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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集镇来的三十八个村民掩埋完鬼子的尸体,肖飞没有放他们走,而是说出让他们再帮忙收割鲁苇的事。大家听说,还可以赚一块大洋,都高兴地答应了。
他们在家帮助人家打短工,甚至干上几个月,也未必能赚上两块大洋。既然埋死人的活能干,收割芦苇这活就更能干。
大家没有带镰刀。肖飞说:“大家去吴家集找。镇上的人跑出去躲避鬼子,不会把镰刀也带走。找来用完,然后归还就是。”
镰刀有了,湘湖大队七八只小船,把大家分几次运到岛上,立刻就着手收割芦苇,收割了三天,几万斤芦苇运到岛上,堆成几个大垛。
肖飞说:“王大哥,你看行了吗?”
魏老大说:“差不多了,估计一百人吃饭,够烧一年多。”
肖飞说:“草的问题解决了,还有粮食的问题,没有粮食,项湖大队怎么发展?”
魏老大说:“我们以前在岛上,都是自己种一点,在上岸筹集一点。”
肖飞笑道:“怎么筹集?还不是吃大户?”
魏老大也笑道说:“大家都这样。”
肖飞说:“现在不能了,我们是八路军了,军粮只能从两个渠道筹集,一个是缴获,一个是自己生产。我们不能看着粮食囤子挨饿。”
魏老大看着肖飞,他发现这个年轻人脑子特别好使。说:“哪来的粮食囤子?”
肖飞看着岛上辽阔的原野:“这就是粮食囤子呀。可以种庄稼的有多少地?”
魏老大说:“没有具体丈量过,估计有五百到六百亩。”
肖飞说:“办法有了。华阳兄弟,你过来一下。”
华阳走过来:“还有什么事,请说,我立刻办。”
白玲发完工钱,也走过来。肖飞说:“我们项湖大队不可能永远这几个人,我们还要发展壮大我们的队伍,才能占领整个湖荡,形成一块水上根据地。但是扩大队伍就要吃饭。”
魏老大说:“我们的军粮问题,是个大问题,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后勤保障问题。”
华阳说:“看来魏大队长和猴子兄弟,心里已经有了预案,就说出来吧。”
肖飞看着岛上平整的土地,说:“三星岛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这里有五六百亩可耕地,一年可以出产二十万斤粮食。”
白玲说:“这些粮食可以养活一支四百人的军队。”
肖飞说:“但是我们项湖大队是军队,要训练,要打仗,不可能一心一意去种庄稼。”
华阳说:“我懂得你的意思了,你是打算把这些土地分给老百姓耕种,按一定分成提取粮食作为我们的军粮,是不是?”
白玲赞道:“好主意!”
肖飞说:“大家觉得行吗?”
华阳说:“我看行!”
白玲说:“我同意。”
魏老大说:“我也同意。”
肖飞说:“那好,我们就来讨论一个方案。然后对这些大哥们协商。”
这时,走过来一个村民,说:“兄弟,这里没什么事了,就送我们出湖吧。”
肖飞说:“大家辛苦,先歇一会,等一下,我们还有事和大家商量。”
那个人回到他们一群中,这边肖飞和大家,很快就商量出一个方案。
说:“大家领了工钱,都这里来一下,我还有话对大家说。”
那个人回到自己一群,告诉大家,再等一会,猴子还有话说。
这边,肖飞和几个人很快商量出了一个方案。肖飞说:“魏大哥,你来对大家说吧。”
魏老大说:“我不习惯开会,猴子兄弟你来说吧。”
肖飞说:“好,我来说。”站起身来,高声说:“各位大哥,请过来一下。”
大家出来几天,就挣到两块大洋,高兴死了,一听猴肖飞召唤,很快都围过来:“还有好事吗?”
肖飞说:“是不是好事,大家自己判断。现在,大家别看我,回过头去,看这块地,大家觉得这块地怎么样?,可以种庄稼吗?”
这些村民都是庄稼人,抓起泥土看看,立刻就知道,这湖中高地都是洪水泛滥时冲积而成,不粘不沙,最适宜耕种。都说:“这地种庄稼,没得话说。”
肖飞说:“一般年成,每亩地可以收多少粮食?”
大家算了一下,不会少于三百斤。
肖飞说:“再问一句,大家租种大户的地是怎么分成的?”
大家说:“一般是五五分成。特别好的东家,也会四六分成,东家四,佃户六。”
肖飞说:“我们岛上现在有将近六百亩地,想雇请大家来种,第一年,也就是今年,我们一九分成,每收一百斤粮食,我们得十斤,你们得二十斤,从明年开始,我们二八分成,每收一百斤粮食,我们得二十斤,你们得八十斤。大家说说,这样的分成,这地会有人来种吗?”
有人说:“猴子兄弟,你不会是说着玩的吧?”
华阳说:“猴子那句话不算话了?你们两块大洋不是都到手了吗?”
那人说:“我们不是说猴子兄弟说话不算话,我们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魏老大说:“这是好事找你们。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去吴家集找人来种。”
大家说:“谁不愿意了?我们是怕……”
肖飞笑着,说:“怕什么?怕我们说话不算话是吧?你要是怕,就别种,到时候别后悔就是。”
有人说:“这地我种了。”
大家都说:“我们种。”
愿意来掩埋鬼子尸体的人都是穷到无奈的穷人,他们租种别人的土地收成的一半被东家拿走,一年忙到头,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如果在这里种上十亩地,一家人就不会挨饿了。
但也有些人在犹豫,十亩地要一两百斤种子,这种子那里来?
有人干脆就说出来:“猴子兄弟,天下没有再好的分成了,这地我们都想种,可是我们怕是种不起啊。我们种十亩地,得近两百斤种子,我们没钱买种子。”
肖飞说:“我们知道有的兄弟想种地,但是又拿不出种子。这没关系,我们先把种子借给你们,等到秋收以后,你再还给我们就是。这样行吗?”
大家说:“这太行了。”
肖飞说“什么事都要有个规矩,我们这事,也要有个规矩,现在我宣布几条规矩。
“首先是保密。我们这里是八路军的驻地,这里的任何情况,那怕是一棵草长得什么样,都不能对外说。如果有谁泄密,我们立刻收回土地。如果造成损失的,我们以汉奸论处。这一点大家能做到吗?”
大家说:“饭吃多了,会撑人,一句话藏在心里撑不了人,这个我们保证做到。”
“其次,就是种好庄稼,如果出现抛荒,或者管理不善,满地杂草,造成减产的,我们明年就把你的地给别人种。这两条大家能做到吗?
大家齐说:“这一条实际是对我们自己有利的事。能做到!”
肖飞说:“好,大家要不要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
大家说:“我们都是当家人,我们说话就算数,不需要商量。”
肖飞说:“那好,你们大家酝酿一下,选出一个牵头人,有什么事,我们就找牵头人。我们也派一个人负责这事。”
肖飞说:“魏大哥,你看派谁管这事?”
魏老大说:“让田宝管这事吧,这小子实在。田宝你过来。”田宝跑过来。
肖飞说:“这是我们的田宝同志,他是我们生产部的主任,田主任。大家有事,找田主任就行。你们的人选好了吗?”
村民们选出一个叫金大成的人。
肖飞说:“你们大家就是我们项湖大队生产队的人,现在你们都是有组织的人。你们就管种庄稼,别的事不管。金大成大哥是生产队的队长。他有权力叫你们把地种好,有权力表扬你们,也有权力批评你们。”
有人说:“我们在家就听金大成的。”
肖飞说:“金大成自己要种地地,还要为大家跑腿,服务,大家怎么补偿他呢?”
有人说:“这个事好办我们们一亩地给他一斤粮食。”
肖飞说:“大家觉得行吗?”
大家说:“行!同意!”
肖飞说:“金大成大哥,你的意思呢?”
金大成说:“跑跑的事,也不用费力气。粮食就算了,不要。”
肖飞说:“这话不对,这是责任,生产搞不好,就是你的责任,出了问题,我们拿你是问。这粮食你是非要不可。”
肖飞又对大家说:“金大哥说他不要这粮食,。不要粮食,他就没有压力,就不会尽力为大家做事,你们能答应吗?”
大家说:“不行,这粮食非要不可。”
肖飞说:“大成哥,大家都坚持要给,你就答应吧。”
金大成说:“好,我答应。”
肖飞说:“最后,我宣布一件事,我们湘湖大队在秋收结束后,拿出十六块大洋作为奖励。亩单产最高的一户,得到三块大洋的奖励。排在二三四五名的得两块大洋的奖励,排六七八九十名的得一块大洋的奖励。”
有人喊:“这是不是真的呀?”
肖飞说:“是不是真的,到秋收过后。你就知道了。”
有人说:“庄稼不同,怎么算产量呀?”肖飞说:“可以按市场价格换算。”
一个叫金三胖的说:“这事我们干了。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有喜鹊在树上叫,我就知道有好事。” 血色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