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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菱说过,她腿留疤了到时候穿短裙就不好看了,问他会不会嫌弃。
他那会说不出来什么安慰她的话,留疤是会留的,多多少少会留的。
他阻止不了伤口痊愈后会留疤,和阻止不了薛菱喜欢他这件事情是一样的。
眼下这会不受控制似的想起薛菱,程竟就觉得胸口闷的很。
去医院,程河无比配合,也许是因为生病,没什么精神。
……
薛菱跑了,那俩小辈则被薛仁凯厉声呵斥,薛仁凯脾气原本就火爆,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幺蛾子,本就是火上浇油。
薛仁凯动用关系,叫上亲戚全部去找人,沿着医院附近,想来她也跑不远。
薛奶奶说了,她没钱没手机,连鞋子都没有,能跑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薛仁凯骂骂咧咧的说:“要不是她是我女儿,我管她是死是活,天天给我找麻烦,嫌我麻烦不够多!”
薛奶奶上了年纪,情绪不能太激动。
其他亲戚见此连忙安抚他他的情绪。
“你说薛菱是不是又回去找那个男的了?”
有亲戚试探性说出这个疑问。
薛奶奶脸色更黑了:“她要不要脸?还回去找那个男的?”
一旦肯定这个猜测,在场人的面色全都黑了,都觉得薛菱一个女孩子太不要脸了,在他们这种小地方,传出去只怕是会让人家嘲笑到祖坟去了。
薛仁凯拍桌:“找多点人,给我找到她,再找几个人去那个男的家找,要是看到薛菱,五花大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
……
他们会猜到这一点,薛菱怎么会想不到,她没去找程竟,昨晚跑出医院,没钱没手机,还光着脚,也不认识路,她没办法去找他。
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走哪里都很扎眼,怎么会有正常人穿病号服跑出来,除了神经病。
过路的人也只是议论,多看了一眼,没有抓她回医院。
薛菱真是又累又渴,走不动了,她就问了一个路人,派出所在哪里,问到了地址,她直接跑派出所去了。
她报警了,以限制人身自由为由,把她爹举报了。
民.警看她穿着病号服,问她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是不是刚从医院跑出来的?
薛菱想了想,说:“我只是饿晕了,被他们送到医院,要不是进了医院,我可就没办法跑出来,我实在没地方去了,求求你们帮帮我。”
民警看她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先安抚她的情绪,又问她的身份信息,总之该问的都问了,一开始,她很认真回答,最后情绪渐渐上来了,不太耐烦了,她觉得他们没有重视她反映的问题,还是在打太极。
薛菱找了个借口,想上洗手间,他们也没多想,就安排一个女民警陪她去。
女民警在外面等她,她在洗手间里说了一句:“姐姐,能帮我买个那个吗?我来了。”
女民警没有怀疑,就说等一下。
薛菱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才从洗手间离开,其他人在忙,没有注意到她离开。
……
程竟是从司微那知道薛菱住院又不见的消息的。
司微跑来找他,实则是想看薛菱有没有在他这,换做别人也会这样想,毕竟薛菱能去的地方只有他那了。
可程竟的反应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司微觉得奇怪,又不好明目张胆问,就说:“薛菱生病了,她奶奶和爸爸都很着急,找了很多人都在找她,程竟,我来只是跟你提个醒,你不要犯傻,薛菱的爸爸不好惹。”
言下之意就是让程竟别去招惹薛菱,离薛菱远点,否则,吃苦受罪的只会是他。
程竟当然听懂了,这会儿功夫,他很反感司微提薛菱,女人那点事他是不懂,可是莫名起来的恶意,他能察觉到。
程河在沙发上坐着,司微注意到他,走过去,看到他手背的针孔,说:“程河,你是生病了吗?”
她跟程河也不是太熟,但知道程河生病的事情。
她想和程河搭关系,好和程竟缓和一下彼此的气氛。
程河看了她一眼,说:“嗯,难受。”
“你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说话的是程竟,他懒懒散散看了司微一眼,“他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
司微脸上挂不住,这也是第一次被他下面子,之前他不会这样。
“程竟哥,我只是担心你。”
“这倒不用,我没什么事,用不着担心。”
程竟语气不咸不淡的,在司微看来,很冷漠,像是刻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泪眼朦胧,转身就走。
程竟去关门,关上门后,站在原地下意识摸了下口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薛菱生病的事,更不知道她又跑出来的事,她跑出来,也跑不远,应该是没事的。
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没有预期的踏实。
很慌乱,摸不着边的那种。
……
司微跑回家,一家人正在等她回来吃晚饭。
“你这么晚跑又上哪里去了?”
司微喘着气,稍微平复下,说:“没去哪里。”
“你跑那么急,还说没去哪里?”司微母亲絮絮叨叨的不停,司微不回答,转身就进房间。
司微弟弟这会插话,“妈,你别问了,你不觉得她最近很古怪吗?”
“哪里古怪了?”
“你没发现?她跑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这跟我们班里女生偷偷谈恋爱是一个样子。”
“瞎说什么,你姐才多大,别坏了你姐名声,外边长舌妇多的是,你姐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你别瞎说传出去,别人当真了。”
“还好吧,再坏也没有薛叔家的女儿坏。我看她好像去过薛家几次,万一她被带坏了,妈,别说我没提醒你。”
……
晚上九点钟,程竟让程河吃完药就去睡觉,程河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就问:“妹妹走了吗?”
程竟回答不上来。
“好多天了,妹妹去哪里了?”
“程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叫薛菱,不是妹妹,她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她有家,要回家。”
“……”程河理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他固执认定薛菱就是妹妹。
妹妹不在了,他很难受,就问:“是你不要妹妹吗?”
“不是。”
“可我都听见了,你们那天在吵架,我是傻子,我不是聋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妹妹。”
程竟悠地沉默。
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不能喜欢。
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就不会对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女孩下手。
即便她已经二十岁,成年了。
对程竟来说,她还是个孩子,不足以成熟。
有些很现实骨感的方面,她看不到,她可以为了爱情冲动,可他不能。
他告诉自己,清醒理智的克制,谁都可以,唯独薛菱不可以。
虽然这很难。
而且还失败过一次。
……
程河好不容易肯睡觉了,程竟半夜翻出他的病历在看,脑海里不断想起医生说大概的治疗费用是多少,那个数字对他来说就是沉甸甸的压力,他还没把程河治好,怎么有脸谈恋爱。
他愈发觉得自己无耻,耽误和连累人家姑娘,还差点毁了她的清白。
外面又下雨了,伴随着雷电声,很大。
房子的隔音一向很差,这会打雷,隔壁的狗又在叫,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程竟把窗户关上,外面声音就小了一点,他转身不小心碰到了椅子,椅子上有东西掉下来,是叠放整齐的衣服,是薛菱穿过的,洗过了,而且是干净的。
他想起来,是薛菱走后没多久,他收起来叠好就放在椅子上,一直没动。
程竟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灰尘,放在椅子上。
他的情感压抑的很深,深到薛菱误会了他,他也不解释,只要她好好的。
下雨了,他的思绪又忍不住飘到薛菱身上,想她是不是回家了,应该是回家了吧?
门外边,寂静的走廊只有狗吠的声音,仿佛听到了陌生的脚印,才忽然激动起来,叫个不停。
薛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是被狗的声音吓醒的,因为被狗咬过,她现在不太喜欢狗了,宠物狗都不喜欢了,她就站在程竟家门口,她很想哭,很想在那个男人怀抱里哭一场,宣泄出来。
可是太晚了呀,外面下雨,轰隆隆的,她浑身都是雨水,这样出现,会吓到他吧?
可除了他这里,她也没地方去了,兜兜转转,还不是回到他家。
她就蹲在门口,一地的水渍。
程竟是要关灯的时候看到门缝里有一团水流进来,他以为是哪里漏水了,便打开门一看,毫无征兆的,看到门口蹲着的薛菱,弱小无助,很可怜。
薛菱听到开门声了,她不敢抬头,保持原来的姿势蹲着。
蹲太久了,腿都麻了,更加动不了了。
程竟好久,才找回自己声音,说:“薛菱?”
薛菱没回,她想自己是生气的,不想和这个渣男说话。
原本一路上积攒的怒火,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一瞬间荡然无存。
最后还是程竟把她抱进来,一路抱进浴室的,程竟本意是让她先处理好自己,不是让她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他把花洒放在水桶里,弯腰蹲下,问她:“薛菱,你怎么了?”
薛菱心想他还有脸问,她的气又不打一处来,继续埋着头,不理他。
她浑身都湿透了,程竟怕她再这样下去会生病,声音逐渐软下来,说:“那你先洗澡,洗完澡再说。”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忽然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裤腿。
她没抬头,声音很闷:“你敢走?”
程竟忽然没有动作,表情僵硬,他说:“我没走,你先洗澡,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在外面等你。”
她穿的是病号服,蓝白条,都湿透了。
程竟都看到了。
薛菱抿唇,抬起头,就站起来,她腿麻的,站不稳,一下子往他那边栽倒。
程竟察觉到她的动作,眼疾手快扶住她,这正遂了她的意思,她顺势抱住他,不管不顾,使出浑身的力气,怕下一秒,他就不见了。
“我不问你为什么,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不回答。
“你说啊,你又不是哑巴,你说句话会死吗?”
他还是不说话。
她固执一遍又一遍问他:“说喜欢我有这么难吗?你就真的不喜欢我?”
回答她的是窗外划破夜空的雷声。
“你这个胆小鬼,程竟,你就是胆小鬼。”
他绝望似的闭上眼睛,没有动作,也忘了推开她,她身上都湿了,连同他的衣服也湿了。
他不否认,他就是胆小鬼,因为害怕,宁可从未拥有。
薛葵去吻他,像是在沙漠孤单行走了很久的人,她渴望一汪清泉解渴,她迫切的需要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不是跟做梦一样。
程竟这下推开她了,不想继续下去,他稳住声音,说:“薛菱,你不要闹。”
“我没有闹,你哪里看出来我在闹?”
他没办法了,提高嗓音道:“薛菱,我不喜欢你!”
她冷笑,忽然松手,立刻脱了自己的衣服,让他看清楚,“你不喜欢我,你看着我说。”
程竟不敢。
“程竟,你不喜欢我是吗?那你喜欢我的身/体吗?年轻的好看的,不比你认识的所有女人差,你不是看过吗?有什么害羞的?”
“你不喜欢我才怪,你的眼睛出卖你了,你也想y我对吗?程竟,我就想和你好而已。”
她面对喜欢的男人,一向是大胆的,什么年龄差距,什么身份差距,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她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程竟拦不住她,他眼睛通红,只能看着她,他整个人都僵掉了,又热又冷,被冲击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花洒的水声淅淅沥沥的,浴室里全是水汽。
薛菱吻他,一开始是她主动的,到最后,她连自己的意识都控制不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菱是红肿着眼睛被他抱进房里的,他拿来一条干净毛巾,给她擦身上的水珠,她看他充满沧桑感的脸,又忍不住哭,哭了多久,就在他怀里腻了多久。
她说:“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程竟再一次擦去她的泪珠:“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说道歉,你回答我。”
程竟:“薛菱,我的喜欢很廉价。”
薛菱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看轻自己的话,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本身。
这一晚上,薛菱不让他走,他不走,哄着她,给她唱歌,虽然不好听,声音沙哑低沉,可她睡得很安稳。
她的脚底有伤,是刚才在浴室里不小心碰到她的时候,程竟才发现的。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从医院跑出来,就被她搅的理智全无。
短暂的欢/愉过后,明天会是什么样,他不去想。
薛菱醒的很早,在他怀里,他睡醒了,她仰头就吻他下巴,说:“不是做梦,真好。”
程竟摸她头发:“薛菱,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薛菱难得脸红,不太好意思。
昨晚闹了一场,薛菱心情好的七七八八了,确认了他的态度,她也放过自己,和他和解,她又问起那天的事,说:“程竟,你没有背叛我对不对?不是你告诉我爸的是不是?”
“不是,但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而且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你未婚,才二十岁,我不该把你带回来。他生气也是对的,都是我的错。”
薛菱最受不了他把所有问题都揽自己身上,心疼的抚他的脸颊,说:“他就是爱生气,我和他关系不好,一直都这样,这跟你没关系,我跟你说,不是你,还会是另一个男的,这不是你的问题。”
程竟:“……”如果不是他还会是另一个男的?他差点被口水呛到。
薛菱自觉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是的,不是你,也会有另一个男的,到时候他要是想骗我什么的,我要是运气不好,也许是真的会上当。”
“……”程竟岔开话题,说:“你家人不会害你,他们做什么也是为了你好,你跟我在一起,他们不同意也是正常,换做我,我也不会同意。”
“你还说!”薛菱气鼓鼓,“我都被你气到住院了,你还这样气我!”
程竟拍了拍她背,诚恳认错道:“对不起,我不该气你。”
薛菱笑了笑:“让你气我,知道错了?还好不晚,要是我走了,你都不知道上哪里找我。”
程竟是真不知道。
“只要你不要再推开我,我和你在一起,跟别人没关系,我的人生自己做主。”
程竟不能告诉她,有时候人生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天亮了,程竟看向窗外,他把被子给她盖上,说:“你再休息会,我去煮点粥。”
薛菱眼神闪烁不安,立刻说:“程竟,谁也拦不住我和你在一起。”
她怕,还是怕。
程竟胸口一闷,好半晌没说话。
“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回那个家,那不是我的家。”
“可是,你总要回去,那毕竟是你爸,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他们也是为你好。”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很虚伪,昨晚都那样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些话。 他的温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