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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正在落山,那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在一股温暖的上升气流的推动下,在森林上空高高飘着。
猫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候,因为它喜欢在晚上干自己的事情。
从地面上仰头望去,如果能看见的话,那只猫会被误认为是一只夜鹰。
它在空中盘旋,翅膀微微摆动。
它保持着方向,靠近一座城市,这座城市最近被一支庞大而凶猛的军队占领了。
当秋瑾在描述打败她的军队时,她并没有撒谎。
她唯一的谎言就是她在哪里与这支军队交战,以及它的意图是什么。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它曾经占领过乌克兰,因为这片土地不是也以某种神秘的方式与其它的世界平行存在的吗?
随着太阳的落山,这只黑白相间的小猫越落越低,最后落在了一棵最高的树的顶端附近的一根树枝上。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使得那只猫坐的地方的树木似乎像陌生的大海里的海浪一样在移动。
那只猫跳了起来,落在一根较低的树枝上,又跳了起来,这一次它展开了翅膀,飞了好几米,然后找到了另一个立足点。
慢慢地,它开始向城市中心降落,城市的灯光可以在很远的地方看到。
猫已经不是第一次去帮助它的主人去打探情报了,去一个杰瑞自己或他的朋友都不能去的地方。
最后,那只猫直挺挺地躺在城中心的一根树枝上。
切尔诺贝顿没有城墙,因为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城墙了。
她所有的主要建筑都是用雕花磨光的乌木建造的,里面镶嵌着从南方沿海民族买来的鲸鱼象牙。
这些人曾经猎杀过鲸鱼,但现在剩下的少数人却被怪兽猎杀。
所有的建筑都有一种丰富而圆润的外观,都是用硬木建造的,因为在这片森林之国中,石头是一种稀罕的东西。
那只猫滑翔得更低了,用爪子抠进一幢大楼光滑的屋顶,并爬上了主梁。
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城市,这是一种死亡和腐烂的气味。
猫觉得这气味既令人讨厌又有趣,但它否认自己喜欢探索这种类似下水道老鼠气味源头的本能。
相反,它展开翅膀,飞离大楼,然后又飞回来,迅速降低高度,然后优雅地从一扇开着的窗户滑翔而过。
猫不同寻常的第六感并没有出卖它,它发现自己在一间卧室里。
房间里铺满了锦缎、丝绸和羽毛斗篷。
床上凌乱不堪,空酒杯散落一地,有许多酒溢满了整个房间的地板。
床上躺着一个裸体男人,在他的一边躺着两个年轻的姑娘,她们互相依偎在一起,断断续续地睡着。
她们身上有许多小伤口和瘀伤,两人都有金黄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
那男人有一头亮红色的头发,可能是染过的。
他身上的皮肤与头发不是同一颜色的,而是红褐色的。
这是一个肌肉发达的身体,至少有两米长。
他的头很大,从宽大的颧骨到下颚,几乎呈锥形。
这是一个粗野的脑袋,一个有力的脑袋,但也有一种萎靡的神情。
那尖尖的下颚和残忍的嘴巴,使这张脸显得不太漂亮,出奇地令人厌恶。
这就是墨索里尼。
他粗粗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上面挂着一只白银镶边的黄色琥珀号角。
如果他需要召集士兵的话,号角的声音在十里开外都能听到。
据说,号角声在其他地方也能听到,比如说在地狱里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因为墨索里尼在那里也有同伙。
墨索里尼动了动眼皮,好像他感觉到猫的存在,那只猫迅速地飞到远墙上高高的突出的岩架上。
他咳嗽着,呻吟着,眼睛微微睁开。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胳膊肘靠在一个姑娘的背上。
然后从旁边桌子上的酒壶里倒出酒来,并闻了闻,喝干了酒,然后在床上坐直了。
“古鲁!”墨索里尼咆哮道:“古鲁!到我这里来!”
一个怪异的生物从另一个房间里窜了出来。
这个生物有四条短腿,一个圆圆的躯干,上面有一张脸,细长的手臂末端是一双大手。
“主人,奴才来了。” 古鲁小声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主人,太阳刚刚下山。”
“这么说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墨索里尼站了起来,拖着一件脏袍子披在身上说:“这又是沉闷的一天,西方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如果他们计划进攻,我们现在应该知道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唉!我觉得很无聊。
“我一直都在纳闷,不知何故,我们都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这难道是作为一种惩罚吗?
我希望能够知道我是如何得罪了混沌之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起初我以为我们是被给予了一个可以掠夺的天堂,但占领他们的城市太容易了,以至于现在发现竟然无事可做了。
对了,巫师的实验进展得怎么样了?”
“他试图让他的时空旅行机继续正常工作,但目前仍未成功。
主人,我对他可没有什么信心。”
墨索里尼摸着头想了想说:“好吧,他替我杀了那个女人。
等实现下一个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巫师很聪明的,也许他会为我们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出路。”
“主人,也许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我们当中最强大的人也无法得到混沌之王亚略的任何消息,我就会觉得被遗弃了。
我在自己原有的世界里统治着一个伟大的国家,每年都给亚略很多祭品,都是相貌俊美的童男童女,都来都不曾含糊过!”
墨索里尼双手抓着头发,显得十分委屈。
“您是这样告诉我的,主人。”
“这儿还有别的人,他们都曾在自己的维度空间里当过国王。
我们中这么多不同时空的人却在共享同一个时空,这就是令我困惑的地方。
每一种人类的或非人类(像你自己一样)都在同一时刻来到这里,从不同的宇宙世界来到这里。
这只能是亚略的杰作,或者其他一些法力强大的混沌之王。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些伟大的混沌之王的仆人,但亚略却不将他引领我们来到此地的缘故告诉我们。”
“主人,可能他也没有具体的原因,也许是一时兴起而已。”
墨索里尼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没有太生气,而是用手拍了拍古鲁的头顶说:
“亚略总是有其道理的,他对那些毫无保留侍奉他的人很好。
就像我多年来在我自己的世界里侍奉他一样,我想这一定是一种报偿。”
墨索里尼拿着他的酒壶和杯子走到窗前,盯着窗外他已经征服的城市,给自己倒了更多的酒。
他倾斜着那发黄的脑袋,一饮而尽,说:“我想那些占领大陆其他部分的人现在一定会变得贪婪起来,特别是在西方的那些家伙,一定想要攻击我们。
但他们似乎和我一样谨慎,他们不希望因为攻击其他人而去激怒亚略。
我现在开始改变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我想亚略希望我们去打仗。
他希望发现哪一个才是最强大的,这可能就是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原因,这是一个测试。”
“一个测试,我明白了,主人。”
墨索里尼吩咐古鲁说:“召唤巫师,我要和他商量一下,也许他能帮我弄明白该怎么做。”
古鲁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说:“我去叫他,主人。”
这只黑白相间的小猫看着墨索里尼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这个人有一种巨人的压力感,但同时又有一种优柔寡断的性格,也许他并不总是这样。
也许,在他效忠于混沌之王之前,他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人们常说,混沌之王扭曲了为其服务的人思想和身体。
有一次,墨索里尼停下了步子,盯着他的周围,好像他又感觉到那只猫的存在。
但随后他低下头低声说:
“亚略!你为什么不来?你们为什么不派遣使者到我们这里来呢?”
墨索里尼期待地等了一会儿,然后他摇了摇头,继续他的踱步。
“巫师来了,主人。”
“让他进来。”
接着,房间里进来了一个弯着腰的人,穿着一件长长的绿色长袍,上面装饰着扭动的黑蛇。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样子很像一条引人注目的蛇头。
这个面具是由雕刻的铂金制成的,装饰用的条纹是用宝石雕刻出来的。
“黄角大王,你为什么事情叫我过来呢?”
巫师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略带抱怨,但却毕恭毕敬。
“我现在正在做实验。”
“中本聪一博士,如果你在做的实验和其他实验一样成功,我们可以等一等再聊。”
当中本聪一扫视着灯火通明的房间时,蛇面具左右转动着地说:“你想和我讨论什么呢?”
“我想听听你对我们目前处境的看法。我个人的观点是:我们受困在这里是因为混沌之王正在酝酿的阴谋。”
“正如你所知,我没有亲眼见过这些超自然生物的经验,我只是一个科学家。如果存在这样的超自然生物,那么他们似乎狡猾到不让崇拜自己的人察觉的愚蠢的地步。”
“安静!”
墨索里尼举起了手做出一个闭嘴的动作:“就算因为我尊重你的才能,我也不能容忍你对于神的亵渎。
我向你保证,混沌之王亚略和其他的神不仅存在,而且还对人类事务,以及多维度空间的每一个领域都有极大的兴趣。”
“好吧,如果我必须接受这个理念,那么我和你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神不在我们面前现身呢?
在我的时间控制领域的实验中,我造成了一种时空维度上的破坏,导致了这种特殊的现象。像你一样,我感到自己被困在这里。
当然,我所做的所有将我的金字塔传送过时空维度的努力都遭遇了全面的失败,这本身就是一个我很难回答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些层面的某些结合已经发生了。
但为什么那么多来自不同时空层面的人都突然发现自己在同一个世界上,就像我们发现自己一样,我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墨索里尼打了个哈欠说:“这就是你全部的看法了吗?”
“我向你保证,我正在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必须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做。”
“哦,我不是在责怪你,科学家。
最讽刺的是,这里有那么多聪明人,却没有一个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说的语言听起来是一样的,但在理解的本质上都是不同的。
我所谓的巫术,你们称之为“科学”。
我说的是上仙,你说的是科学原理,这些词语本身把我们弄糊涂了。”
“你是个聪明人,”中本聪一说:“你会理解我的实验的……”
“你步子迈得太大了,连我都理解不了。”墨索里尼轻声说:
“我不太理解你所说的科学,除非它有实际的用途,除非你的知识对我很有用。
我知道。就在我接受这只挂在脖子上的角作为礼物的那一刻,我被诅咒了。
这只号角帮助我从一群偷牛贼的首领成长为一国的统治者,那是我的世界里最强大的国家。”
接着墨索里尼摸着挂在胸前的号角冷冷地笑了笑说:
“这号角就是亚略送给我的!
每当我需要的时候,它就会召唤来自地狱的援助,它让我变得强大。
然而,它也使我成了一个奴隶,混沌之王的奴隶。
我永远不能放弃他们送给我的礼物,就像我现在永远不能拒绝为他们服务一样。
被诅咒使我看不到生活的意义!
当我还是一名小贼的时候,我就有了雄心壮志。
现在我只怀念那些简单的日子,所以我把时间都花在喝酒、杀人和妓女身上。”
他大笑起来:“看来我从这笔交易中得到的好处和坏处一样多啊!”
他用一只胳膊搂住巫师弯着的肩膀,把他带出了房间。
“走吧,带我看看你的实验进展如何!”
小猫爬到窗台上往里看,两个年轻的女孩仍然睡在床上。
猫听到墨索里尼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它从窗台上跳下来,从窗户飞出去,飞回到它离开主人的地方。 蒸汽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