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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蚁潮汹涌(七)

脑中地狱之无尽战略 群鹰杀兔 12604 2021-04-06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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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动不了了?”我感觉自己没听懂达夏的意思,“你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达夏的说话声带着一丝哭腔,“我只知道……直升机上跳下来……我就被电网线钩住……卡在树枝上了……”

  直升机是擦着雷达罩滑出去的,跳伞的时间是在我之前……大概是什么位置,我也猜出来了。

  关上接通电网的闸门,我爬上了一处哨塔,用哨塔上的探照灯观察整个电网上的情况。如果降落伞被挂住的了,应该很显眼吧……

  终于找到了。我轻舒了一口气,在对讲机里轻轻安慰道:“我已经看到你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我有点……”达夏惊慌地小声哭着,“我有点害怕……”

  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这个想法从我脑海中一闪即逝。我摇摇头,暗叹洛马诺夫和莫斯文克从哪给我找来的这种缺心眼的队友。

  我搬来了一把梯子,顺着梯子爬上了电网,掏出匕首把电网截断,这才看到了降落伞下的达夏。

  不得不说,如此这般的空降位置是需要极大的运气和“技术”的。正中央印着党徽的红色降落伞在山中格外的醒目,而且联军降落伞的体积和伞绳长度很长,一眼向下望去,只看见了长长的降落伞,看不见绳子末端还有一个人。

  “马克……你在哪……”渐渐地,达夏已经泣不成声了。

  被挂住的部分已经产生了撕裂。再往后看,降落伞绳还挂住了松树的树枝。难怪到现在她也没有掉下去,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在你头顶上。别乱动,挂在围墙上的部分有些撕裂了。”

  “那……那好吧……”达夏抽噎着回答,“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你死了,我这次可就白来了。”我轻描淡写地安慰道。

  如果换个场合,一定能这话引起达夏更多激烈的抗议,但现在她性命不保,对讲机里传来的只有一阵“呼哧呼哧”的愤怒喘气声。

  我突然觉得有点内疚:她也就是笨手笨脚了点……我不该这么毒舌吧?但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

  “达夏?如果你在听的话,记得抓稳降落伞绳,把身边所有用不着的东西都扔掉!降落伞有点不太牢固了,但我会把你拉上来的。”

  “啊?好……好的……”达夏还在断断续续地抽噎,“救我……”

  松手吧,别管她。一个声音在引诱我,这是洛马诺夫欠你的。

  当我要逮住这个罪恶想法的来源时,它突然又如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该死,我究竟是怎么产生这个……残忍的想法的?

  不管了。我拉住降落伞,开始用力往上提。扔掉不少东西后达夏的身体轻飘飘的,拉起来不费力。

  降落伞终于拉到了尽头,达夏眼泪汪汪地抓着降落伞绳,出现在视线里。总算是有惊无险……

  突然,降落伞的棉布发出清脆悦耳的“滋啦”然后开裂了!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看见达夏下意识地松开了一只手,我想都没想,一把抓住了降落伞绳大喊:“别松手!抓紧了!”

  降落伞绳也并不牢固。就在达夏已经快要登顶的时候,绳子突然断了好几根。吓得她手一滑,险些就跟着棉布一起掉了下去。

  还好在“反应敏捷”这四个字上,我自信已经做到了极致。一手挥出手中的匕首,划破了周围的割断了周围缠绕的棉布和降落伞绳,另一只手在下落时抓住了达夏的手。该死,脚下的梯子好像还在微微移动着,但愿不会倒下……

  仿佛是在嘲笑我的侥幸心理,字梯摇晃了两下,被我在不经意间一脚踢倒了。这下我彻底悬浮在了空中,全靠撑在电网断裂的墙边防止自己和达夏一起掉下山崖。

  就算达夏拉过来了又怎么样?墙壁有三米高,掉下去虽不会死,但触地部位肯定骨折。所谓“左右为难”,形容的就是现在的我。

  可是时间不在我这边。降落伞绳绳子撑不了多久的,我自己的力气也不足以再拉着达夏撑在墙上。大不了摔一跤,总比犹豫不决好。

  沉默了许久之后,看着满眼泪光的达夏,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倒霉,”我说,“好吧,接下来,就看你我的运气了。”

  “马克……”达夏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发力了。向上用力一拉的时候,我感觉已经用了全部力气。

  好在降落伞的棉布和拉绳也随之盖住了头顶位置。当我和达夏纷纷直线下落的时候,降落伞和降落伞绳恰到好处地卡在了电网上。

  但毕竟是从三米的高度掉下来的,而且我不穿特种兵沉重的防护服,摔在地上的感觉还是很疼的。

  当后背高速接触了坚硬的水泥地面的时候,疼痛瞬间就让我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前,我最后记得的,是缓缓盖在身上的降落伞。

  感觉真糟糕……真希望在我去世以后的葬礼上……也能披上如这降落伞般,血红色的旗帜……

  然后带着这个奇怪的念头,我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状态中。

  ……

  “马克?醒醒!醒醒!”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

  吵死了!可我一点都不想动……浑身酸疼……还是躺着好……

  一杯冷水在“唰”的一声泼在脸上,我不得不醒了。然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袭击者”。

  “啊放开我”面前熟悉的喊叫声让我终于彻底清醒了。

  我赶忙松开手,看到达夏跪在地上低着头,用双手捂住脖子不断咳嗽,整张脸都咳成了血红色。

  “对不起啊……”我本来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刚到嘴边,就只剩下了一句简单的“对不起”。

  我打量着达夏的浑身上下,看着她身上还缠满了降落伞绳和降落伞棉布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笑什么笑!”达夏看着我的表情,情绪突然就如决堤洪水一般失控了,“你这个混蛋!疯子!”

  “啪”随后响起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很快传入了脑神经,提醒我反击。

  但是我没动,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崩溃的达夏。

  “你这个混蛋……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说一声……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到了重要关头的时候,你从来只瞒了我一个!”达夏突然冲我大吼,“每次都是这样!讨厌我能不能明说!”

  真是多事。大脑告诉我,别管她,现在不该坐在这意气用事……

  可是我静静地坐着,没有动。

  “为什么……”达夏惨笑着,“十年前维拉迪摩大元帅出事的时候,我是从新闻里知道的……驻守美国整整五年,偶尔回来一次,还跟我玩躲猫猫……还有,那天宴会之后你去了哪?为什么回来带着满身伤痕?你从没告诉过我!”

  我继续沉默。这是军事机密,一个声音提醒我,我让他闭嘴。

  “你甚至没把我当战友……对吧?”最后,达夏抬起了带着泪花的双眼看着我,“我知道你跟父亲有过节……但是……为什么……”

  我想起了五岁时和父亲出席的一次宴会。当时达夏应该和洛马诺夫一样,坐在我和养父的对面。养父的神情和反应如沐春风,才五岁的达夏双眼一直放在我身上。

  我想起来了……那天洛马诺夫的表情……似乎有点不愉快呢……

  “你从没……从没当回事……对吧……”最后达夏淡然一笑,“也对……我是你的……累赘啊……”

  眼泪差不多已经干涸了。达夏慢慢摘下身上的降落伞绳和棉布,我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

  “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达夏突然被抱住时还在惊慌地挣扎。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别闹了,”我贴在她耳边说,“我答应你……这次结束了回到莫斯科,我会改正错误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骗子!”达夏还在用拳头狠狠地捶我。

  “因为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我把达夏抱得更紧了,“应该说……你是我的……牵挂吧……”

  真抱歉,我又撒了个谎。抱着达夏,看着她在我怀里泣不成声的样子的时候,我有点尴尬地想。

  (插叙)曾经的“约定”

  十三年前

  看着莫斯文克终于这里跟其他客人攀谈,我突然舒了一口气。

  忽然间,音乐都停了。大厅里所有客人都望向正中央的舞台。

  舞台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白色外套,笑容可掬的大胖子。

  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谦和的笑容,道:“亲爱的同志们!欢迎参加巴黎解放的庆祝大会!今天恰好是我的生日,感谢在座各位来宾的祝福!”

  在场的来宾中立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甚至包括之前一直心不在焉的养父,如果没看错,他像是对我的“漫不经心”有些诧异。

  作为拥有“沙俄皇族血脉”的人,洛马诺夫的祖上却参加到联军当中。后来联军兵败,他又改变了阵营,伪装成亲西方分子混迹于美国政坛,帮助当时是政治门阀家族旁系的杜根当上了美国总统,杜根又扶持了洛马诺夫当上苏联总理,而且十分稳固。不仅盟军国家,所谓的“联军激进分子”也支持他。

  由此可见,洛马诺夫纵横交错的政治手腕,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但这些和无奈地坐在窗台边的我无关,因为我什么都没带。但愿没人注意我,免得养父又说我了。

  “实在不行……就跟养父说……总理不会介意的……”我暗暗地想着,瞥见酒店门口一道身影跑过。

  我顿时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笨蛋。难道还不能先偷偷溜掉吗?

  我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了出去,然后将窗户拉下,顺着小道离开。

  为避免碰到警卫,杜迪安来到较偏僻的地方。这里灯光昏暗,只有月光清冷地照在石板小道上,周围是修剪整齐的观赏树。走了没多远,一个小亭子出现在面前。

  算了,我还是坐坐吧,等宴会差不多再回去也不迟。真要是这么一走了之,养父一定要我好看。

  但我是维拉迪摩大元帅的养子……应该会发现我不知所踪吧……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了树叶摇晃的“沙沙”的声音,我立刻转头低喝:“谁!”

  周围一片静谧,但我知道,这是人声。我毕竟受过特训,怎么会分不清物体和风触碰树叶的区别。

  “快给我出来!”我冷声道,“最好不要让我再喊第三遍。”

  一颗浑圆如球的树后,挪出一道纤细身影。借着月光看去,竟是个有点腼腆的女孩。脸颊精致,打扮淡雅,身上是一条白色碎花裙。

  我松了一口气,道:“大家都是躲风头的,互相告密没好处。”

  对方本来还有些紧张,听到我的话,不禁惊讶道:“躲风头?你难道不是爸爸派来叫我回去的?”

  我耸耸肩:“当然不是啦。”

  听她的声音,我感觉有点熟悉,但到底是谁?我想不起来。

  对方似乎明白是自己想多了,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我一跳,对了,你在躲什么风头啊?”

  我没好气地回答:“能躲什么风头?还不是因为没带礼物吗?”

  “啊?”女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道:“你是哪家的,不知道今天是总理同志的生日?”

  “你难道不也是么?”我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地回答。

  女孩顺着石板走到亭边,突然惊讶道:“你是军人家庭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惊。

  “因为……你这个的样子看起来和一些经常进出我家的军人叔叔阿姨很像……”达夏仰着头回忆。

  我舒了一口气,但还是继续板着脸:“是的,但你不要乱说。”

  “我不会说的。”女孩吃吃一笑道,“我叫达夏,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马克耶布卡。”

  现在想想看……当时的我们两个也真是年轻。无论怎么说,此前对方的名字也该“如雷贯耳”吧?

  “话说……你当过少年兵吗?上过战场吗?”女孩好奇地问我。

  我想到养父那些“特别参考”的纪录片:清理工在城市焚烧尸体并搬运武器和砖瓦碎片,突然有些伤感,喃喃道:“我想我见过。”

  达夏惊讶道:“在哪见的?”

  我叹了一口气:“我可没上过战场,那些都是在电影和记录片里见的。不过我相信它们的存在,不然那些制片人又是从哪知道的?”

  “你也这么认为?”珍妮有些惊喜,道,“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可我父亲坚持说,那些是电影。他还说战场非常危险,是这样么?”

  是你爸怕你好奇心过盛吧?但看到她热切的目光,我不能掐灭美好的希望,话到嘴边我又改口道:“虽然危险存在,但并不代表没有希望。我相信,惨烈的战争终将和世间一切的仇恨化为尘土的!”

  达夏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道:“我也这么觉得,以前我跟我父亲说过,不过他总是让我打消这样的想法,还说战争是危险的。”

  我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不语。

  达夏忽然想到了什么,偏头望着我问:“既然战争那么危险,为什么那么多人憧憬着上前线?”

  这得问那些下令“强制兵役”的官僚同志们了……但看达夏的年纪,似乎还没有开始涉及到政治。

  我回答道:“或许我也跟你一样,想知道一下什么叫战争吧。”

  达夏脸上露出一丝钦佩:“作为同龄人,你可比我勇敢多了。”

  我耸耸肩:“我可是男的。”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和尴尬。

  我见她半天没有说话,随即解释道:“别误会,在我们军队里也有不少女兵。不过战争确实危险,但我相信,我们离战争渐渐远去。迎来和平的那一天,不会太晚!”

  达夏轻轻地问:“真的?”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第二个教训。战争根本不可能有结束的时候,即使人类迎来了私有制废除的那一天,也不会。

  达夏扑哧一笑,笑完后才道:“你知道么?我的梦想,也是要一名军人。但我父亲想要安排我去上表演学校。听你这么一说,虽然我不能去战场了,但是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相信离美好的明天也不会太远的!”

  我沉思着,看向远处月亮答道:“是的……不会太远的……”

  “话说……你今年多大?”

  “才刚满六岁。你多大?”

  “嘻嘻,我快七岁了哦。”

  夜色渐深,我感觉我们越说越投入,浑然没有察觉到时光飞逝。

  忽然感觉手腕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反手拍死,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不禁回过头酒店大厅的方向。

  达夏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说:“该回去了,不然爸爸会生气。”

  我也正准备回去:“你先去,我随后跟上,免得被人看见。”

  达夏转身跑到亭外,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道:“听说你们中国有不少好听的诗,能送我一首么?”

  没有亭子的遮挡,月光照耀在达夏的脸颊上,这一刻,我忽然感觉的,她美得如精灵般,不真实。

  我听见心怦怦跳一下,叹了一口气,下意识道:“那好吧……”

  现在想想……这首诗歌究竟是谁写的,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红旗中歌唱着万寿无疆

  城楼顶端上感慨遥望东方

  烈火覆没的韶山血塘

  叹息一缕过往

  洋炮惊扰了周家生氓

  定格家乡前西风穿过门堂

  懵心追逐着自由之光

  落地满辫清裳

  黄花微烫

  红旗张扬

  白色铺张

  黄龙败亡

  心潮荡漾

  热血满腔

  书海充茫

  天下无妨

  你在血泊中飞扬了七十年

  却让人看见你戴着假面

  洪宪九五龙颜丧尽了幻念

  蔡帅遗万众去路茫惘

  迷失在人祸里面

  张大帅愿将闹剧遗忘

  但最终挽留不住断龙时光

  猛虎不经意犯了众伤

  天下以乱终场

  大炮咒骂着南北豺狼

  天下兴败荣衰飘荡在湘江

  从韶山一路走到粤畔

  希望似烈日之光

  血星微烫

  青天之上

  五裂失色

  祸起萧墙

  白日尸山

  满地红殇

  总理遗嘱

  常匪遗忘

  离开时誓言夺回盟军侵占家乡

  南北夹击不能让我灭亡

  血战誓言发布在大街小巷

  随北戴神眷盟国蹄铁

  慢慢地阻断刀枪

  十年之后面临存亡之抉

  绿光沾血悉似北法平原

  如果和平太远打不到悔念

  何不如让烈火蘑菇云现

  站在时代之巅向苍生拜谒

  湘村的青年

  秦地黄天

  战友将眼泪藏掖

  歌声陪伴着人潮传向

  世界的四方

  达夏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顿时一片绯红,转身逃也似地顺着小道跑去,消失在黑暗中。只剩我一个人留在原地,叹息着,发出苦笑。

  后来入学再见到达夏,知道了互相身份后,场面一度相当尴尬。当然,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可那夜留在大厅里。不仅不会被养父批评,还不用……认识她…… 脑中地狱之无尽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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