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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时分,草木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唯有东宫破败不堪,杂草重生,唯一碧绿的地方便是周围的宫墙,密密麻麻的爬着苔藓。
已是深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雾气,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整座东宫都笼罩在一片烟雨黑暗中,显得愈发苍凉颓败,宛若寒冬。
萧墨痕一身素衣的坐在长廊上,用一根已经断了的木筷挑逗着笼中的青雀,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充斥着整个东宫。
面前已经掉漆的朱红色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裹着黑色斗篷、撑着油纸伞的人踏着青石板缓缓走近。
萧墨痕眼帘半掩并未抬头:“你怎么来了?”
那人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摘下斗篷,对着萧墨痕就跪了下去:“喜儿前来是有事相求殿下。”
萧墨痕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他将手中的木筷放到地上,看着面前罗裙半湿的喜儿道:“你马上就是昭仪了,我不过是个被软禁的太子,也应当是我求你才对。”
喜儿摇摇头,一双美目里噙着泪:“殿下,喜儿不想做什么昭仪,您知道的,喜儿只想一直陪在您身边。”
“陪在我身边能有什么用?倒不如陪在皇帝身边,更有用处。”
“陛下说他在慈宁宫外对奴婢一见钟情,可是奴婢那晚一直待在宫内并未出去,奴婢怕...”
“你是说有人假借你的名义?”
喜儿担忧的点点头:“陛下此时封奴婢为昭仪,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应该不会。”萧墨痕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你不是已经把那块绣有紫藤花的碎布留下了吗?谢修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查到你的头上,而且后来不是有那个太后替你背锅了吗?”
“话虽如此,可奴婢总觉得太后她有点不对劲,殿下您之前不是说只要太后一死,那些旧臣和天启国就不会放过谢修吗?可是太后不仅醒了过来,而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喜儿不提,萧墨痕也感觉出来了,他上次去给太后请安,明显的感觉到她跟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太后谨慎小心,一举一动都很符合皇家礼仪,可是现在慈宁宫的那位却让他捉摸不透。
“那她可对你有什么怀疑?”
喜儿摇摇头:“她倒是对我跟之前一样,而且自从她落水后,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萧墨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是吗?”
喜儿咬了咬下唇,这才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想必殿下也听说了,太后她前两日罚那个德妃,让她穿上铁衣,德妃这几日被铁衣折磨的体无完肤,要知道,太后之前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疼许久。”
而且太后每次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眼神,都让她莫名的胆寒,总觉有一种弱小的绵羊被一只饿了许久的财狼盯上了的感觉。
萧墨痕垂下眼眸,额前的碎发在他眼睛周围投下阴影,他的脸上是与年岁完全不同的阴沉神色。
“太后那边你就先别管了,既然她侥幸逃脱一死,那就暂且先饶他一命。”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喜儿,“至于你,就先好好待在谢修身边。”
喜儿俯下身去:“是。”
萧墨痕转身踏进殿中,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对了,我记得过段时间就是秋狩了,你想办法让谢修带上你。”
“喜儿明白。” 太后总想翻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