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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夜奔说起伤心事
按万金康的意思，向西奔袭四公里，就是与我侦察大队的正南正北方向，只可惜，他忽视了一个问题，对越南这边的地形地物太生疏了，结果只往西奔走了两公里多点，就是一条奔流喘急的太原河挡住了去路。“他娘的！狗屁时候多了条河流啊？”万金康傻眼了。
“坏了吧？丢那嗨！我们还是他妈妈的原路撤回吧？不然的话，我们就得淌过这条河啦？哎哟，只可惜，我的水性太差劲，小时候曾经被水差点儿淹死过啦？至今看见这样的大水就头疼啊？根本就不敢过啦？”陆博大还就是害怕了，满脸都变得蜡黄。
其实，那条河是从那里过来的，他们还就是没有弄清楚。河面不是很宽，有六七米左右，但是水很深，有一米左右以上，像是上游刚下过雨的样子，水面不但浑浊，还漂着很多杂草沫洛等，让人一看有点怕悠悠的。“过，必须得过！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必再向西行了。”万金康表情严肃的表示了态度，更是让陆博大吓得胆颤心惊。
万金康决定了，劳友群和邓厚成接着就表示支持，只有陆博大还真是有些害怕。他说：“过？怎么过呀？这水可是跑得很急啦？哎哟，我得找个窄地方看看。是不是能跳过去啦？”陆博大说着就想向东窜。
劳友群见他要往下走，赶紧拉住他说：“不要乱走啦？你不知道吗？这一带还是危险区域，我们必须尽快淌过河去！咱们用绳索架扶索啦？”他边说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根细绳，慢慢的拴上丁钩，便嗖——嗖嗖的抡了几下，唰的抛到了对岸，还使劲的拽了拽，觉得十分保险了，才把绳子巧妙地拴在了一棵树上。
所谓巧妙，就是想到了对岸后，把绳子完整的收回去。只见他系得这个扣很有学问，整个绷紧的主绳是扶着过河的，留下的、也就是多余的那块很长的绳子是准备到达对岸时，用力一拽那余下的扣子，那绳子自然就会秃噜噜松扣，绳子就能顺利地收回囊中。
四个人脱得只穿着裤头，把包袱、衣服等物品全部绑在脖子后背上，野人万金康在前，让陆博大在后，他两个人紧紧地跟在后边。其实，过这样的窄河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只是陆博大有些心慌罢了。你看看，过去了，他边穿着衣服边说：“嘿嘿，原来是这样过呀？劳书记厉害，就这么一根细绳子，只要抓紧了，就没有什么危险的啦？嘿嘿嘿嘿。”
“算了吧，谁不知道一直是黄黄的脸，浑身哆嗦的不得了啦？真笨！”劳友群在笑话他。
过去河就没有危险了，他们四个人都有这么个感觉。万金康看了看手表，正好四点整。他说：“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咱们再商量一些事儿。比如，碰到他们的当兵的、公安人员怎么办？碰到多事的老百姓怎么办？碰到其他意外情况怎么办等。”
大家表示同意，很快就在一处新稻草窝里坐了下来。他们把仅有的开水喝光了，万金康说：“我估计，再有一个半小时就明天了。这个地方离咱们的侦察大队有十三到十五公里左右，从这一段往北走十公里左右，我们是不会遇到他们的部队和公安屯的人。但是，如果遇到了，我们就尽量的避开，假如避不开，量少就消灭他们！量多就想办法脱身。”
“喂，我说老头子啊？你要是碰见大部队怎么办？你能躲得开吗？”又来了，陆博大又逗开了，还伸舌头挤眼的向别人告示呢？
“去去去，遇到这样的大部队可能吗？既然是碰到了，你的眼睛是看什么的？你发现不了吗？笨蛋！专门与我作对！”万金康又要扇他，吓得他直往劳友群身后躲。
“算了算了？老人家啦，你算是被这个小子追上了，他是离不了你的啦？嘿嘿嘿嘿。”劳友群也是在挑逗，说到实处，还在黑暗中朝着邓厚成直挤眼。
邓厚成说：“其实，我们就混在越南的普通老百姓中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如果是越南的老百姓，特别是越南女人，他们是很会挑逗的。这是越南北方女人的习惯，也是他们这个民族的传统。他们认为，在野外碰到自己的心上人，是自己一辈子的福气。”
“吆嗨？那可就有意思了？老人家，我冒昧的问你一句，咱们倒不如碰见越南女人的时候，故意跟她们叨叨啦？万一您从中捣鼓个越南女人，岂不是很美的一件事啦？嘿嘿嘿嘿。”陆博大口无遮拦，这一下可就惹了大祸了。
“放您妈的狗屁！闭煞你的屌嘴！”俺那娘哎，万金康的这一吵呼，声音很大，把他们三个都吓了个趔趄。看样子，老人家的确是恼怒了，而且大有想揍陆博大的架势。
突然之间，几个人一下子窒息了。大约一两分钟的样子，还是劳友群先说话了。只见他慢慢的掏出一支香烟，往他身前一递说：“老人家啦？你吸支烟消消火啦？哎呀，是不是博大触疼了你的什么苦衷啦？我看不要紧的啦？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这个样子的脾气，是我们的开心果啦？他虽然口无遮拦，我们还是知道他，他心里真的没有什么啦？”
这几句话，是很管用的。只见万金康把一直闭着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一把把陆博大拽在身旁说：“大侄子啊？我的脾气不好，我错了，啊？请你不要怪我，我向你赔礼道歉，啊？”
这几句也很不得了，又把陆博大的思想神经触疼了。只见他呜呜的哭了起来。“不不不，老人家？都是我的错，我虽然不是故意逗你，可我的确是把话没深没浅的触痛了你啊？我不对，都是我的错！道歉的应该是我啊？呜呜——呜——？”
虽然他们两个都在懵懂之中，却也十分感慨两个人的真情实意。劳友群的心里，倒是觉得老人家身上有说不出的秘密，稍稍一琢磨，倒有个想问一问的想法。“前辈？我们四个虽不是生死之间的兄弟，但也是跨国杀戮的团队。我们所经历的这件事情，是这一辈子不能忘怀的记忆啦？哦，我是想？”
万金康毕竟是个聪明之人，更是个生性耿直的性子。他已经后悔自己的刚才，更是悔恨自己的不理智。他见劳友群想向他说些什么？便艰难的嘿嘿一笑问：“劳贤侄啊？刚才是我失态了，你有话请说，啊？不比掖掖藏藏，嘿嘿嘿嘿。”
“哦，是这么回事儿？你也好，陆博大也好啦？你们都不是故意的啦？容我一个庄稼人好疑，我想问问你啦？刚才发生的一切，肯定触疼了你的软肋啦？我的意见，你既然已经感觉到疼了，能否跟我们说说，让大家也与你一块分担分担啦？”
这话说的实诚，再加上老人家对刚才的表现后悔莫及，便一展表情沉沉的笑了：“嘿嘿嘿嘿，我这个人一生最大的毛病有两点：一个就是脾气不好，唉！不投心眼的话，总好发火动怒！二一个是看不惯的好打不平，我一生的厄运就是吃了这个亏啊？唉！我呀我？”看那种后悔的样子，他已经到了极点，就连陆博大也已经跑过去为他捋把起了胸脯来。
“孩子，记恨我吗？”万金康的内心，其实是很喜欢这个陆博大的。他曾经向张洪烈说过：陆博大这孩子心眼儿好，从不琢磨点子祸害人。功夫也行，将来一定是个好的指挥员。
“大叔？我真的对你很尊重，与你乱开玩笑，就是一个目的，让大伙儿在执行任务中开心愉快啦？您原谅我吧，啊？”陆博大的诚意是真实的，也是发自肺腑的。
“嗨！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刚才吧，是你们的一句话把我堵闷了心，嘴上的话也是根本无意的啊？”他略一停顿，说出了一段令大家痛疼难忍的故事……。
一九四五年春天，他还不到二十岁。但已经被八路军游击队，吸收为正式队员了。他父亲托人给他说了门亲事，晚上没有事的时候说：东乡我的好友林家，已经答应把他的姑娘嫁给你了？我决定让你在跟随大部队走之前，完了这门亲事，这是你娘临死前的心愿啊？”
知情达理的万金康当时没有吭声，老久了才说：“爹？俺娘的心愿我不敢违背，但是，我要出去打日本鬼子了？是死是活不知道啊？到时候，一旦那个样了，不是对不住人家吗？”
他父亲很固执，还是硬生生的逼着他们结了婚。结果，他们结了婚四个月，他就跟着部队一路打到东北。日本鬼子投降后，他又亲临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然后一路南下，打到湖北、湖南，直至广西，并参加十万大山地区的解放和剿匪工作。转到新洲公安局后，组织已经比准他把案子破了后，让他回安徽砀山探亲的？可……？
老人家心里很难受，稳定了老旧的情绪才又说：“结果我还没到探亲的时候，就出了这个惊天大案？这一过就是二十三四年啊？我的那个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呜——？”老野人自从归了侦察大队，可是谁也没有见过他哭过，更没有见过他哭得这么伤心过啊？
“大叔叔啦？您都平反昭雪这么长时间了，你没有向组织提出申请回家探亲了吗？”陆博大几乎是陪着他流泪，问的话也是磕磕绊绊的沉痛万分。
“唉！不成啊？组织刚刚为我昭雪，再说了，我的老父亲如果有的话，可能是就得九十岁了？不在了，肯定不在了？”他仰天托泪，那种渴望和思念全部在水里了。 转战十万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