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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跟你说了,课间就十分钟打什么篮球赛呀,匆匆忙忙的也没分个胜负出来。”我拎着一瓶矿泉水当先走进教室。
“那都得怪蒋轲和六班的楚昭,打球太磨蹭!”左佑不满道。
“这怎么还能怪得到我头上呢?”蒋轲想要反驳。
左佑怼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们两个在球场上对线时候的样子,知道的人能看出来你们是在打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在球场上谈情说爱呢。”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只要跳起来就能投进去的,投个球都舍不得跳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蒋轲回击。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左佑追打过去,蒋轲赶紧逃跑,两个人跑到他们的座位上扭打起来,蒋轲完全被左佑碾压,按在桌子上。
时璐紧跟着我,附耳说了一句:“哥,方心恬跟苒苒说了什么呀,我怎么感觉苒苒表情好像不大对呀!”
我扭头看了一眼任苒,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地做着题,我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
“哪有?你想太多了吧!”
“我跟你讲,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女人的第六感你懂的!”
朱嘉言也应和着:“据老夫推测,我也觉得你应该多留心一点,我看你今日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呀!”
“你滚,别咒我。”我把朱嘉言推开,抱着篮球走到座位上,任苒像是没看见我一样,还在做题。
“一直在学习,这么用功?”我没话找话地随便说了一句。
她还是没理我,我尴尬地把篮球放在教室后面,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方心恬跟你说什么了?”
“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任苒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有一丝不满。
我笑了笑:“那她说了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任苒放下笔,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你是不是自作主张,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自作主张……”
我还没说完,任苒把书砸在我面前,愤然起身站在我面前,瞪圆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排小牙紧紧咬着嘴唇。
巨大的声响一下子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教室里静得可怕,离我们最近的时璐和朱嘉言抬头仰望着她,张着嘴僵硬在那里。
“你别激动,有误会咱们可以好好说嘛。”我伸出手去拉她,想要让她坐下。
没想到任苒一把甩开我的手,眼睛变得通红,一颗泪珠就那样清晰地挂在脸上。
“你怎么哭了?”不管出于什么,任苒一哭,我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拍拍她的背。
“时光,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刨根问底?自作主张去调查别人的私事,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还是让你可以开心一点?”任苒的声音很小,可是却振聋发聩。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大家之间总是有一层误会隔阂着,起初我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啊。”我想要解释,可是任苒压根不听。
“我跟方心恬怎么样,那是我们两个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把你的自以为是和自作主张的小孩子的脾气收一收啊?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的黑历史挖出来之后你才开心呢?”任苒哽咽着,她的这一番话让我哑口无言。
“你觉得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开心?”
“难道还因为其他的吗?你和方心恬愿意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也牵扯进来!”任苒终于绷不住了,大喊出这句话,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我坐在椅子上把头扭过来,一言不发,班里的人都在死死的盯着我们两个。时璐用关切地目光看看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把头耷拉下来。
“任苒,自作主张是我的错,我可以向你道歉的,但是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你的过去,我也不是有意的想要揭开你的伤疤……”我在心里重复着,可是任苒不理我,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化学老师已经进了门,她看见了任苒这个样子,便走到我们旁边来,看见了情绪不太对的我,便把旁边的左佑叫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回到讲台上讲课,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我们。
一整节课我们两个都这样一言不发,教室的后面一反常态的寂静,朱嘉言和时璐不敢回头看,左佑因为不能跟我说话,睡了一整节课,蒋轲和许皎一开始还在小声议论,被左佑强行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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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无意间做错了事的我,郁闷了一节课,任苒不肯跟我说话,道歉也道不了。下课不久,林淼突然出现,在门外对我招了招手。
“哥,林大爷找你!”时璐提醒我,我看了任苒一眼,起身离开。
时璐这时跑到我的座位上,拍了拍任苒的胳膊:“苒苒,你不要再生气了,我哥做事一向不过脑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你也不是不知道,就不要一直为了他怄气了嘛。”
任苒听到时璐的声音,头也不抬,转身趴在了她的怀里,时璐眼看着自己可以安慰任苒一点,就抱着她轻轻抚着背。
“苒苒,如果你愿意说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生我哥的气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着你说的。”时璐悄声细语道。
任苒抽泣了几声,时璐叹了口气:“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我哥可以安安静静地坐这么久,整整40分钟啊,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你们两个还真是够吓人的。”
“说的对啊,你哥做事从来都不过脑子的,毕竟他也确实不知道我过去的事情,我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任苒突然脑子一热,萌生了这个想法。
“你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啊?难道跟方心恬有关?其实吧,我是有问过我哥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一个字都没提过。”
任苒顿了顿,拉住时璐的手:“璐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无论我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你都一定不会瞧不起我的,对吗?”
时璐笑着握紧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呢,你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就是无论对方什么样子,在她眼里都是最美好的,最可爱的。”
时璐看了看旁边的朱嘉言:“猪,你帮我去买两瓶饮料回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朱嘉言刚想说不去,时璐举起拳头,朱嘉言立刻起身:“是!”
朱嘉言和左佑一起出去,旁边也没有外人了,任苒拉住时璐的手,把自己的过去经历,父母离异,被乔旭初欺骗,遭人污蔑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还没等任苒先哭,时璐倒是抱着任苒哭了起来:“苒苒,你太可怜了……”
“璐璐,你可以理解我吗?”任苒紧紧抱着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时璐信誓旦旦的,任苒抹了抹眼泪:“你说时光他……”
“这个你就放心吧,他虽然平时缺点多,但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我是十分相信我哥的为人的。”时璐替我说着好话:“就算他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跟外人提的,你看看我,他不是连我都一直瞒着吗。”
“现在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你哥虽然打听到了我的秘密,但也是无心之举,而且他还帮我牢牢的保守住了秘密。可是我什么都不管就把他臭骂了一顿,还摆给他脸色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作为你们两个之外的局外人,我觉得你们都没有必要这样自责让自己心里难受了。我哥虽然偷偷打听到了你的秘密,但是也没向外声张,所以他应该是问心无愧的。而你,虽然一开始没弄清情况就骂了他一顿,但是你的秘密也被人发掘出来,这样你就算发火,那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
“原来在你们看来这件事情是这样的,看来我以后在做事之前,真的应该冷静冷静的。”任苒心里有些许愧疚。
时璐笑着摇摇头:“你呀,你已经是我认识的女孩子里最理性的一个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你一样,做事那样有条不紊的,如果一个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冷静的话,那就太不正常了。”
“等时光回来,我一定要跟他道个歉。”任苒拉着时璐的手,噘着嘴说。时璐抿抿嘴:“我跟你打个赌,我哥他也是这么想的,一会儿他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你先道歉。”
我被林淼带到了楼道的角落,他打量着四下没人,拍了拍我的胸脯:“我都听你们化学老师说了,你和任苒两个人,这节课特别不在状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我没什么事儿,我就是不太舒服,下节课会好好听的。至于任苒……”我欲言又止。
“时光,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岁,你们这个年龄正在经历的事情我也深有体会,我不会像其他老师一样,刻薄地对你们限制这限制那,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班主任,你既然在我的班里,我得对你负责任。”
看着林淼一改常态,他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有几分小小的帅气。
“无论你喜欢什么,做什么,但你首要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你懂我意思吗?这本应该好好学习的时间,绝对不可以因为其他的事情受到影响。”
我听了他这一番话,默默地笑:“林老师,我和任苒不是那一层关系,您误会了,不过您说的话我还是会记住的,这段时间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心里都知道,不会让您失望的。”
“要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都不小了,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就算我说什么,对你们的影响,也绝不会超过你们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从后门走向教室,在门前静静地窥探,任苒和时璐开心地笑着,那一刻我看不出她有那样的经历,这个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孩,笑起来是那么灿烂。
“哥,你回来了!”时璐看见了我,向我招手,我望着他们,脚下的动作迟缓着,一步步往教室里挪动。
“任苒,对不起!”
“时光,对不起!”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呆滞地对视着,时璐微微一笑,默默退了出去。
“你……你先说……”任苒尴尬地笑了笑,我走到座位上,与她面对面道:“对于我擅作主张调查你的事情,我还是要跟你道歉。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时光,我知道你是无心之举,我也相信你会替我好好保守秘密的,那个……我骂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真的只是太激动了。”任苒跟我解释着,我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你不用在意,换做我是你的话,估计也会一样生气的。”
“还有你和方心恬的事情,我以后不会再有意躲着你们了,我这样的行为,还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以前我是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不过既然身为朋友,我也应该替你们考虑一下。”
“麻烦?”
“就是你们三角恋的传闻啊。”时璐提醒我,我惊讶地瞪圆眼睛:“What?我断网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传闻。”
“所谓当局者迷,你们两个坐好,这件事情我来给你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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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开学典礼如约而至,每个班级在班长的带领下在礼堂门前站好听从指挥,我们班也在任苒的组织下,在门前站定。
天气闷热,所有班级都站在门口,也没有得到指令可以进去,慢慢地开始哄闹起来。
看着闹成一片的各班级,每个班的班长都采取了自己的措施,而任苒也在喊,可是声音太小,被淹没在了人声鼎沸之中。
我走出队伍坐在了花坛边上,对任苒说:“班长,与其费力不讨好来阻止他们,不如干脆加入其中。”
任苒走到我身边拉我:“哎呀,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还给我添乱呢,你快起来,快起来……”
“班长,你还没看出来吗?天气这么热,这个地方空气又很闷,有烦躁的心情都可以理解的,你现在强行得让他们不要说话,结果就会像我们旁边的这几个班一样。”
我摊开手分别指着两边,每个班的班长都在或恳求或命令地让班里的人安静,结果就是,求人的班长被无视,骂人的班长被鄙视。
“看到了吗?”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啊?可是如果我们不安静下来的话,童主任一会看见了,免不了的就是一顿臭骂啊。”
我一把把她拉下来坐在我身边,任苒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干嘛?”
“你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吗?”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办法了?”任苒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那你现在就听我的,什么都不要管。”我轻佻一笑,看着闹哄哄的班级,一点都不为所动。
“啊?你认真的吗?”任苒看着班级里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
“时光,你别闹了,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起码让我放心呐!”任苒晃动我的胳膊,我叹了口气。
“你说,明明每个班长都在尽职尽责的控制他们讲话,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所有人都停不下来?”我问她
“为什么?”任苒摇了摇头。
“你给我扇扇风,我就告诉你!”我指着任苒手里拿着的班牌。
“这个很重的!”任苒皱了皱眉头,我抢过班牌:“既然很重,那你还举着它干嘛?我帮你拿一会儿。”
我抢过班牌,很自然地扇起了风。
“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嘛。”看着任苒茫然的表情,我解释道:“一群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有些逆反心理是很正常的吧,你现在越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说话,他们就偏偏要说话,这才是正常的反应,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情况吗?”
看着任苒疑惑的表情,我瞬间明白了,她这样的好孩子,估计对家人是百依百顺的。
“算了,你当我没问。”我摇了摇头。
“嗯,既然这样难道还控制不住啦?一会儿童主任真的过来了,看大家这样算怎么回事啊?”
“所以我才要你等啊,天气这么闷热,而且话题就那么一点,你等到他们自己说累了,自然而然就停下了,还用得着我们去拦?”
“可是……”任苒还想说什么,我拍了拍胸脯:“信光哥,得永生!”
“好,那就信你的,要是事情没按你说的那么发展,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任苒噘着嘴,整理一下裙子,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不动了,我轻轻眺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时光荏苒锦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