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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灵光一闪，“老师在说谎。”
“算不上说谎，应该是有事情瞒着我们。”顾然宇看向远处的教学楼，似笑非笑，“挺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啊？”沈洛越来越不解，皱着个小眉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顾然宇手指弯曲，弹了一下小姑娘的脑门，“皱眉很丑，像个小老太太。”
沈洛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顾然宇眼中渐渐漫起笑意，领着小姑娘走过一个转弯，指着前面的建筑说道：“那就是医务室。”
看到了目的地，沈洛加快了步伐，走了几步，没有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去，对着还站在拐角的男人说：“怎么不走了？”
“你去吧，我去教室看看。”
沈洛咧开嘴笑了笑，明媚又俏丽，“你走这么远就是为了把我送来啊？”
“我是怕某个路痴走丢。”
顾然宇眸光微敛，冲着小姑娘晃了晃手机，“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哼，瞧不起人。”小姑娘扮了个鬼脸，转身欢快的跑远了。
男人看着她进了屋子，把目光收回，转过身从兜里拿出香烟，动作熟练的点燃，尼古丁的味道抚慰着焦躁的内心，吐出一个烟圈，使俊朗的面容看不真切。
沈洛敲敲门，把小身板探了进去。
一个女孩躺在床上挂着点滴，看上去很虚弱，听到声响，慢慢的把两只眼睛睁开，她旁边的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有人，立刻谨慎的站了起来，“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还没有到变声期，有些青涩稚嫩，两只机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出现的陌生人。
这是被当做坏人了吗？
沈洛把门关上，露出一个和善亲切的笑容，“你们不用怕。”
把证件拿出来，“我是刑警队的。”
“你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里面的屋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吊瓶，“警察同志，是找可心的吧？坐。”
沈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校医把打完的吊瓶换下来，又把新的挂上去，“她怎么了？”
“低血糖晕倒了。”
转过身去，对着沈洛点点头，“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警察同志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抓紧时间问吧。”
“好。”
沈洛拿出录音笔，放到桌子上，看向床上的女孩，“张可心？”
张可心点了点头。
“你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在哪里？”
“我在学校。”说着就要起身，身旁的少年连忙走过去，贴心的在她放了两个枕头，又沉默的坐回原位。
“谢谢。”张可心冲着少年笑了笑。
“你回家的时候有看到你继父李维吗？”
张可心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微不可见的愣了一下，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没有。”
“你最后一次看到你继父李维是什么时候？”沈洛看着女孩的脸，目光灼灼。
张可心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把衣领向上拽了拽，把被子抱在怀里，头微微垂着，“不记得了。”
沈洛的视线看向她打着点滴的手，“李维经常夜不归宿吗？”
“他经常出去打牌，总是不回家。”
沈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李维总打你是吗？”
张可心抿着嘴，把被子往上拉，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你......”
“张可心累了，你就不要再问了！”旁边的少年突然打断了沈洛的话，双目圆睁。
“朴松源！”
严厉的女声传了出来，校医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对着男孩瞪了一眼，“怎么说话呢？老师教你的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见校医还要接着骂，沈洛赶紧出声阻止，“不是这样的。”
“孩子小不懂事，我代替他向你道歉。”校医歉意的笑笑。
沈洛被弄得很不好意思，“是我没把握好时间，我的问题。”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好好休息吧。”
看了看床上闭目养神的女孩，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抬起手指着里面的房间对着校医说道：“我有些问题问你，方便到里面说一下吗？”
校医一愣，“当然。”
沈洛把桌上的录音笔放到兜里，顺手把女孩紧紧攥着的手放到一边，一个巧劲让她五指张开，“放松点，容易回血的。”
到了里屋，沈洛看着摆在桌子上来不及收回去的纱布和碘酒，不经意的问道：“这也是给张可心用的？”
校医连忙把东西放到柜子里，“不是，这个是我自己用的。”
沈洛冷笑一声，“为人师表，说谎就不好了。”
双手支在桌子上，姿态慵懒，漫不经心的，“我知道张可心经常受伤，也知道她这些伤就是她的继父打的。”
“她身体不好经常来医务室，你作为校医不会不知道。”
校医低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理解你要保护学生的隐私，你只需要告诉我，张可心是不是又受了伤？”
校医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放小长假前还没有的......”
小长假前？
沈洛摸着下巴思索了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谢谢。”
说着就从里屋走了出去，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挑了挑眉，转过身去对这少年说道。
“我不认得路，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领路的少年步履匆匆，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沈洛慢慢悠悠的走着，“朴同学，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赶着回去上课吗？”
朴松源把脸转过去，一声不吭。
“你和张可心的关系很好吧？”沈洛在后头问。
少年的脚步顿了一下，“同学关系。”
“哦~”故意拉长的声调，沈洛一脸的幸灾乐祸，“原来你们同学之间关系这么好啊。”
试探着问道：“肯定不会有什么欺凌事件吧？”
“毕竟这在学校里很常见的，哪个学校没有个校霸、扛把子的。”
闻言，朴松源停在原地。
沈洛再接再厉的说道：“就算有也没关系，总欺负你的人，反抗一次，他就怕了。”
“这就是人性。”在少年身边站定，微微转过头看着他。
朴松源转过身直视着她，声音里带着冷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反抗真的有用吗？”
不听她的回答，指着前面，“你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我要回去上课。”
少年单薄的身影在皑皑白雪里异常显眼，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冷漠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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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溜达着，一双杏眼寻找着熟悉的高大男人。
把小手放到嘴边哈了两口气取暖，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小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颤颤巍巍的划着屏幕。
“顾......顾......顾在哪里？”
用袖子捏住手机贴到耳边，“嘟......嘟......嘟......”
“你在哪啊？”
顾然宇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小姑娘颇为委屈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急切的问道：“你在医务室？我去找你。”
“我不在医务室。”沈洛吸吸小鼻子，四处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顾然宇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不停的深呼吸，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你周围有什么？”
“有树。”
“......”
“还有吗？”
“有雪。”
“......”
“你......”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硬生生的把火气咽到肚里，顾然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把位置共享打开，站在原地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好。”
沈洛蹲下身，两只手臂抱住膝盖，看着屏幕里的小点离自己越来越近，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手机的屏幕一瞬间黑屏了。
黑屏了......
沈洛眼睛瞪得大大的，气鼓鼓的把手机丢到地上，“就连你也欺负我！”
沈洛觉得自己又冷、又饿、又委屈，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抬头看着天空，企图把眼泪憋回去。
发觉没有用，就把小脑袋埋在手臂里，小脸死死地抵着衣服。
顾然宇来的时候就看到缩成小小一团的小姑娘，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走吧。”
小姑娘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哦。”
“怎么了？”蹲下身与小姑娘视线齐平，粗粝的手指抚上白皙的小脸，把泪珠拂去，“都多大了，还掉金豆子。”
“哼。”沈洛撇撇嘴，转过头去不理他。
顾然宇摸摸她的头，被小姑娘一把把手打到一边。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发什么脾气。”觉得好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姑娘。
“我没有。”
“那我叫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你呢？乱跑什么？”
沈洛的眼睛四处乱瞟着，心虚的很。
“好了，”顾然宇挑了挑眉，站起身，“不回去？”
“我......”沈洛哭丧个脸，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我脚麻了。”
说完，就感觉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衣领。
沈洛：“......”
“我们来这儿干嘛？”沈洛看着面前的高墙问道。
“爬上去。”
“什么？”转过身吃惊的看着面不改色的男人，“爬，这个？”
顾然宇双手按住小姑娘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爬。”
沈洛轻咳了两声，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快速助跑，干脆利落的站在了墙上，伸出双臂保持平衡
“然后呢？”
顾然宇满意的点了点头，“下来吧。”
“我......”
“好吧。”沈洛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顾然宇不着痕迹的把小姑娘扶起来，“走吧。”
沈洛：“？？？”
“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你还想再爬一次？”
沈洛嘴角抽了抽，“所以，你就是想让我爬一次墙？”
“是啊，”顾然宇一脸的肯定，“第一次见你我就在好奇，那么高的墙你是怎么翻过去的。”
沈洛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男人，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顾队，你生病了吗？”
小鼻子贴在他身上像小狗似的嗅了嗅，语气肯定，“有烟味。”
甚至踮起脚尖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是不是被魂穿了啊？”
顾然宇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眼神疑惑。
沈洛把手从男人手里挣脱开塞到兜里，转过身离开。
她要怎么说？
她要是说顾队有点幼稚会不会被他拍死？ 嘘顾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