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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宽不动声色地跟上，还不忘按住许寺，“你待会在楼下等就好了。”
“是。”
车子七拐八绕的，不知走近了哪个胡同里。
外面正下起暴雨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敲打着车窗。赵宽都有些没耐心继续待下去了，因为赵池希不知道发什么疯，已经在雨里站了快有半小时。
直到那个露天阳台上透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赵台穿着一件睡袍，背后还有两个美艳的女人跟着走出来。
她们浑身都是一股风骚劲儿，不用细看也知道赵台又做什么了。
赵宽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赵台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赵池希脸上挤出一个勉强且僵硬的笑容来，他慢悠悠的走上楼。然后到了露台那边。
赵宽还没有找到两人的视线盲区上去，就已经在车里看到赵池希又被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他那半张脸上的红肿刚刚消散，现在又迅速鼓起来。
赵台的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隐隐的竟让赵宽听出几分凶狠来。
“你个废物，你究竟有什么用！我一手安排好的事情你都能办砸了，还想要什么？要你爹的命吗……”
赵台后面几句也是被气晕了，口中不知所云。
赵宽却听得微微蹙起眉心来，他在那个小阁楼转了好几圈，才发现一处生了铁锈的窗户网，于是打起精神来顺着那里爬了上去。
跳进二楼飘窗中，赵宽脱了鞋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只看见赵池希身影笔挺跪在地上，声音中含了几分颤抖。
“算是我求你了，我妈我这么多年都没跟我见过面，现在就需要亲人签个字……”
他抬起头去，眼泛泪光。“爹，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赵台却掏了掏耳朵，像跟没听见一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当初已经跟你妈说的很明确了，她是把你卖给我的，而且钱还一次性付清。”
“所以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她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事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赵台说的无情且冷漠，赵宽心中暗自庆幸母亲那个时候擦亮的眼睛没有跟这种男人继续过下去，不然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凄惨景象。
但同时心中又腾起隐隐的高兴来那种高兴，没有复仇的快感，更没有幸灾乐祸，只是觉得赵台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欣赏还算不错。
赵宽心底刚腾起这个念头，便被自己狠狠的厌恶踩了回去。
默默在暗处观察着两个人的举动，赵池希又声泪俱下的求了好几句后，居然走到了窗边。
虽然这是二楼，但要是真跳下去肯定也会摔个骨折。
赵池希直接伸手将花盆打分，然后自己坐到了栏杆上，如同个小孩子般的晃荡着双腿。
他头发打湿，索性全部撩到了后面。
露出锋利的眉眼来，赵池希跟赵台长得非常相像，两个人都有同样如刀刃般的眼眸和寒铁般的目光。
赵宽默默的躲在窗帘后面目睹这一处景象，知道现在不是他上前劝导的好机会。
而且他这次来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质问赵台，却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这父子两人间的一局棋。
外面的雨点声更大了，赵池希陷入绝望和痛苦，他抱着头喃喃说。
“你怎么会是这种人？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生下我……”
赵台背对着赵宽，他也不知道对方现在脸上是何种残忍又决绝的表情，只听到那道冷淡的声音说：“我怎么知道生下来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像赵宽那样优秀的孩子呢。”
赵宽心头恶寒，甚至隐隐有些恶心。他当时跟家里闹矛盾，赶出家门时赵台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那时就非常绝情又冷酷的说，权当没有养过自己这个不孝顺的儿子。
当时的赵宽没心没肺，并没放在心上，可是对于心思相当敏感的赵池希又不同了。
他才不会管赵台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何意思，只会心中难过。
于是闭上了眼，抬头接那些雨滴。
复而睁开眼来，目光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绪，“爸。”
他还是头一回如此郑重的叫这个称呼，赵宽看见赵台的背影一僵。
“我应该早些去死的，你不知道，当年刚被接回来的时候老师严格，让我比同龄人要多做十几倍的事情。”
“当时就被告知母亲去世，让我不要留什么念想。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我日日夜夜都觉得，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关心我的举动。”
赵池希低下头默默的说着，模样像个好学生，“我恨你，恨的想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就不会被打乱，更不会这样绝望——”
他如同杜鹃啼血，字字描述着自己的悲伤。
可是赵台只在他说完后补充道：“但是你也别忘了，当年我要是不将娘俩接回来，你母亲现在可能还做着那种下三滥的陪酒女工作。”
正所谓杀人诛心，赵台说的话叫赵池希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退的一干二净，他捂着胸口满脸痛苦。
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我应该早些去死……”
赵宽没经历过他经历的，无法感同身受。但在赵池希忽然掏出一把格斗刀时，猛地冲了出去。
他甚至没有想好在此次打架中该帮谁，就看到赵台后背没出一点锋利的刀尖来。
赵台背影僵硬，缓慢的跪了下去。
赵宽没拦住，只能上前查看了眼。捅在小腹偏左的位置，没有伤到要害。
他回过头，瞳孔骤缩。
因为刚才还坐在阳台上晃悠着腿的赵池希在捅完赵台后，突然朝后倒去。
脸上的表情毫无留恋，但更像一潭死水，发臭腐烂。
赵宽猛的冲了上去，与其失之交臂。但好在地下是柔软草坪，再加上今天还下了雨，更是加了泥土的软和度。
赵池希就算额头流血，应该也没摔出个大碍来，赵宽心头狂跳，感到有冷汗顺着自己的脖颈滑进领口。
他蹲下身来，“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再撑会……” 王牌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