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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玲乘着夜色离开西北行署,一个人行走在旷野上,天空繁星密布,四下黑夜茫茫,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前面还是黑沉沉一片,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她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无助的孤独和彷徨,天地那么大,飞哥,你在哪里呢?这都好多天了,你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送回来?
他们是在沂水县城被鬼子打散的。白玲在沂水县城附近寻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现在飞哥还在沂水县城吗?
白玲在翠云阁看到肖飞一眼,那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后来在侯耀庭那里听到,肖飞在几个小时候前还在那菜园小屋。他留了一点钱给白玲,侯耀庭也交给了白玲。
这就是关于肖飞的全部线索。这点线索只能说明肖飞在当时是没事的。这给了白玲很大的安慰。当时战斗那么激烈,飞哥都没事,后来没听说发生打的战斗,飞哥应该还是没事的。
但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如果肖飞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他就不会还呆在沂水县城。因为这几天时间,肖飞可以把沂水县城的每棵草每块石头都翻检一遍。
如果肖飞在沂水县城出了问题,比如被鬼子抓住什么的,侯耀庭或许能听到一点消息。侯耀庭每天卖菜,每天都和鬼子各大机关的厨师有接触,他的信息渠道是畅通的。
如果肖飞离开沂水县城,也应该留话给侯耀庭。现在也许只有侯耀庭能提供一些肖飞的消息。
看来还有必要再回一次沂水县城。
已经来过几次沂水县城,道路很熟。路上没人的时候,白玲就提起轻功赶路,路上有人她变为就快步行走。一路飞奔,直奔沂水县城而来。
一路无话。下半夜的时候,白玲已经进入了沂水县城。她提起轻功,在县城转了几圈,睡梦中的县城很安静。白玲一边走一边侦听,这时肖飞在县城的任何一所房子里,白玲都能侦听得到。
偶尔会遇到鬼子的巡逻兵,白玲也都轻松避开。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找到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白玲停在一家的屋顶上。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是多么凄苦。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深夜在这遥远的小城转悠,是多么孤单。
这样坐着这也不是事。白玲站起身,下来民房,在大街上慢慢踱步,脚步显得无比沉重。现在唯一还有一线希望。就是去问问侯耀庭大哥。
黎明前,白玲来到侯耀庭的菜园里。天亮还有一阵子。侯耀庭还没有来干活。白玲无奈,便在那小屋的门洞里坐下来,把头搁在膝盖上,打了一个盹。
蒙蒙亮的时候,侯耀庭来干活了。他见门洞里一个人在打盹,吃了一惊,愣一下,轻声问:“是谁在这儿。”
白玲站起来,说:“侯大哥,是我,白玲。”
侯耀庭说:“原来是白姑娘,你不是知道放钥匙的地方吗。怎么不进屋歇息?”
白玲说:“我也是刚到。看天要亮了,就没有进屋。”
白玲告诉侯耀庭,她这次来,还是打听肖飞的消息。
侯耀庭也有些吃惊:“怎么?他一直没有回去?”
白玲说:“没有啊,领导这次专门派我来寻找飞哥”。
侯耀庭告诉白玲,这几天县城里面很安静,虽然小道消息满天飞,但没有一个消息被证实是真的,也没有一个消息被证实是假的。
肖飞自从那天走后,再也没有来过。也没有听到关于肖飞的任何消息。侯耀庭告诉白玲,肖飞要他留心通过鬼子各大机关厨师探听消息的事。
白玲知道肖飞已经把侯耀庭发展为八路军的堡垒户,他有一个很好的搜集情报的渠道。这个消息应该报告特委,通过考察后,正式启用这个情报站。
侯耀庭当然也就知道和他多次打交道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肖飞和白玲。
白玲说:“侯大哥,如果飞哥再来这里,请你告诉他,要他赶快回行署。告诉他,白玲很安全,什么事都没有。”
侯耀庭说:“妹子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不用说,白玲心里满是失望。寻找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肖飞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在也没有来过。他早已离开沂水县城。如果他孩子沂水县城,不可能不和侯耀庭联系。
趁天还没亮,白玲翻过铁丝网,出了沂水县城。走在荒野之上,只感觉天地茫茫。最后一点线索也断了,上哪里去找飞哥呢?
肖飞离开沂水县城,一定遇上什么事了,没事他是不会这么久不回西北行署的。那么飞哥遇上什么事了呢?
最坏的事就是遇上黑龙会了,那些鬼子的武功枪法都十分厉害。虽然肖飞和白玲一直和这些鬼子战斗,多次死里逃生。但肖飞如果遇上更厉害的对手,会有什么结果,谁也说不上来。
想到这里,白玲的心就悬了起来。
还有就是肖飞不见了白玲,正在满世界地找她。飞哥呀,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到回西北行署去看看呢?你难道忘了,西北行署是我们的总的汇合地点吗?
和肖飞一起战斗这一年多来,白玲得出一个结论,肖飞每到一个地方就都会整出事来。而日本鬼子烧杀抢掠,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这些事让肖飞遇上,那非插手管一下不可。
这样肖飞所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留下影响,留下痕迹。
这是唯一能够想到的寻找肖飞的线索。
当然,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镇子上,村庄里,很少发生在野外。于是白玲扮成一个游方郎中,走村串户,查访肖飞的行踪。
遇上头疼脑热的,筋骨疼痛的,或者跌打损伤什么的小病小灾,白玲便用一些穴道按摩或者发功理疗等等初级方法,使那疼痛立时消除。于是白玲所到之处,便被奉为神医。
白玲心中暗暗发笑,自己哪里是什么神医啊。不过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中医和武术有许多相通之处。所以,白玲对于医道也不是完全外行。
那天,竹白玲来到一个小村里,见一家大门里走出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走着走着就蹲下了。
白玲走过去,问:“老人家,你怎么了?”
老太太说:“我这腿疼受不了啦。”
白玲说:“老人家,我正好是医生,能让我给你看看吗?”
老太太说:“谢谢你啊,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看。”
白玲奇怪了,说:“老人家,为什么啊?”
老太太一脸痛苦的表情,说:“你给我看病,我没钱给你啊。我不能让你白忙乎呀。”
白玲说:“只给有钱的人看病,那还叫医生吗?我不要你一文钱还不行吗?”
老太太说:“不要钱?哪有这好事?你图什么呀?”
白玲说:“老人家,做医生要救死扶伤,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啊,来吧,我给你看看。”
她们说话,引来了几个人围观,有人说:“三奶奶,你给医生看看吧,人家说了,不要钱。”
白玲走过去,扶起老太太,让她在凳子上坐下,然后装模做样地把了一会脉。
其实不用检查,太太什么病她很清楚。乡下女人苦、累,有时坐月子都得干活,年轻时落下病根,年纪大了,免疫功能下降,这些毛病就发作出来。
疼痛酸麻,全身没一处舒服的地方。这属于痹症一类。
白玲按照练功时的经络走向,为老太太揉揉捏捏,点了几处穴位,又稍微发一点无相内功,为老太太打通经络。
这样摆弄了大半个小时,说:“老人家,你试试,好点没有?”
老太太利索地站起来,踢踢腿,弯弯腰,活动活动臂膀,脸上笑了:“嘿!好了,一点不痛了。”
旁边围观的人也大呼神奇。
老太太说:“先生,你真是神医啊,我不能让你白给我看病。我还有半块棒子面饼,给你吧。”
白玲说:“老人家,说好不要钱,也不要东西的。”又对旁边围观的几个人说:“这毛病不少人有,吃药也不太管用。现在我教大家几节操。愿意学的跟着比划比划,经常练习,身上就会少疼一些。”
白玲就从乾坤棒法中抽出几个招式,放慢速度,教给了大家:“大家慢慢比划,身上就会轻松一些。”
几个妇女跟着白玲,慢慢绕了几下,都说:“还真灵,身上舒服多了。”
于是就有人攀谈:“先生哪里人啊?这么好医道干嘛不在家开诊所啊?”
白玲叹了口气说:“世道这么乱,哪里能得安稳呢?我这出来也不容易,还得探听哪里有没有打仗的,有打仗的要赶紧躲开。”
大家也跟着叹息:“谁说不是呢?”
白玲说:“最近这里没有打仗吧?”
回答说:“前几天,听说县城里打了几天几夜,这会平静了。”
白玲说:“这两天附近没有打仗吧?”
回答说:“附近没有什么大事。鬼子好一阵子没来了。”
白玲说:“这就好这就好。哎,提心吊胆的,哪里是过日子的啊。”
但她心中暗暗难过:“猴子哥,我来错地方了。你没有来过这里。你在哪里呢?” 血色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