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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吃不准!但目前看来主君是于谢南北交过手的,即使是厌倦了疲惫了,也是明白谢南北处境与作恶的。陈乐有些迷茫,为什么自己说认识主君谢南北就信了呢?
是因为师父还是江太医身份?或者是主君的身份?谢南北大致是没讲过主君的真容,可能打斗时主君带了个面具或者面纱,总之谢南北语气里的探究不是假的,这说明多主君,他们两个都还是一样的了解程度!
“怎么请主君?”
“这不是你一个人质该知道的!”
“好吧,换个我作为人质该问的,我在哪?”
“这的确该问,但我不打算告诉你。”
陈乐气结,说了半天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突然扭头:“你有两根白头发!”仿佛是笑了一瞬,他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拔掉,作为交换,你告诉人质这是哪、什么地方什么国家,可以?”
谢南北很干脆:“我的地方,我的国家!”
“?”
“你所在的地方,叫谢府,我的府邸。你所在的国家,我就是皇帝,但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所以这一整座城池的人都叫我主子。这个国家,叫南乐!”
“你跟岐桑国要了封地,然后又独自分离出来?”
“人质真聪明!不过有一点,不是要来,是我打下来!”
怪不得,陈乐之前找遍了山川胡海,却都不是谢南北的老窝。没有一块自己做主的地盘,谢南北怎么以两支军队对抗两个国家的左右夹击?没有皇帝会纵容谁在自己领域招兵买马,所以自己建立一个城池就是打破常规局面的最好方式!
这些陈乐刚知道的事并不让他惊诧慌乱,因为他很确定,莫可舟一定比自己更早得到这样的消息,或许比自己知道的多。莫可舟到了,却还不来找自己,陈乐很确定莫可舟是知道自己想法的,谢南北不远万里把陈乐带来这里,没有进一步动作大概也有想把莫可舟引出来一网打尽的意图。
莫可舟虽然不是皇帝,却能左右皇帝的想法。很明显,凤叱整个国家都容不得谢南北。谢南北虽然不惧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却也难抵一个国家的大小兵力所向民心都举着矛头对准他。不难想象这样发展下去,凤叱和岐桑会不会联手先解决谢南北,毕竟两个新皇帝脑子还正常,都属于热血的年纪。
所以谢南北要杀莫可舟,刻不容缓!
“哦,我知道了,你去请主君吧。请来了记得叫我一起!”
“你还没替我拔白头发!”
“拔一根长一百,越拔越多,人老就得服老,你忙去吧!”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老流氓,谢南北也不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能被陈乐骗也是因为这些东西他瞒不住,也没想瞒。莫可舟没来,他坚信陈乐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即使传出也好,他趁手就杀了莫可舟也行,省的再跑一趟。
总的来说,不亏!
谢南北出去了,小桃又进来。陈乐这才发现,原来这看着柔柔弱弱实好拿捏的小姑娘竟也是个难缠的监视者,怪不得行事作风比寻常婢子大胆稳妥些。
陈乐说要出去转转,小桃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帮着收拾东西,看来是谢南北特意吩咐过关于自己的人身自由问题。陈乐其实是在赌,但这赌注也清楚得很,他不会输。
谢南北既然特意吩咐过,自然还是想引出莫可舟来的。应该死发现了什么,让他原来的自信有了些分崩的迹象,他开始怀疑莫可舟是不是跟过来了!但他找不到,所以开始打陈乐的主意。
而陈乐是能确定的,莫可舟来了。来了而不找陈乐,这不是耐不耐着性子的问题,这是两人的默契。
陈乐第一次在谢南北领地上逛游,第一反应就是穷!
想来是把所有钱都花在了买兵上,这些老弱妇孺身穿破烂,街上却连个乞讨的都没有。小桃说,没人敢上街乞讨,一旦乞讨被部队发现,男孩不管多小都会被招军,女孩年龄合适的会被收当军队里给士兵消遣的玩物,年龄太小没什么用的就会直接被杀死。
这样看来,谢南北打下这座城的目的不仅是要这块地,还要这里的人。这些人不是面具人经过专业的杀手训练,也不是各种江湖上各路大侠武功卓然,他们上了战场就只有送死的份。也就说,谢南北养他们,纯粹是用来做给人看的。
陈乐能想到他们的下场,这些等待在家的老妇幼童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惨状就这样赤裸,但他什么也做不了,莫可舟很有可能就在那个角落注视着自己,陈乐不能有多余的情绪。他知道莫可舟的忍耐,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会给莫可舟带去多大的冲击。
“呵,你们这里有桂花糕?”
“公子不知,我们这里天气炎热,若是真心浇灌,桂花是要比别处开得早的。”
陈乐似乎微微楞住,片刻后又回过神来:“流水最好做这个……”小桃没有回话,她不知道流水是谁,也没有安慰公子心情的任务。在每一份主子的任务中,恪尽职守和不管闲事都至关重要。
陈乐不知呆愣多久,然后猛然回神:“走吧!”
这一日陈乐硬是逛得脚底酸软才回谢府,莫可舟、大理寺的人一个也没露面,但陈乐却放下心来。留记号什么的自然不能太明显,他知道必然有人已经暴露在谢南北眼下了,所以他留了两种记号,一种给谢南北,一种给影青。
这些真真假假的记号看起来乱七八糟却简单易懂,不明白其中内情的人会别轻易误导,得出无数种错误的放分析,只有影青——跟了三年,从这种记号一开始诞生就参与的影青,才能真正了解。
陈乐这一天转下来,唯一有用的发现就是这里的守城士兵力量相对薄弱。目前江湖大侠们聚集地在哪还没有头绪,面具人的训练场地也不知所地,唯一能作为突破口的,就只有守城的士兵。
首先,作为底层农民,他们需要的是家庭,与面具人不同,他们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也没有坚定赴死的决心。贪生怕死是人类的本性,更何况是有了家庭的一家之主。
所以他向莫可舟传达了第一个消息:守城兵!
陈乐越来越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食量、体重、面色等变化,现在对着镜子更加注意起来。大约是心理作用,陈乐觉得似乎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瘦了两斤。这减肥效果真是……可怕!为了补回这两斤肉,陈乐晚上破天荒的吃了一碗肉,一碗鸡汤连谢南北吩咐每天的鸡蛋都吃了两颗。
吃太多的结果就是胃部负重太多,当晚陈乐就吐了个昏天暗地。小桃就睡在偏门小房里,自打陈乐来了后夜间就守在廊上,陈乐一起身她就跟着过来,片刻后又离开,端了漱盆过来。除此之外,谢南北和一众小厮里里外外的忙活。这一夜谢府灯火通明,远处有人忧心忡忡。
只有陈乐,虽然吐了个实在,但也有一丝欣慰。
它能感觉到身上是有些力气的,以前吐完之后会浑身无力双目昏黑,现下却能有多余的心思观察出小桃的不对劲。短短的时间里,小桃应该先去找了管家,而后去找了谢南北。
为什么呢?陈乐是府里的贵客,出了事不应该先找谢南北定夺吗?更奇怪的是……她鞋底的灰泥是从哪里沾来的?谢府除了情诗砖就是典型的黄沙土,小桃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瞒着所有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陈乐听着谢府的一片慌乱,耳边是谢南北叫声,他觉得吵便起身回房,把所有嘈杂隔绝门外,然后……安心睡去。
南乐一家名叫风月客栈的中等房里,茶盏破碎的响声打破夜色宁静。
“你知道根本没用的,谁去也没用。”
男子颓然,他何尝不知道。可他却也从不知道……
“真的没办法吗?连你也没办法吗?”破碎的瓷片割破微弱油灯下的渺小希望,莫可舟平静下来:“是呀,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刻余人江太医也是真的难受,怎么听起来显得自己多么无用一样?但凡陈乐他早点来找自己,用得着……已经够早了,两年前就找过了。
做大夫的总说病人看诊得太迟,所以自己无能为力。其实这事哪里怨得了病人,不过是他们大夫对这种病情的束手无策而已。病情严重了,大夫治不了了,就会理所当然的想:你怎么不早些来呢?你若是早些来,病情不严重时我是能控制住的,是能救你一命的!做大夫的最看不得人命枉死,所以他们习惯性给所有无能为力加上一个原因。可笑的是,哪会有人在一次两次的不舒服中,联想到他们或许听都没听说过的疾病呢?
所以病人迟了,大夫也迟了。
这世上有种荒唐又残忍的事实就是,只有当灾难来临,你才知道他是灾难。
毫无防备,无可奈何。
房间陷入安静,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又紧张。莫可舟先开了口:“是两年前吗?那个叫小风的孩子?”
“是!”
“那他……那你知道他这病什么时候得的吗?”江太医神色复杂,片刻后摇头。其实他是知道的,但这些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只能给活着的人徒增悲伤,所以江太医隐瞒了。
“还有多久?”他声音甚至有些缥缈:“还能活多久?”这样残忍的话,他终于还是说出口。江太医继续摇头,有些事情既然做过一遍,后面跟着也就熟练许多。那一夜躺在身边的人呓语生生喊出莫可舟名字的时候,江太医其实就做出了他的第一个决定。 大理寺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