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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霆夜盯着长忠看了两秒,扯着嘴角笑起来:“这不是长忠总管么?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宣我进宫这样的小事儿,还惊动总管亲自跑一趟,霆夜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得很。”
长忠苦笑,知道姜霆夜是怒气冲冲上京来的,别说对他和郭坤半点面子不留了,长忠觉得,就算是待会儿见着了祁瑛,这位小爷也是不会给什么面子的。
“夜公子说笑了。”长忠拱手,腾出空来转脸看了郭坤一眼,方才城门这边的动静宫里面已经是知道了的,姜霆夜他们故意绕开了官道突然出现在盛上京门外,算是意料之外,但其实也在祁瑛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样惊天动地的方式进京而已。
冬日里天黑得早,实际上现在时辰还不算晚,郭坤见长忠看过来,还对他毕恭毕敬的略行一礼,毕竟是随身伺候祁瑛的人,虽说是奴才,可有眼力见儿的都晓得要对长忠恭敬些。
姜霆夜呛了长忠一声后没再过多为难,他当然知道这些事跟长忠没有什么大干系,也清楚自己真正要找麻烦的人其实并不是他,所以没有多做废话,撂下帘子以后,便让熊革跟紧了长忠出来的马车,准备一并入宫去。
姜霆夜松口,长忠自然也轻松口气,他对郭坤说了句天气转凉,郭大人早些回府后,便匆忙上了马车,朝着皇宫行驶。
明月臣至始至终一声未吭,马车行出去一段距离,才轻声对姜霆夜道:“皇上没有传召我,待会儿我和熊革一起在马车上等你。”
姜霆夜应一声,神色间多伤感之情,越靠近盛京,他这样沉痛的表情就越多,比起刚出九仙时候的愤怒,明月臣觉得。。姜霆夜现如今更多的是觉得悲哀。
为他姐姐的命运和归宿,感到悲哀。
姜婉原本应该是最自由无束的人,单枪匹马临江而望,就能叫敌军丢盔弃甲,就能叫对方闻风丧胆。
她本该是巾帼英雄。
她本该受万人敬仰。
作为第一个率领千军一统了南淮数国,抵定了大晋江山基业的女人,姜霆夜为自己是姜婉的弟弟而感到自豪和荣耀,他这一生都在追逐姐姐光明璀璨的步伐,他将她当作自己心中永不败落的太阳。
可现在有人要做那个射下他心中永日的弓箭手。
有人想要她永远安静的埋葬在这片皇城脚下,有人想要让她无人能匹敌的功绩成为永远的传说。
问过姜家了么?
姜霆夜想得入神,少年人原本应该放荡不羁的眼眸里,多了不属于他这个年岁的阴沉。
外头咯吱咯吱的马车声突然断了。
车身停下的时候晃荡了两下,姜霆夜回过神来,正要问这么快就到了?外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想跟他谈谈。”
声音很轻,传过来的时候在风中断断续续的飘摇,姜霆夜觉得耳熟,直接撩起帘子往前头望去,站在长忠马车边的,正是江莠。
她也知道城门之事,料到了祁瑛定然会召姜霆夜入宫,所以专程在这里等着的。
这满盛京的人,姜霆夜都看不顺眼。
除了江莠。
他终于露出了一路行来头一个真心单纯的笑容来,翻身下车后,对江莠喊道:“江姐姐!”
江莠朝他这边看过来,也对他露出一抹笑意,她走得端庄且慢,不像姜霆夜,两步小跑就到了她面跟前。
江莠抬手摸了摸姜霆夜跑乱了的耳发,替他整理,虽然,她看了一眼姜霆夜的马车,似乎已经将那马车里的人看透,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过姜霆夜到旁边,确认没人能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之后,才低声同姜霆夜嘱咐了几句。
长忠盯着那边的动静,若是耽搁太久,便不得不上前去打断了,毕竟。。宫里头等着要见姜霆夜的是皇上,去的晚了,他可担不起天子的怒火。
好在江莠很快就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她拍了拍姜霆夜的肩膀,对他笑笑:“去吧。”
原本还烦躁不安的姜霆夜,此时也能看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少,江莠就是有这样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谋士的淡雅和永恒的处变不惊在江莠的身上与她柔美的面容形成了完美的结合。
她看着姜霆夜重新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在原地站了很久以后,江莠才垂下眼帘,握紧了藏在衣袖中微微发抖的手。
身后的长巷黑暗里站了个人,江莠是知道的。
她没有回头,只是径直朝着丞相府回去。
她走后不久,暗巷里的人也走了出来,跟上了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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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去请姜霆夜还得废一番心思,没想到那么顺利的,姜霆夜就乖乖跟着他到了金池殿,长忠松了口气,抬手请姜霆夜独自进去,祁瑛就在里面等着他。
他孤身跟着长忠进宫,这一路上,都在打量这座宫宇。
富丽堂皇,琉璃炫目。
烛光很暖,主要楼阁的高处远远看去金灿灿的一片。
他抬起眼眸,金池殿的恢弘衬得他如此的渺小,但姜霆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踏进门中前行的气势,依旧不改姜小爷的嚣张作风。
长忠望着姜霆夜的背影,抬手擦了擦汗,心想佛祖保佑,这位小祖宗可千万不要在里头跟皇上打起来,不然遭殃的全都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个个都是主子,留条活路吧。。
心里头虽然是这样祈求,但长忠知道,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姜霆夜没把金池殿拆了,就算是菩萨保佑了!
此时姜霆夜已经顺着往里走了半响,金池殿比他想的还要大,规模大气,各个隔间的摆设看得他眼光缭乱。
如此光景里,姜霆夜还是凭借着身为姜家人天生异禀的识路天赋找到了祁瑛所在。
年轻的皇帝正在书架边取一本书下来。
姜霆夜一眼看去,和几年前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
可他的衣着变了,举手抬足的气质变了,稍稍侧目看向他的时候那种目光也变了。
姜霆夜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松开,不等祁瑛开口,他先挑眉道:“姐夫,我刚来盛京好像就做错事情给你惹祸了。”
祁瑛愣了一下,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小子说的是什么。
他这是上演的哪门子良心发现?
祁瑛把书放到桌上,抬眼看他:“做错事了?”
姜霆夜冷冷笑起来:“多年没管教的狗生了一窝小狗崽子,见着主子认不得还要狂吠,我就顺手杀了几条狗,杀完一琢磨觉得不对,这狗没跟在身边,换了个人来养,好像就由不得我来管了,如今我随手杀了,岂不是做错了?” 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