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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押送回到了中本聪一的实验室里,李中申仔细端详着那两个拿着蒸汽步枪的卫兵。
他看得出来,李中国也在考虑是否有可能从卫兵手里把枪夺走。
中本聪一已经在水晶金字塔里了,他正在操作着那些悬挂在他面前的小金字塔控制装置。
因为他仍然戴着面具,使得他在操纵时显然遇到不小的困难。
在李中申看来,通过操纵时空来改变历史以及未来,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黑暗帝国危害世界的一个突出的发展方向。
由于某种原因,李中申在考虑自己的处境时感到异常平静。
本能告诉他一定要等待时机,行动的关键时刻很快就会到来。
由于这个原因,他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没有再盯着拿着蒸汽步枪的卫兵,只注意着中本聪一和前田武郞在说什么。
“时空金字塔差不多准备好可以重新启动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中本聪一告诉前田武郞。
“我们全部都要挤进这么小的空间吗?”李中国笑着问。
李中申意识到李中国也在等待着时机。
前田武郞得意地说:“那必须是我们所有的人。”
接着他们看到金字塔开始变大其阿里,直至是原来大小的两倍、三倍、四倍,
最后它一直几乎顶到了实验室的天花板的时候,中本聪一才在那个奇怪的控制器上按了暂停键。
“你们看到了吧,”前田武郞被眼前的景象逗乐了,他说:
“中本聪一的才能总是能体现在于他对空间本质的理解。而我的当然在于对时间的理解,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联手制造这个杰出的时空机器!”
现在金字塔搭载着所有人又开始移动了,在穿过地球的时空维度时,李中申又一次看到了奇异的风景和那些平行世界的奇特镜像。
其中许多与他在去追踪重病从一时的旅途中所看到的又不一样。
然后他们似乎又回到了的黑暗的边境中,在闪烁不定的金字塔之外,李中申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我们的目的地在那里,”中本聪一说完,他转动了一个水晶控件。
控制金字塔开始再次收缩,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几乎无法容纳他们的身体。金字塔的两侧的乌云密布则是变成了我们熟悉的明亮的白色光芒。
在他们头顶的黑暗中似乎没有任何光照,除了金字塔自身发光所能直接覆盖的区域。
李中申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更不用说别人的身体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脚踩在光滑坚实的地面上,鼻孔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他一脚踩在地上,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回荡,他们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
现在,中本聪一的声音从山洞中响起。
“时机到了,我们伟大帝国的复兴就在眼前。
我们能给死人带来生命,给活着的人带来死亡,我们保持着对黑暗帝国古老的权威的忠诚。
我们在此祭坛召唤逝去的亡灵们,以恢复她的伟大和她对整个世界的统治。
我们把黑暗最渴望看到的祭品带来了,以彰显我们的忠诚!”
突然,李中申被吞没在一团谜一般的黑暗中,黑暗使他失明。
他一边咒骂一边转身,试图避开这股黑暗。
“看看我们的头号敌人是怎么扭动的!看他有多么地恐惧和畏缩!”
李中申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站着,睁开眼睛看着这团可怕的黑暗。
这时,他周围传来一阵可怕的窃窃私语,接着是一阵打滑声和嘶嘶声。
他向四周看了看,但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窃窃私语变成了喃喃细语,喃喃细语变成了怒吼声,怒吼变成了一个个“杀”字,那些声音一定是从成千上万个喉咙里发出来的。
然后是一片寂静。
“够了,”李中国叫喊着:“我已经受不了啦!”
现在,李中国也被同样的一团黑暗包围着。
“还有一个,”中本聪一的声音说:
“看看他,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李中申将永远无法摧毁我们所爱的东西。
通过背信弃义、偷偷摸摸、卑躬屈膝地向那些比他们更有权势的人求援。
他们认为自己能够做到摧毁黑暗帝国,但是黑暗帝国并没有被摧毁。
她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伟大!
诸神在上,我们在此献上祭品!”
李中申看见围绕在李中国周围的黑暗变成了一种奇特的蓝光,他身上的黄铜盔甲也发出蓝光。
紧接着,这些蓝光就变成了蓝色的火焰,蔓延到他的全身。
李中国用他那戴着钢甲的双手试图拍灭身上的火焰,他张开嘴,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快停止!”李中申叫道:“为什么要如此地折磨他?”
前田武郞柔和而愉快的声音从附近传来:“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原因吗?”
这时,一连串的火把一闪一闪地被点亮了,李中申看到他们确实站在一个大山洞里。
这里共有五个人:他自己和李中国,前田武郞和两个卫兵都站在洞窟中央的一座平坦的高台上,而中本聪一这是乘坐他的金字塔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
高台下方的沟壑下面至少有上千个扭曲的人形,全部是野兽一般的动作。
有长着猪头、狼头、熊头和鹰头的人形,从沟壑下面连接阴曹地府的洞口尖叫着蜂拥而出。
这时李中国尖叫着跪倒在地,仍然被可怕的蓝色火焰包围着。
这些跳跃的火光映衬着山洞中的壁画、雕刻品和浮雕,从它们淫秽的细节来看,显然是真正黑暗帝国的杰作。
李中申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江户城,很可能是在城市地基下方很深的地方的某个山洞里。
他想去扶住李中国,但身上的蓝色火焰挡住了他。
“请折磨我吧,”李中申央求地喊道:“请让我来替他受苦吧。”
接着前田武郞又发出了柔和的、讥讽的声音:“但我们确实是在折磨你的呀。”
“就是这个人把我们带到虚无的边缘!”上面传来中本聪一的声音。
“就是这个人,在他骄傲的时候,他一位已经毁灭了我们。
但我们要消灭他,随着他的毁灭,我们身上所有的束缚都将结束。
我们将崛起,我们将征服。
死去的人会回来带领我们……”
“永生帝王!”那些兽面的人群吼道。
“明智武秀伯爵!”中本聪一喊道。
“明智武秀伯爵、向井敏明勋爵、松井石根男爵、奥莱尔•斯坦因子爵……”那些兽面的人群跟着吼道。
“所有黑暗帝国伟大的英雄都将重新返回人间!”
“所有的英雄都应该回来,他们要报复这个世界!”
突然,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当蓝色的火焰带来痛苦时,李中国又一次尖叫起来,试图拍灭包裹着他身体的火焰。
李中申看见李中国正在流汗,眼睛像发烧似地发红,干裂的嘴唇在无助地扭动。
“快停下来!”李中申哭了,他想冲破那团挡住他的火焰,但还是没有成功。
看到这个场景,野兽们都笑了起来。
他们看到李中国如此痛苦,而他的儿子又如此痛苦,不禁大笑了起来。
李中申意识到他们被困在一个仪式中,除了以他们为祭品来召唤出这些鬼魂之外,这个仪式还会带来什么呢?
李中国痛苦地滚到地上,差点从高台的边缘掉下来。
当时,每当他靠近边缘时,总会有什么东西把他卷回到高台的中心。
蓝色的火焰吞噬着他的神经,他的尖叫声越来越大。
他在痛苦中失去了所有的尊严,以及所有的勇气。
李中申哭着恳求中本聪一和前田武郞停止对李中国的折磨,最后蓝色火焰暂停了下来。
李中国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蓝色的火光逐渐变成白色,然后完全褪去。
李中国的脸绷得紧紧的,满眼都是红色的血丝,眼里充满了恐惧。
“你愿意为了减轻你父亲的痛苦而自杀吗?”
前田武郞带着嘲弄语调的声音从李中申的耳旁传来。
“你对未来的预测有没有告诉你,如果我杀了自己,你们的复辟事业就会成功吗?”
“我不能说百分之百,但这可以增加我们成功的机率。
如果能说服李中国杀了你,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只能依靠你自己了……”前田武郞耸耸肩回答说。
李中申望着父亲的眼睛,他们两人的目光相互碰撞着。
李中申凝视着那双充满痛苦的、布满血丝的双眼,然后点点头说:“我会自我了断的,但首先你必须释放李中国。”
“你自己的死会自动带给他解放的。”
“我不相信你。”李中申坚定地说。
下方的野兽们屏息观望,等待着他们的敌人死去。
“我先释放你来表示我的诚意。”
束缚李中申的那团黑暗渐渐褪了色,然后消失了。
前田武郞从卫兵手上夺走了李中申原来被缴获的剑,然后把它递给了李中申。“现在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你自己。
但如果你杀了我,李中国的折磨还会继续。
如果你自杀了,折磨就会停止。
如果你不自杀,那么李中国就会一直被折磨直到消失。”
李中申舔了舔他干枯的嘴唇,他看了看李中国、前田武郞、中本聪一和那些渴望自己鲜血的亡灵们。
为了这些黑暗帝国的邪恶之徒自杀是令人厌恶的,然而,这是拯救李中国的唯一办法。
实在是山穷水尽,毫无办法了吗?
他太迷糊了,想不出更多的办法来,也不想再考虑任何逃走的可能性。
他慢慢地把剑握在手里,直到剑尖抵住了胸口,紧贴着他的肉。
“你还是会死的,”李中申自言自语地说。
他望着这群可怕的人,苦笑了一下,说:
“无论我是生是死,你们必因心里的污秽灭亡。
你们之前被打败,那是因你们发动了内战。
如果没有你们的自相残杀,我认为我们无法推翻黑暗帝国。”
“闭嘴!”
中本聪一从他的金字塔里喊道。
“做你答应做的事,否则我们会让李中国继续在火焰中跳舞!”
紧接着是李中国低沉、洪亮的声音。
“不行!”
他疲惫不堪,从李中申后面走了过来。
“如果李中申食言了,火焰和痛苦就会重新回到你身上的哟。”
前田武郞的语气就像是在对一个孩子说话似的。
李中国说:“我不想要再继续受苦了。”
“难不成你也想自我了断吗?”
“在这一刻,我的生命没有什么意义了。正是因为李中申的缘故,我才遭受了这样如此多的痛苦。
如果他是我一切痛苦的源泉的话,至少请给我一个愉快的机会把他结果掉!
我现在才明白,我曾为我的仇敌忍受了许多苦难。
请让我杀了他,那我报了仇以后就可以死得瞑目了。”
巨大的疼痛显然使李中国发疯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无神地转了又转。
他的嘴唇扭曲着,露出了獠牙般的牙齿。
前田武郞对此感到十分的惊讶,说:
“你这一遭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李中申确实是你所遭受一切痛苦的源泉,我相信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于是前田武郞从卫兵手中接过那把黄铜柄的大刀,然后递给了李中国。
李中国双手握着剑,眯起眼睛,转过身来看着李中申。
“杀了你会让我感觉好一些。”李中国说着,把大刀慢慢地举过头顶。
山洞中一排火把的火光照着覆盖他全身的黄铜盔甲,就如红色的烈焰在他的身上熊熊燃起一般。
李中申凝视着那血色的、充满了杀气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死亡。 蒸汽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