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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请留在这里吧。”
“不要走,外面的空气很不好。”
“不要哭,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请别走,一直留在这里陪我们吧。”
山羊、狸鼠、兔子和飞鸟等动物都围绕在花木兰的身边耳语道。
亚伯继续对她说:“你想要做的事情,前人已经不知道重复做过多少遍了。”
花木兰痛苦地捂着眼睛,心里呐喊着:
我的心好像要裂开了,木黎!
请给我力量!不要让我被击垮!
她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原来在她的意识之中,木黎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把心安静下来,那家伙会从人心的空隙中钻进来。”
木黎看到亚伯正在把脸转向自己笑了起来,接着亚伯的形象也出现在花木兰的意识之中。
“你已经发现我来了吗?”木黎质问亚伯说:“你竟然也有让魂魄脱离肉体的能力,真是一个性能不错的再造人!”
“他是一个再造人!?”花木兰惊讶地问。
“嗯,他是一条旧世界的人类所制造的不死的看门狗。”
“不死的!?”
“应该已经活了一千年以上了。”
亚伯向他们走过来说:“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孩啊!竟然能够突破我的结界召唤来了稀客!你是幽冥之人吧?”他转向木黎说:
“我们的体内都流淌着同样的造物主所赐予的血液呢,你的先人中已经有很多人来到过这个伊甸园了,他们真的都是非常好的客人。”
亚伯的目光扫视着一座座墓碑说:“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即使在菌林之中也绝对得不到的平安心境,并且都心甘情愿地长眠于此。”
木黎护着花木兰说:“他说的恐怕是真话,我们一族曾经多次派遣考察队前往耶路的遗迹。
但我们一旦离开了菌林,也就失去力量了。”
木黎继续质问亚伯说:“伊甸园的主人,你的朋友们都已离开了人世间,而你却一直活了下来,你究竟在这里守护着什么吗?”
亚伯笑着说:“哈哈哈,开始反击了吗?
傲慢的少年,你以为肉体不在这儿就可以安然放心了吗?
你的心中不是也充满了不安和疑虑吗?为何不诚实地把那些小秘密也告诉给那位女孩呢?
你们应该已经开始意识到菌林的意义了吧,为什么你们不住在菌林尽头的理由,以及当菌林完成了它的任务时,你们就要随之一起灭亡的真相。”
“一起灭亡?这究竟是……”
未等花木兰问完,木黎就紧紧把她搂入怀中,用手蒙上了她的眼睛说:
“请你现在相信我,将身体交给我,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他对亚伯说:“伊甸园的主人,你想用那种问题来扰乱我的心神是没有用的。”
亚伯凑近他跟前危言耸听地说:“幽冥的少年,你们应该已经派过很多人去过菌林已经完成使命的地方了吧?
但是都没有人能够平安回来,因为他们全都肺部溃烂吐血而亡了。
为什么还要为那种排斥你们的肉体的禁忌之地编造出希望的谎言呢?”
亚伯在木黎的耳边轻轻而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为了适应这个被污染的世界,人类的身体早就已经被改变的事实吧。”
他又对着花木兰说:“不仅是人类而已,就连花草树木和动物也都全部在千年之前被重新编程了基因,变得适应这个环境了。
在天地还没有受过污染时的生物,是没有能力居住在现在这种环境之下的。
你们难道从未对毒气直接接触皮肤,而仅仅戴个口罩就没有关系的事情感到奇怪吗?”
亚伯指着庭院内的树木说:
“在这个没有受过污染的庭院里的氧气是如此的浓烈而清甜,如果我没有对这个少女的身体做过处理和调整,她的肺会因为不适应早就喷出血来了。”
花木兰震惊地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我们人类是无法在没有毒气的环境中生存的……”
木黎抱着她喊道:“别中了他的蛊惑,这是他的招数!”
“木黎,不要紧的,由于你的到来,我看到了很多真相。”她离开了木黎的怀抱,转向亚伯问道:
“请再多告诉我一些,长久以来,我一直有个疑问:
如果只是把这个世界区分为洁净和污染两部分,是不是就反而看不清真相了呢?
我们从花家堡喀斯特地形之下上千米的岩层深处抽上来的纯净之水用来培育毒菌的时候,就知道毒菌之所以能够放出毒气是受到土质和水质影响的。
用纯净之水浇灌毒菌后,毒菌既不会放出毒气也不会变得巨大,但河水中的水草却无法在其中生存。
然后我们把纯净之水放到蓄水池中用来灌溉和饮用,那么暴露在户外的水体应该是受到了污染,结果反而是其中的各种生物变多了起来。
我的猜测是:我们长久以来的梦想是净化这个被污染的世界,但却反而不适合人类生存。
根据你说的那是因为体质被改变了的缘故,所以那并不是自然产生的生物进化,而是旧世界的人类凭借着科学技术来进行改变的对吧?”
“哎呀哎呀,真没料到这次的客人竟是这么的聪明呢……”亚伯说完就消失了。
“他的魂魄离开了你的意识了,但还别掉以轻心。”木黎对花木兰说。
花木兰语重心长地感叹道:
“现在一切的真相都快被揭开了,当明白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后,心情反而平静得令人害怕。
那是在千年浩劫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当这颗星球已经呈现出无法从污染中恢复的状态时,有一股势力将人类和其他的生物做了改造,以实现对于污染的群体免疫。
并打算再创造出另一些生物,通过与毒素融合结晶化而达到净化污染的方法,也许这就是在千年前突然出现毒雾菌林的原因。”
木黎惊讶地说:“你是说,有毒的菌林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
“是的,这样推断的话,一切都能合情合理。”花木兰的表情变得忧伤起来,说:
“毒菌在被制造的时候就已经在基因中被编程好,一旦完成净化的使命就会自我衰亡。
我们现在这种被改造过的生态系统是无法适应千年之前生命原本的那种环境的,我们的生命就如同历史的回音,终将消逝。
依照旧时代所制定的星球再生计划,适合于纯净环境之中的生物都保存在这个伊甸园当中。
当这个世界最后的污染被死亡海啸净化之后,改造过的生物就会全部灭绝,然后由这所庭院中的生物来实现这颗星球再生的计划。
所以我也终于理解了亚当,以及他的继任者为什么要一而再三地发动战争,他就是想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污染,从而拯救那些对于污染群体免疫了的改造生物。”
“你的推断会从根部动摇人类对于生存以及和平的希望,在我们的图腾中,菌林是一个神圣的生命体。”木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个体即全体,全体即个体。这是伟大虫草所说的话,真没想到那样的生物竟然也是由人类所创造出来的。
不管最初是怎样发生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就连变异的冠状病菌都有自己的心神啊。
无论是再小的生命,内在的宇宙都拥有外在的宇宙。”
木黎问她:“你说设计出这个世界的秘密,是隐藏在耶路的遗迹中吗?”
花木兰回答说:“这伊甸园是储藏生物样本和文学及艺术的地方,并不是遗迹的核心部分。
木黎,我要去并不是要封闭那里,而是要撬开那里去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此刻木黎的肉身正在数千里之外,他盘坐在地上,周围是成百上千的幽冥族人正在把所有的精神力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回到花木兰的意识中,他说:“我知道了,这次就由你来为我引路吧。
虽然我的肉体距离很远,但我想和你一起去到那里,就算被绝望击碎也在所不惜!”
山羊和其他动物们得到了新的命令,解散开来。
亚伯问花木兰:“勇敢的女孩,你无论如何都要去吗?”
“你虽然为了挽留我使用了一些手段,但看得出你其实很善良。
一定不可能做出杀人致死的事情,所以你无法阻止我。”她环顾了一下庭院说:
“把已经灭绝的、未受到过污染的动植物的原种,音乐和文学收藏起来,等待净化完成后作为重建世界之用。
在别的地方还存在这一类的伊甸园吗?”
见到亚伯摇着头的回复后,她继续说道:“那我猜在遗迹之中所储存的是科技和军事方面的技术和知识。”
亚伯低头看着地面说:“除了这个伊甸园里的东西之外,人类并没有造出任何值得被流传到下一个新时代的东西。”
“但是在遗迹的中心却搞出了别的东西,玩弄生命,培养了变异黏菌制造出死亡海啸的技术都是从那里来的。”花木兰反驳道:
“为什么遗迹中会留下根本不值得被流传的科技会吐出死亡的阴影呢?”
亚伯没有看花木兰,而是低头不语。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我要离开了。”
亚伯这次抬头对着她说:“我不会再阻止你,但伊甸园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而敞开的。”
花木兰停下了脚步,对他说:
“虽然我最终还是要离开,但你所给我的那片刻的安详与快乐我是不会忘记的,谢谢你!再见了!”
她说完就消失在石墙中。
侍羊问亚伯:“她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唉,又要开始无聊了。” 蒸汽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