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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哲独自走在校园里的林荫小道上，默默地摇着头。

　　那本黑皮书一直漂浮在空中，跟在他身旁。忽然，书灵拦在他面前，翻开，大片都是空白的书页上只有一句问话：【你是不是觉得无法接受？】

　　“我在想，是不是该去买两粒百忧解之类的……”

　　【百忧解是治抑郁症的，要治精神分裂你得吃氯丙嗪。】

　　一看道这句话，王哲的火气立马就冒上来了，然而片刻后又无奈地泄了下去。

　　毕竟他刚才已经试过，这本破书撕不烂，砸不坏，点不着。

　　书页上忽然又翻出了一段文字：【我可以理解你此刻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你写那本小说用了几个月，最后才写出个能够让读者忍不住摔手机的丧病结局。但你现在如果不能在11天内找到足够高效的办法挑动别人的情绪，那就完蛋了。可是逃避是没有意义的，你必须先正视自己的处境。】

　　王哲冷笑道：“抱歉，我还真就不相信了。除非你给我找个同类出来交流一下，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我的幻觉？”

　　【同类？你确定？】

　　“不可能没有同类的吧？既然我写个小说都能突破所谓的界线，那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很多人都已经觉醒了。从概率学的角度上讲，所谓的贤者应该已经烂大街了。”

　　【烂大街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门槛并不低——不是累计获得一百万s，而是一次性获得这么多能量。比如，假设你是写了两本丧病小说，各收取五十万s，这并不能让你越过门槛。一百万s的能量，必须是一次性到位。全球有几十亿的总人口，而目前仍然存活的贤者数量还不到十万。】

　　“十万，这数量也不少了。”

　　【没错，而且在这校园里就不止你一个。但你确定要去见别的贤者吗？要知道，贤者们之间，天然就是敌人。】

　　“为什么？”

　　【因为一个贤者如果让另一个贤者有了情绪波动的话，也可以获得能量，但贤者们之间是零和游戏。换句话说，假设A和B都是贤者，而A挑动了B的情绪，那么A获得多少寿命，B就要损失多少寿命。】

　　看完这段文字，王哲不禁喃喃道：“那确实应该尽量小心啊……”

　　【而且贤者的身份是没法隐藏的。当两个贤者碰面之时，他们立刻就能发现彼此——因为在贤者身边总是跟着书灵，而书灵是没办法隐藏的。普通人看不到书灵，但贤者可以。因此，当别的贤者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就会意识到你的身份了。】

　　王哲忍不住敲了那书一拳：“你就不能躲起来？”

　　【很遗憾，不能。不过在你被辨认出来的时候，你也可以认出对方的身份。所以这事其实相当公平。】

　　“那好吧……看来是不可能找前辈交流经验了。”

　　王哲继续散着步，默默思索了起来。

　　————

　　今天下午的课不多，所以王哲有充足的时间开脑洞。

　　然而，在校园里走了两个小时、喝了两瓶矿泉水以后，他还是没能寻到什么灵感，反倒是膀胱里积攒了不少存货。

　　于是他走进了男厕所。

　　但刚刚在尿池前停下脚步，还没把裤子拉链拉下去，他就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噔噔噔”，那是高跟鞋踏出的音质。而且每一步的节奏，似乎都带着青春少女所特有的活泼朝气。

　　然后脚步的主人走了进来。

　　淡粉色的连衣裙、绑带高跟鞋、柔顺的披肩长发……与之相配的，是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孔，和足以令大多数女孩嫉妒的纤细身材。

　　“美女，这里是男厕所，你……”王哲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他看到，在对方身旁，赫然飘浮着一本厚厚的黑皮书。

　　“嘻嘻……”对方轻笑了一声，声音如夜莺般婉转诱人。

　　王哲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书灵，又看了看对方身旁似乎一模一样的书灵，然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麻烦大了。

　　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美丽的猎手堵在了男厕所里，生死未卜……等等，待宰？

　　王哲忽然反应过来——贤者之间的对决并不是用武力取胜，而是以定力取胜。只要自己稳住心神，不要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那么压根一点危险都没有，何来待宰一说？

　　想通了这一点，王哲的眼神顿时镇定下来了。他双手抱在胸前，淡然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男厕所，莫非你还有观摩我开闸泄水的兴趣？”

　　美丽的少女笑着摇了摇头，用那甜美的嗓音，柔柔弱弱地说道：“人家……没有恶意的。”

　　“那你进男厕所干嘛？”

　　“因为人家有点喜欢你嘛……我知道，贤者之间都是天敌，可我刚才注意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觉得……”柔声说着，少女已然步步逼近。

　　王哲下意识地想退，可惜挪不动步子。

　　天可怜见，虽然颜值不算劣势，但一直以来都是以宅男形象示人的王哲，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未碰到过真正意义上的艳遇。如果不算上二次元里的老婆，那么他的单身时间完全等于寿命。

　　于是王哲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粗重——但还好，理智的防线并没有被欲望冲破。他稳稳地控制住了情绪，并没有丢掉哪怕一秒钟的寿命。

　　“同学，别白费功夫了。我就把话撂在这儿，除非你把我推倒强上了，否则我的情绪是不会有什么波动的。”王哲梗着脖子道。

　　少女娇笑着，走到他面前，然后转身朝向尿池：“谁说……我要对你动手啦？”

　　“那你这是……”

　　少女掀起裙子的前摆，同时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甜美微笑：“我只是来上个厕所而已啊。”

　　然后王哲看到了一个按理说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做一件似乎很正常但放在面前这人身上绝对不正常的事情。

　　王哲仿佛中了个全身石化术，整个人都呆住了。

　　“少女”望着他，眼神很是俏皮，带着一丝娇憨，一丝狡黠，就像一只偷到了猎物的小狐狸却又保留着小女孩似的天真……然后“她”相当傲娇地说：“别看我这么可爱，我的宝贝比谁都大！”

　　终于，“少女”的头顶上冒起了一连串的【+1s】。

　　王哲动了一下已然僵硬的脖子，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升起了一连串的【-1s】。

　　理智的防线，终究还是崩塌了。

　　“少女”看向自己身旁的书灵，扫了一眼书页上显示的数据，随口道：“你的承受力还蛮不错的嘛，才丢了半个小时。要知道，上次我碰到一个新人，直接被我用这招玩死了呢！”

　　王哲：“……”

　　说话间，事已经办完了。“少女”抖了两下，然后整理好安全裤，把裙子也放了下来。

　　王哲已经彻底无话可说，只能愣愣地盯着对方——他不是没见过伪娘，可是在三次元里还能达到这种程度，甚至比那些少女偶像还要美丽可爱的，这就太妖孽了……

　　“好啦，反正我的本事你是见识过了，如果你有什么招数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也在这里上学，以后大概有的是碰面的机会。那么，再见咯。”

　　对方得意地扬长而去，连手都没洗。

　　王哲呆愣了半晌，突然转身冲着书灵怒吼起来：“客服，我要投诉！刚才那个贱人在刷bug！”

　　【很抱歉，但敌人确实天赋异禀。】

　　“滚你的天赋异禀，这分明是作弊！你个客服怎么当的？这破游戏没法玩了！”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