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与岳云带了两名随从,乔装成行脚商人,一路快马加鞭,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便抵达了江夏,顺利的混进城中,直奔太守府求见黄祖。¥℉,
“尔等来自何方?见我家太守大人有何贵干?”
守门的侍卫头目怀抱佩刀,用不善的眼光上下的打量着诸葛瑾一行,面对着两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目光中颇有轻蔑之意。
诸葛瑾莞尔一笑,施礼道:“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头目顿时笑逐颜开,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有油水可捞了,看诸葛瑾的眼光瞬间变得和善起来,年轻人头脑还是蛮活泛的嘛,“当然可以,跟我到这边来!”
跟着头目来到一个偏僻角落,诸葛瑾陪着笑脸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劳烦军爷把这封信送到太守大人面前!”
侍卫头目喜滋滋的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对于诸葛瑾的大方颇为满意,一口应承了下来:“把书信给你送进去是没问题,但太守大人是否接见你就不好说了!我等毕竟也是当差的,不敢多嘴!”
“有劳军爷!”诸葛瑾作揖拜谢。
不大会功夫,刘辩的信笺便送到了刚刚从军营回府的黄祖手里。
如今已经是四月底的时节,眼瞅着田野里的麦子变成了金黄色的波浪,而天气也日渐炎热起来。
大腹便便的黄祖骑马围着江夏城巡视了一圈,衬衫边已经被汗水湿透,刚刚回到府邸。便在两个小妾的伺候之下泡在木桶里洗凉水澡。
黄祖慵懒的躺在木盆里,一边享受着两个年轻姬妾的按摩。一边费力的拆开了牛皮信封,嘴里嘟囔的骂道:“这他奶奶的是谁写来的书信?竟然封的这么结实!”
对于黄祖来说。摸小妾的酥/胸比拆信封舒服多了,在骂骂咧咧中终于把信笺抽了出来,不耐烦的抖开阅读了起来,当看到刘辩名字的时候不由得顿时吓了一跳!
“哎呀……竟然是刘辩写来的书信,这风声要是传到了刘表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出去……出去!手上这么大的力道,是想把老子捏死吗?”
黄祖外貌粗犷,但内心却很谨慎,纵然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也是谨防隔墙有耳。即便面对着自己的两个爱妾,也不敢推心置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两个哭哭啼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女人撵出了浴房。
当房间里只剩自己的时候,黄祖这才放心的拿起刘辩的书信,一个字一个字的品味起来,唯恐错漏了重要的信息。
“大汉天子刘辩致江夏太守黄祖将军亲鉴,自董卓入京以来,上欺君王,下辱群臣。以至朝纲崩坏,国无法纪。然我刘家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焉能容逆贼猖獗?朕奋起于江东,组建义师。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纷纷来投。两载以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江东,翦灭刘繇、王朗、严白虎之流。又复北渡长江。击破袁术,枭其首级。震慑天下。
天佑汉祚,民心所向;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春又破袁绍于北海,败孙坚于柴桑,天下江山,朕已据三分之一。麾下带甲百万,将列千员,犹如摧枯拉朽,风卷残云,重振汉室指日可待!
荆州刘表本为宗亲,不思报效朝廷,匡扶汉室,反而勾结董卓。先与董逆私通书信,破坏诸关东联盟在前,又受董贼矫诏称王在后,实乃大逆不道,人神共愤,有何面目于九泉之下见汉室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江夏黄氏,世代忠良,多有贤俊。将军黄祖镇守地方,保境安民,劳苦功高,名扬四方,朕亦是久闻于耳。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仰他人鼻息,以黄氏门第,安能忍蒯、蔡两族排挤,甘居人下?
待朕平定青州之时,便剑指荆北,旌旗到处,必然披靡。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荆州千里,血流成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将军若能兴兵断孙坚后路,于国有功,上能谋取功名,下能庇荫族人。待我大军西征之时,将军改旗易帜,生前可封侯拜将,身后可名垂青史。是成是败,均系于将军一念之间也!”
黄祖看完刘辩的手书,立即穿衣出了浴室,将儿子黄射召唤到了书房,将刘辩的手书给他看。
“父亲以为该如何处置?万一被刘表得知了消息,恐不利于我黄氏,若不从刘辩,待他西征之时,恐怕将会记恨此仇,为我黄氏招来大祸!”黄射看完之后忧心忡忡,不知所措。
黄祖诡笑道:“那孙坚与刘景升亦是有仇,我们出兵攻打孙坚后方,断其归路,刘表因何恨我?若是果真如此,为父便直接开门归顺刘辩!当今诸侯并起,群雄逐鹿,其中势力最大者,莫过于江东刘辩,洛阳刘协,此二帝最有可能一统天下。刘表名义上依附于刘刘协,我等名义上便是刘协的臣子,而我暗中襄助刘辩,又可在私底下结好与他,如此脚踩两只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黄祖父子密谋完毕,便派儿子黄射代替自己去与刘辩的使者谋面,并且婉拒了诸葛瑾带来的重礼。这样就算消息走漏到刘表哪里,黄祖也可以辩解说自己发兵攻打孙坚并非受了刘辩的指示,乃是出自本意,是为了替刘表复仇,收复荆南的土地。
得了黄射的应允,诸葛瑾喜出望外,知道不能在江夏久留,免得走漏了风声给黄祖父子带来压力。当即辞别黄射,快马出了江夏,继续向西直奔襄阳拜访叔父诸葛玄而去。
五月初,骄阳似火,炙热的阳光照射在江面上,被反射的耀眼眩目。
江面上战舰如云,旌旗招展,鼓声震耳欲聋,孙坚军在上次江战之后偃旗息鼓了十天左右,再次卷土重来。
这些日子里,孙坚开始信任周瑜,把攻破柴桑的希望放在了周瑜的身上。
周瑜认为,要破柴桑必须先拿下桑落洲,击破这块沙洲与水师大寨的掎角之势,免得遭受腹背夹击。但桑落洲在韩世忠的经营之下,大船靠近就会被搁浅,继而毫无反击之力的遭受投石车与箭楼的狂轰滥炸,要想拿下桑落洲,必须先设法化解投石车的威胁。
周瑜的应对之策有两个,第一是在船上撑起巨型牛皮做保护伞,抵御投石车抛射出来的巨石。牛皮弹力十足,可以将石头的力道卸去,极大的保护船上士卒的安全。
这段时间以来,孙坚把船队停靠在蕲春岸边,派出了万余人组成了二十多只小股队伍,全部乔装成土匪在蕲春县内大肆劫掠耕民的黄牛、骡子、驴子等牲畜,把蕲春县内的牲畜劫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还流窜到江夏、庐江两地打家劫舍,搞的地方人心惶惶。
如此折腾一番,孙坚军成功的抢回来了六七千头耕牛驴骡,全部宰杀了让士兵大快朵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甚至有不少人因为吃肉太多,导致消化不良拉起了肚子。而牛皮、驴皮、骡子皮则全部完整的剥下来,一块块的缝制起来覆盖在船只顶端,用来防御投石车的狂轰滥砸。
除了用动物皮抵御投石车的威力之外,周瑜的第二个方法就是沉舟填江。将桑落洲的外围扩大出一圈来,让士卒可以在投石车与箭楼的射程之外登陆,快速的向汉军的寨栅发起冲击。
沉舟填江可不是一艘船十艘船这么简单,少说也要三五百艘。孙坚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船来沉江,在派出队伍抢劫牲畜的时候,又派了一支队伍沿江劫掠渔船,无论大小,只要撞见,一律强行掠回。
不但在江夏至柴桑的这一段劫掠民船,甚至还继续溯江而上,在江陵、西陵的这段千里江面上大肆掠夺渔民船只,将近十天下来,硬生生的抢回来了近千艘小型民船。在抢船的同时,孙坚又派人在岸边开凿了大量的岩石,全部装在了渔船上,只待一声令下,便冲锋在前,凿船沉舟,扩充桑落洲的外围,直接徒步冲击寨栅。
“儿郎们,给我拼死向前冲,誓死夺取桑落洲,斩杀韩世忠,为祖茂、陈武两位将军报仇雪恨!斩伪汉兵一人,赏钱一千株!斩校尉一人,赏白银一千两!斩偏将一人,赏黄金百两!斩韩世忠者封侯拜将、赏黄金千两!”
孙坚一身戎装伫立在帅船甲板上,左手提剑,右手挎刀,大声的对士卒许诺下重赏。为了鼓舞士气,决定亲自带队冲锋。
“杀啊,杀吴兵,杀韩世忠!”
箭伤痊愈了一半的张定边首先高举长枪,响应着孙坚的号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孙坚的鼓舞之下,经过了补充的五万孙坚军将士纷纷挥舞着武器鼓噪呐喊:“冲啊,杀吴兵,领赏金!”
孙坚令旗一挥,命张定边督率着一万士卒,驱赶着满载了岩石的渔船冲锋在前。顶着桑落洲上的投石车,在洲边凿沉船只,连船加岩石一起沉入江中,一层层的铺垫上来,然后由自己与孙策率领精锐队伍,徒步登岸,强攻桑落洲上面的汉军寨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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