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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为了救白玲,被一个受伤的鬼子一枪打中胸口。张医生说,这一枪打得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没有伤到脏器和大血管。虽然一时不会致命,但伤势十分严重,随时都会出现危险。
肖飞一直处在昏迷中。从昏迷中醒来,说了几句话,又昏迷过去。张医生随身带来一点药,用上之后,也不再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让肖飞自己慢慢恢复。
白玲坐在病床前,一步也不离,一直为他发功疗伤。直到第二天猴子才苏醒过来。张医生对他做了一番检查之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和护士回去了。
司令员崔昊也回到南庄,他的工作十分繁忙。但只要有空,就过来看望肖飞。
陈辉不说话,悄悄躲在一边,看着肖飞,看着白玲。
白玲对崔昊介绍了陈辉的情况,把陈辉救了自己,和自己一齐追击川岛,参加志远独立连伏击战,以及追踪灰衣人来到南庄的事,向崔昊做了介绍。陈辉也把自己的事和想参加八路军的打算对崔昊做了汇报。
崔昊说:“小陈,你这种情况很特殊,建议你随郎小队回军区,找范江范部长回报,请他决定怎么办。他管这事。”
陈辉说:“谢谢崔司令员,我会照你的指示去做。”
接下来就是肖飞养伤的事。肖飞伤势很重,回野战医院,路途遥远,肯定不妥。
崔昊这边工作告一段落,很快就走,也不可能带着肖飞。
郎小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事,那是说走就走的。把他带回军区,路途太远,肖飞受不了长途奔波。
如果在南庄养伤,虽说是在根据地,但镇子上就有一个日本特务在这里开店。后果无法预料。
所以,肖飞去哪里养伤,一时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
项湖客栈的钱老板,是鬼子的秘密眼线,暂时属于秘密监控,没有动他。
第二天,吃过中饭,郎小队要走了,根据催司令员的安排,陈辉和郎小队回军区,找范江汇报有关情况,然后再做出下一步安排。
白玲去送陈辉。郎小队前面走了,白玲和陈辉落在后面。
是个好天气,没有风,初冬的太阳暖暖地照着。陈辉默默走在白玲身边,他的个头比白玲高半个头。分头,头发浓密,肩膀很宽,腰板挺直。他的皮肤白皙,眼睛和鼻子的位置恰如其分,那张脸就让女孩特别喜欢。
这时,他的脸上满是惆怅和不舍。他说:“白玲姐姐,你要注意身体,猴子哥的伤势在好转。你不要太操心。”
白玲看着天边一片飘荡的白云,说:“陈辉小弟,我现在的任务是照顾飞哥养伤,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回到军区,如实向范部长汇报你的情况。你是那边的人,你要是想借助八路军的力量,查明事情真像,接上关系,继续你原来的工作。范部长也会帮助你的。”
陈辉说:“白玲姐姐,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如这次还不能接上关系,我就参加八路军。”
白玲说:“小弟,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说过,你在八路军这边也是难得的人才,会有前途的。”
陈辉折了几根柳条,圈出一个柳帽,戴在白玲头上,端详着白玲说:“好看,像女娲。”
白玲嫣然一笑站下来,握住陈辉的手说:“小弟,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我危难的时候,救了我,我现在还时时想起武陵山庄的捣衣声。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说不定还惹你伤心了,小弟,姐姐对不起你。”
这话里有许多没有说出来的含义,陈辉当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陈辉说:“白玲姐,我早就说过,我不敢有别的想法。能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满足了。别挂念我做的那些小事,微不足道的。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和我的父亲还有我们家那几十口人,甚至我们那一个村子,说不定已经遭到了鬼子的毒手。我为你做过一点什么,也不足以报答你对我的好。你的出现,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我的生命。”
白玲抚摸着陈辉的手,动情地说:“小弟,我们是好朋友,你知道姐姐是很喜欢你的,你陪姐姐度过生命最艰难的时候,给姐姐带来很多快乐。如果因为这个,你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姐姐心里会不安的。姐姐因为负了你的情债,姐姐也不会快乐的。”
陈辉抬起一只手,抚摸这白玲的脸庞,说:“姐姐,我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努力去做就是。”陈辉眼里涌上了泪花,“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你?”
白玲掏出一块手帕,去擦陈辉的泪水:“傻弟弟,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姐姐,姐姐也舍不得你,别了,小弟,如果你这时候想抱抱姐姐,姐姐不会拒绝的。”
陈辉的眼泪有流出来,轻轻地摇摇头:“谢谢你,姐姐,猴子哥哥出现了,我不能再拥抱你了,有了猴子哥哥,我就没有这样的权力了。”
白玲眼睛涌出泪水,说:“君子!小弟和飞哥一样,都是君子。姐姐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幸运。去吧,和尚大哥他们走远了。”
陈辉说:“姐姐,你多保重,照顾猴子哥早日康复。我走了。”陈辉转身追赶郎小队去了。
竹青看着陈辉俊秀的背影,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柔情,耳边仿佛又响起捣衣声。那寂静的山林,那迷离的月光,那欢快流淌的小溪,那木棍砸在衣服上的声响:梆!梆!
白玲咬住嘴唇,伸手去掏手帕擦泪,才发现手帕被陈辉带走了。
白玲摇摇头,脸上浮出笑容,轻轻自语:“傻弟弟……”
白玲送走陈辉,匆匆往回赶,迎面遇上警卫连长罗方。罗方说:“妹子,你原来在这儿,有人来找你。”
白玲说:“是什么人找我?”
罗方说:“是你的属下。”
白玲一愣,说:“属下?我那有什么属下?罗大哥,你别卖关子了,谁找我?”
罗方哈哈笑起来:“真是你属下呀。你收编了一支队伍,还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你就忘了?白玲小队!”
白玲也笑了,说:“呀!是马大哥来了吗?”
罗方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玲一路好跑。远远就看见穆家大院外面有两个中年汉子。正是白玲小队队长马骁和另一个队员孙大奎。
“马大哥!孙大哥!”白玲老远就喊。
马骁和孙大奎一见白玲,急忙迎上来,“叭”地一个立正:“报告白玲领导,白玲小队马骁和孙大奎报到。”
白玲一愣,连忙还了一个军礼。她握住二人的手:“二位大哥,别这样说,我哪是你们领导呀?快说,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马骁说:“报告妹子,你上次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一直没有完成,所以一直在执行。”
白玲有些疑惑:“我给你们什么任务?”
马骁说:“就是打听猴子兄弟的事啊。附近几十里只要听到打仗,我们就去打听,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听说南庄这地方前天打仗了,我们急忙赶来,向这些同志一打听才知道是你在这打仗。我们就想见见你。”
白玲说:“谢谢二位大哥这么费心。快进去坐吧。”
白玲把二人领到罗方的连部,白玲说:“谢谢马大哥和队员们,我也是刚找到飞哥。”
马骁说:“猴子兄弟找到了?”
白玲说:“就是这次打仗,我们才遇到,不过还没有说一句话,他就受伤了。”
“受伤了?”马骁和孙大奎互相看一眼,“猴子也会受伤?”
白玲说。我们见面,都很激动,这时有鬼子对着我开枪,飞哥为了救我,自己却中枪了。
马晓说:“是这样啊。我们能看看大队长吗?”
白玲说:“二位大哥跟我来。”
白玲把二人带进肖飞的房间。肖飞正好醒来。白玲说:“飞哥,这是马骁大哥和孙大奎大哥。”就把击败芳子小队,收编千里帮的事,简要说了一下。
肖飞慢慢伸出手来:“二位大哥,我这样躺着见你们,很失礼的。别见怪啊。”
马骁轻轻握住肖飞的手:“大队长,我们都是你的兵。你不必多礼。”
肖飞说:“你们和桑垄大哥联系上了吗?”
马骁说:“我们和支队长早就联系上了,西北行署派人来把我们召集去培训了十来天,我们刚回来不久。”
肖飞说:“代我问桑大哥好。”
马骁说:“一定把话带到。”
白玲忽然说:“马大哥,你们驻地离这里多远?”
马骁说:“不到三十里。”
白玲说:“马大哥,我们如果带肖飞哥去你那里养伤,方便吗?”大家都在为肖飞到哪里养伤发愁,如果能去湖荡里养伤,既安全又安静,真是不错的选择。
马骁忽然激动起来:“我说过,我们为你准备了一间房子。每七天打扫一次,你们随时都可以去。”
白玲说:“飞哥,我们跟随马大哥去项湖荡养伤,你看行吗?”
肖飞说:“妹妹你安排就行。”
“好!”白玲跑了出去,一直跑进崔昊的办公室,叫道:“报告司令员,我要十支步枪!” 血色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