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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这两天都在昏睡,谢南北还算细心,到了饭店会把陈乐弄醒吃饭,吃完再迷晕过去。这次和以前用过的都不一样,陈乐这样百毒不侵的体质竟然也扛不住睡过去。
偶尔醒过来他会想,是谢南北担心自己死得太早所以好心把毒药分量减轻然后多次服用了吧,迷药分量一少,自然就变成了助眠的好药。谢南北误打误撞竟然真的把人放倒了,陈乐一心想着谢南北会用什么强大的毒药,竟然连小小迷魂香都没吃出来。
真是对不起毒师父,又给您丢脸了。
但谢南北拿过来的饭菜陈乐还是按时按量的吃,没错,谢南北已经不让小桃送饭了。这说明他的计划到了关键地步,一点错也不能出,陈乐被他盯着也没办法不吃。日子就这么悄咪咪的过去,陈乐终于胖了两斤,也就两斤。
这是个不错的势头,但陈乐知道,真这么睡下去他会死得更惨。
于是这次接过谢南北手中的粥,他虚弱道怎:“我多久没见过太阳了啊?最近怎么一直睡?要死了吗?”
床上半躺半坐的人迷迷糊糊说着不走心的话,像是在闲聊,甚至谢南北都觉得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认不轻人了,不然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平和!不是温柔,因为陈乐能平和得对他,已是难能可求。
然而他所求必然得不到结果,因为谢南北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陈乐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实在杀人,而陈乐是救人,救那些即将被自己杀的人。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说出的话却温柔到极致,他说:“你不会死的,等我能穿越到医学更发达的世界,你的病就会有救。陈乐,等我!”
“你是为了我吗?谢南北,你照照镜子吧,你是为了羞辱所有刻余人,是为了坐上主君的位置,是为了制裁。然后才是为了我,让我,曾经你帮助过却不和你一条心的人,看你完成我所唾弃的大业,最好让我认同你对吗?
谢南北,大白天的我又没给你下迷魂香,别做梦了。”
谢南北突然狂笑起来,毫无征兆的掐住陈乐脖颈,白皙脆弱的皮肤很快嫣红一片,和谢南北的眼眶一样。
“是吗?你说错了呢!”谢南北猛的收了力道,手却还停留在陈乐命脉上。待到陈乐呼吸逐渐平稳,脸上红晕散去,他又加重力道,如此反复。
他玩的很开心,笑的也顽皮,像是一个得了好玩具的顽童。
“你错了,你是好人!”这种时候为什么发好人卡?陈乐缺氧的大脑里闪过这么一句。
谢南北继续讲:“我注定是要杀人的,所以我所做的坏事,你不可能认同。甚至于……我自己都不认同。
但我骗这么做,陈乐看着吧,看着坏人怎么统治世界,看着坏人怎么毁掉你们的家园!”
他甩手在陈乐剧烈咳嗽声中夺门而去。
第二天陈乐在昏睡中感受到巨大摇晃,他勉强从混沌中抽出一丝清明来对付眼前的小桃。
“公子醒醒吧,主子叫您去别院等着。”于是小桃也没管陈乐是不收真的醒了,就这么连拖带拽的把他塞进马车里,颠簸摇晃使陈乐越来越清醒,不经感叹,这姑娘手劲儿真大。
“为什么去别院?”
“主子说府上不干净!”小桃大致以为是鬼神,陈乐却清楚,谢南北这是怀疑了。更重要的,岐桑开始往南岳塞人了,看来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
凤叱人就不该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岐桑防着怕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不甘落后的跑来打探消息。
但消息是怎么露出去的呢?
谢府不干净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吧?看来岐桑也不安生,本就打着要收腹南岳的主意吧。那个人是谁呢?他抬眼往身边看了看,小桃虽然身上诸多疑点,但能被谢南北重用,还明着暗着做出些有利于自己的事,不像是岐桑的人。
有时候陈乐都怀疑小桃是莫可舟派来的,但稍加思索就知道小桃早早的就在谢府干活,还带着个本土弟弟,不可能是莫可舟的人。刨去小桃,那个管家看起来才是真的可疑,他对谢南北的关注似乎还没有对陈乐高,每次他扮做小桃出门时那管家都要问两句:公子怎么样啊?公子身体还好吗?你怎么不带公子出去玩儿啊?
这不对劲,难道管家才是岐桑人?
谢府卧虎藏龙,却能多年来保持微妙的平衡,难得!
那谢南北所说的不干净,是怕岐桑人还是凤叱人?或者是连陈乐都不知道的什么人?
要想的东西太多了,索性就不想。陈乐掀开来帘子随意吸了口新鲜空气,头脑清醒的不像话,生理上却还是混混沌沌疲累不堪。别院靠近大漠,更显荒凉,也更加炎热。
烈日逐渐当头,下了马车就跟进蒸笼一样的难受,只抬腿迈步就能身前身后的出汗。别院有些像小白在回春堂的住所,池塘大了些,鸡呀狗呀也肥些。还有一只橘猫,找了个阴凉处趴着装死。
陈乐没瞧见谢南北,他迈进门里一脚便听见一阵笛声,那声音带着蛊惑,不知道是针对什么的。小桃转身把门插上,她瘦弱的身躯被沉重的大门衬托的更加纤瘦。笛声不知何时停下来,小桃转身与陈乐眼神相遇,两束目光相触即分。
陈乐很确定,小桃虽然不简单,但是至少是向着自己的,或者小桃其实也可能和管家一样是凤叱安排在谢南北身边的。毕竟是块儿肥肉,盯着的狼不止一头。
小桃大概也是没来过别院的,车夫把他们送过来没说一句话就消失了,陈乐知道那车夫是面具人的一个。
看来是到时候来,他也很期待见到这个主君。放在吗车上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莫可舟在跟着他们,与此同时谢南北的人在暗地看着他。这可真是热闹,陈乐并没有体会到紧张,甚至生出一丝激动来,就像等待演唱会开场的那种激动。
主角一直没出场,嘉宾也没到,陈乐和小桃主仆二人赏荷赏到岁月静好时,身后传来长剑破风而来的声音。
那剑极快,却是冲着小桃来的。就是陈乐回过神来也只来得及把小桃推开,自己侧身堪堪在剑刃沾上些许血液时保住了一条命。他伸手摸摸脖颈上的一道血线,没有伤及要害。陈乐冷冷瞧着左手持剑的谢南北, 他刚才是真的想杀小桃,丝毫看不出做戏的成分。
“多此一举,让开!”谢南北眼里全是愤怒,剑指陈乐。
“清早没吃饭,让不动!”又是这个笑容,带着千万嘲讽和漫不经心,好像谢南北是他无聊生活里的一个小小游戏,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无伤大雅。
谢南北那一刻是真的想要冲到陈乐跟前把这张又爱又恨的脸划烂,他真这么做了,陈乐也本能的奋起反抗。软剑脱身而出,在主人灵巧躲过致命一击时适时滑落在陈乐手中,陈乐也没想到自己卧床这么久竟然还有能力与谢南北抗衡。
显然是沾了谢南北没有使用铜臂的光,陈乐稍占上风。但很快谢南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他只想伤脸,陈乐却是真的要杀人。那软剑处处所逼皆是命门,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在陈乐又一次直刺胸口时他抬起左手的剑精准挡住,软剑在两股相冲的力道下弯曲成近乎半圆的弧度,却仍旧没有断裂的迹象。
陈乐知道自己的体力根本不能与谢南北拼耐力,没有丝毫犹豫的后退数步避开谢南北伸出的铜臂。这时陈乐才发现不知何时小桃已经拿出笛子开始吹奏,是刚才的曲子。可方才小桃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怎么做到的?
此刻脑海里突然想起彭梦露以前也能用嘴巴吹奏曲子,还能模仿各种声音,陈乐豁然开朗。他抽出空来看向小桃,正好对上小桃熟悉的眼神,那是无数次和彭梦露逃课时的眼神,这种眼神领悟他陈乐绝对不会理解错。
“小心,蠢货!”谢南北铜臂上伸出的利刃划破陈乐面庞,一道温热留下湿滑的触感。笛声短暂的停止后又继续吹奏,陈乐不敢再分心。
“打架的时候分心可不行呀哥哥。”转而他又对上彭梦露,手下却没有丝毫错漏:“你八岁入府,我竟不知你还会吹笛子?”
彭梦露没理他,实在是腾不开嘴,这曲子不能乱不能听,本就是靠着音律扰乱心神杀人的,如果吹奏者都不能精神集中,更别说其他人。彭梦露大胆的闭上眼睛,身后是热风,身前是打斗,是陈乐在自保,在保护她。这时彭梦露和陈乐都在想,多年前五大家族的老辈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命悬一线打败百盼烟的。
这种感觉太强烈,以至于陈乐能跟谢南北打个平手。要是来大漠之前,就是谢南北让陈乐一条腿陈乐都打不过,这一切还要归功于李风给的一本书。那是专门针对各种软剑的简谱,陈乐毕竟跟着师傅学习的时间月远远不够,李风便偷了家里的软剑谱子给他学。到底是专业剑术之家,东西绝对的质量保证,陈乐进步的很快。
这几天虽然脑子里昏昏沉沉,一有时间就琢磨那剑谱,脑子里把那些招式练过一遍又一遍。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些效用。他知道,谢南北也没真拿出十成本事对他,有个人陪自己免费练剑还是很好的。
他越用越觉得熟练,甚至有点儿师父说的人剑合一的意思。可正当他得意时,谢南北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也可能是彭梦露的音律起到了作用,谢南北的动作稍微露出一丝急切。这是个假漏洞,陈乐却义无反顾的扑上去,他知道,场外嘉宾要到了,因为闻到了喜欢的味道。 大理寺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