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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算个什么事儿？
反应过来的赵宽自嘲般勾起一边唇角，他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如遭雷劈。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逆风翻盘，触到谷底又反弹至巅峰。其中不容易，或许也只有赵宽一人知道。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刚才来时还特意让许寺留下。
此刻外面的大街上已经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喧闹无比。
还有个男人带着小孩子从赵宽身边经过，那个神奇无比的小男孩坐在男人肩上，表情洋洋得意，手里还挥舞着廉价的风车玩具。
但那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美好又和谐。
赵宽感到心里有处地方软和片刻，忍不住叹息。
他忽而转身朝里走去。
其实说实话，记忆里的赵台在没有变成富翁之前，也就只是个平凡又和蔼的父亲。
他会将公司午饭里发的鸡腿特地带回来留给念小学的赵宽，几个人窝在并不宽裕的出租房内，有说有笑。
赵宽在有钱之后厌恶极了当时的生活，没想到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是那段穷的快要交不起学费的生活令他终身怀念。
赵台做完手术不过休息了半个来小时，就清醒了过来，他打了局部麻醉，浑身动弹不得。
助理正在一边殷勤的喂着小半碗皮蛋瘦肉粥。
“你过来了？今天的事情……”
赵台可能是想礼貌性的说句谢谢，但一想到赵宽的身份，脸上红紫交错，好半天连个屁也没憋出来。
赵宽上前强横的挥走了助理，“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赵总谈。”
助理一步三回头，生怕赵宽想不开将人在病房中就地结果了。
“你口味清淡，不能吃辣的，刚做完手术就别吃那种味道浓的粥。”赵宽打开了，刚才在外面饭店订的汤。
“牛肉羹，挺好吃的，我之前也喜欢那家店。”
米白色的羹汤还冒着热气，喷香四溢。赵台想要拒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能拿起勺子尝了两下。
却没想到两口尝的眉舒目展，整个人神清气爽，态度都不禁温和下来。
“你想要什么回报？”
喝完了小半份的赵台拢了拢袖子，目光平视着赵宽，催促道：“说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中似乎有什么闪烁了下。
“好，”赵宽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自嘲，说话也毫不客气，冷酷的道：“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既然没招惹到你，你就不要暗处给我使绊子，不然闹得两个人面上都不好看，让别人笑话。”
赵台点了下头。
外面的助理好半天没听到动静，终于站不住了，推门进来，只看见两个人在那里对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你……”
“没事我就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赵宽鼻尖发酸，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认真又严肃的问道：“如果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我妈还是那个女人？”
赵宽刚才去看了，那个小三上位的女人过得也不怎么样，甚至从那老旧的容颜中依旧能辨认出来她年轻时并非什么漂亮的人。
可赵宽的母亲不同，她如今年过五十，依旧能因为那张脸而被媒体时常称赞，不光是有才华的调香师更是惊艳了岁月的女强人。
赵台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赵宽知道，这已经是父亲的回答了。
“再见。”
他关上门，倾刻间泪水滚落。
不过只有左眼一滴，赵宽大步流星的出了医院，站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他眼睛干涩，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口袋中的那张亲子鉴定的表已经被自己捏得皱巴巴，揉成团又打开。反复几次后，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
赵宽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我还在期待个什么劲儿啊。”
他今天捐了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在扔那个纸团时，像是用尽了全力，直接丢到路对面的垃圾桶里。
赵宽扶着门框喘了好半天气，才伸手打了辆出租车，漫无目的的让司机拉着她乱逛。
他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那司机回头警惕的看了好半天。走了有几十分钟后，话痨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年轻啊，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
赵宽平稳又冷漠的心思冷不丁被这个称呼给逗乐了，他摇头。“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赵宽抿了抿唇，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他忽然抬起那双明媚又忧伤的眸子来，“我爸妈不要我了。”
擅长唠嗑的司机被他这句话猛的堵住，好半天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又死寂的气氛。
赵宽接听，那边传来林婉清着急忙慌的声音，“你今天跑哪儿去了？我刚才听许寺说了，别闹了好不好？快点回家来。”
赵宽听着她焦急的口气，忽然笑得出来。
然后才认真安慰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马上就到家了。”
挂断电话后，赵宽整个人松弛下来，瘫软在后座上。跟司机报了林家地址，“我要回家了。”
他眉眼中含着笑，与刚才的气度判若两人。
司机不敢多言，生怕再挑起什么他圆不回去的话题。
赵宽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绿，心中突然也就释然了，命运兜兜转转，令他失去了至亲的喜爱。
就在一无所有孤独的要死的时候，林婉清出现了。他刚才听到妻子的声音，整个人便安定下来。
不能说感情替代或者交换，但能令人肯定的是，赵宽心中早就将林婉清当做自己不可分割的家人了。
到了门口，出租车司机大方的说：“我给你打个折吧……”
“不用了谢谢。”赵宽莞尔一笑，掏出一沓钱放在司机手上。“我刚才看见你车里的募捐箱了。”
司机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想起来说谢谢。他三更半夜的出来拉人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治病，没想到真遇上了好心人。 王牌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