸然掀开车帘,怕外面守着的人发现。
突然陈乐跳起,双脚勾住马车顶端的一个木栏,调整好身体的位置确认外面看不到自己后用软件挑开帘子的一个角,剑身贴着帘子,只要在网上用力就会先先出剑的形状,陈乐就在这一个缝隙中观看外面的情况。
陈乐眉头不由皱起来,人来人往的市井街道,提着篮子的插着柳腰的女人互相看不顺眼。年轻貌美的姑娘们站在门外迎客,还有孩子指点着他们编些儿歌传唱。马车还在往前走,接下里是小摊贩、赌场、馒头店、蜡烛店……
太正常了,这买菜做饭孩童玩闹的街道太正常了,有什么用迷魂香的必要呢?
陈乐躺回床上,照着枕头凹陷下去的位置躺好,呼吸渐渐平稳,脑子里却乱七八糟。没过多长时间,香还没燃完的时候,谢南北回来了,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儿。
陈乐闻不出是不是人血,他也不相信谢南北这时候会跑出去杀只鸡。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血腥味儿越来越重,难道谢南北受伤了?再只地方有什么人能伤得了谢南北?
不对,陈乐突然察觉!
整个凤叱的榜墙上都贴满了谢南北的大头贴,不至于他们大大咧咧一行人招摇过市的每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要说朴实的老百姓们不敢平白招惹这么个杀星就算了,可谢南北的大头贴旁边明晃晃悬赏着黄金千两,难不成老百姓们嫌千两少?但就着方才那一眼的光景,陈乐看到明白这里不是什么富庶之地,甚至称得上荒凉,这样还能放任谢南北一行人安然上路的理由,陈乐只能想到一个。
他们出了凤叱!
陈乐对凤叱边界根本就说一不知道二,也联系不到大漠上。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大漠太远而收不到消息,转头这个想法就被陈乐否定了。再远的地方只要接到了消息就会拦住谢南北,他们一路悠哉悠哉都赶过来了,怎么可能这种中央八百里加急的文件地方上还收不到?
他们出了凤叱,必然是进了另一个国家,是哪呢?岐桑!
跟凤叱邻进且宿仇的国家,只有岐桑,且谢南北的母亲百盼烟,就是岐桑人。
所有莫可舟招来的证据都没有明确说百盼烟是哪里人,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和经历,从这个女人的出现开始,人们的映像中他就是凤叱的一个妓女。
可在江南,那个恢宏坍塌的墓里,陈乐见到过谢南北的父母。那是一副画像,雕刻在石壁上的画像。白色的线条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更添肃穆,可画像里的人物却带着扭曲的面容体态。
画中谢客老神在在坐着躺椅,百盼烟伏在椅手上头靠着他,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脸上的惊恐很明显,但父母似乎看不见,也可能看见了但不在意。陈乐是被莫可舟拽着逃跑时看到的,匆匆一眼却记忆深刻。所以这几天闲暇时间他都有回忆那张壁画,谢南北的父母对他不好吗?
不是的,画中百盼烟虽然也面露凶光但面部形态要比谢客复杂得多。画应该是谢南北刻的,画中人物越复杂,越能体现出谢南北对次此人的复杂情感。
更让陈乐惊诧的是画中谢客,他身体放松到极致,可眼神却凶狠阴鹜盯着陈乐,或者说,盯着正在刻画的谢南北!
谢客……对谢南北做了什么?
迷迷糊糊间,陈乐脑子又倏地清醒。这些问题他再怎么思考猜测也是得不到结果的,这一切除了谢南北本人,没人再会知道里,那个墓也已经毁得彻底,再没了追寻的线索。
身边的血腥味儿渐渐散去,陈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迷魂香掐灭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剩小麦的香气。他幽幽睁开眼,谢南北还是走之前的模样,手里的馒头包子气味争先恐后的攥住陈乐鼻子,脑子却还停留在另一种气息上。
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很无害,带着丝懵懵懂懂的呆愣。陈乐极少在人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大致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精明又狡黠、冷静又自如的。
谢南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一言未发。
“这什么味道?”陈乐声音极小,像是在嘟哝他确定谢南北能听的见。
“什么?肉味儿吧,你鼻子真灵!”谢南北皱眉,这是狗鼻子吧?
陈乐自知他在想什么,嘴角勾起笑容,像是自豪:“嗯,从小就灵!闻着像是血腥味!”
谢南北没答,陈乐也没接着问。
马车叮叮当当的停下来,谢南北撩开车帘先下车,陈乐紧随其后。吃过了包子陈乐脸色勉强好些,不过外人开来也还是个风能能吹雨不能淋的病秧子公子哥儿。
公子哥抬头就被两个大字充斥了双眼——谢府!
府,是只有皇亲国戚、一品官员工才能用的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帝亲封。岐桑的皇帝居然如此重视谢南北?
不对,如果重视,为什么谢南北的府邸会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岐桑陈乐虽然不算了解,但起码知道这破地方不可能是都城……当然也有皇帝把功臣府邸建在故地……
难道这里是谢南北母亲的故乡?
还是不对,百盼烟已经嫁给谢客,岐桑皇帝不会把府邸建在这里。更何况据陈乐所知,岐桑皇帝自放弃姝妤公主,精神状况一直很差。再后来得知三皇子事态严峻,不得不再次放手,毕竟是亲生骨肉,再怎么不看重也是个皇家男儿,死在异国他乡对皇帝来说是尊严与亲情上的双重考验。
岐桑皇帝没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小病小痛的积攒在那一段时间全部爆发。
四皇子的崭露头角恰到好处,其实按理说这个时候出风头是不孝的,但在皇家,这是最正确的选择,算是威胁,也是孝敬。 大理寺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