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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狐幺幺在洞府里变幻着各种小玩意逗弄刚学会坐的小“响丸”玩,洞口洗涮孩子尿布的赵婆婆突然哎呦一声,跌倒了。
狐幺幺扔下手里的小玩意,抱着“响丸”一起跑过去查看。
“怎么了?”狐幺幺一手揽着不老实的孩子,一手搀扶着倒地的赵婆婆慢慢起身。
“唉,老了,不中用了。”赵婆婆被狐幺幺扶到洞口一处阳光下坐下,揉着摔伤的后背疼的直皱眉。
狐幺幺蹲下来,单手在她后背拂过,赵婆婆的呻吟声渐渐停了,吃惊的回头看着狐幺幺收回的右手:“仙,仙姑,这……”
赵婆婆被迫跟来这深山老林已经好几个月了,除了平日没有什么人可以闲聊,一切似乎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恐怖。狐幺幺的洞府虽然不大,可是摆设整洁,周边虽然没有热闹可看,但胜在景色优美,空气清新。
自己以前每日都要为了生计奔波辛劳,还经常入不敷出,忍饥挨饿。如今跟着狐幺幺,说是看顾孩子,可是各种吃食只要自己开口就马上出现在眼前,各种用具也是眨眼就现,让她倍感神奇,每次都有种免费看戏法的感觉。
最主要的,这个叫狐幺幺的妖精,一点也没有传说中妖精骇人的样子,不仅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半分凶相,也没有像传闻般在她面前生啖过任何活物。反而对于自己的需求来者不拒,从来没有质疑或者反驳过,让她一度有一种在帮孩子带孙子的错觉。
这样几个月下来,除了偶尔想到面前的不是普通人让她心惊一瞬,其余时间,她倒是觉得悠然自得。想想以前自己的愿望左不过也就是可以有个清净的小院养老,无事逗逗儿孙,闲时观观花草,眼下的生活倒是莫名的实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价值,虽然狐幺幺说尿布之类的她随手变幻就可以了,可赵婆婆还是坚持要自己清洗,方才就是因为起身太猛,没留神脚下的青苔,不小心滑倒了。
“好了,没事了。“狐幺幺站起身,怀里的”响丸“对着赵婆婆嘻嘻的笑,伸手要抱抱。
赵婆婆扭了几下腰,不仅伤痛好了,觉得自己的腰背从来没有的轻松,她一激动,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多谢仙姑,多谢仙姑……“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吓到‘响丸’了。“狐幺幺莫名其妙的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赵婆婆抹着感激的眼泪和嘴角飞溅的唾液:“仙姑啊,你真是个活菩萨啊,等我回去给您立个牌位供起来,让大家都来上香……”
“千万不要……”狐幺幺听到牌位两个字直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如果真的感激,那就留下来多陪我一些日子好了……”
赵婆婆连连点头:“只要仙姑不嫌弃……只是……”
“只是什么?”狐幺幺揪着“响丸”的小手,咧着嘴让他松开自己的头发。
“我这把老骨头可以跟着供奉仙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不知道临死前还能不能见我那小儿子一面……”赵婆婆声音有些哽咽,似乎为着这桩心事踌躇了多日。
“你还有儿子?'狐幺幺终于拉开了”响丸“的小胖手,连忙将他交到赵婆婆怀里喘口气:”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讲起过?“
”我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是战乱失踪了,小儿子在江门,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赵婆婆脸贴着”响丸“的小肉脸,泪水又是一串串的落下。
“江门?那有何难,咱们现在去见不就好了?”狐幺幺不明白赵婆婆为什么又落泪,捉着她的胳膊就走。
赵婆婆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落到了江门的城墙外。
“这些个破道士。”狐幺幺瞪着城墙上密布的符咒,气呼呼的说:“贴那么多符差点烧到姑奶奶的新衣服。”说完掸掸自己的衣袖,接过一脸懵懂的“响丸”对赵婆婆努努嘴:“江门到了,里面不知道又在布什么法阵,我现在进去估计又要惹得满城轰动,你自己进去找你的小儿子去吧。”
赵婆婆感激涕零的连连道谢,狐幺幺又拉住她嘱咐道:“你可要回来呀,你什么时候想儿子我再带你来,“响丸”可离不开你呢。“
“仙姑放心,我去看看他们一家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赵婆婆擦擦眼角,没有说就是自己愿意留下来,怕是儿媳妇也容不得,之前就是因为怕儿子难做,她才一个人回老家生活的。
“嗯,那就好。”狐幺幺放心的点点头,指指身后几百米开外的一个小破庙:“那我在那里等你哦。”
“好好好,我赶着日头落下之前就回来,仙姑稍待。”赵婆婆想到马上要见到儿子,不免有些激动,对着狐幺幺连连作揖。
狐幺幺看着赵婆婆步履匆匆的向那关的森严的城门而去,耸耸肩,转身去了破庙等待。
“响丸”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四处打量着周围新奇的世界,在山里呆了几个月,连破庙里的石像都让他移不开眼睛。
“小屁孩,是不是觉得很亲切,你呀,之前就是在这种地方被我捡回去的。”狐幺幺施法将庙里供桌修复好,放“响丸”在上面攀爬,自己翘着腿坐在一旁吹干净的蒲团上看他玩。
“响丸”比起几个月前身量足了不少,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看到狐幺幺总是咧着嘴嘻嘻的笑,甚得她的欢心。此刻看着狐幺幺变出的拨浪鼓,他伸出小胖手趴在桌上奋力去够,可怎么也够不到。
狐幺幺逗他逗够了,将拨浪鼓塞到他手上,回头打量起石像来。
这些村野地方的庙宇往往做工粗糙,可这具石像却出奇的细致,除了身上落满了灰尘,细瞧却可见眉眼口鼻都栩栩如生,狐幺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咦,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她吹口气,将石像上的灰尘吹落,看着更加清晰的面目,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个狗屁司命么!” 狐幺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