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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离南宫绮罗后,君言受到了好一阵子的快信轰炸。
其中不外乎是询问:“他去哪里了?”“还吃不吃饭?”“什么时候回去?”等问题。君言知道南宫绮罗是一番好意,但他实在是太累了,又不想受训,所以才出此下策。
有些孩子气了,他对此有所自觉。
于是,他还是好好回答了南宫绮罗的问题,说自己十五分钟就回去。南宫绮罗大概也知道君言在害怕什么,所以也仅是回了“快点”两个字,并配上一个不太满意的表情符号。
事情太多了,一件又一件压头上,事到如今就连南宫绮罗的寻常指责都要害怕……君言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真的不是男人。
“小子,你在焦急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直觉有东西在靠近。”君言摇了摇头,身影在路灯火的映照下摇曳不定,“很不好的东西。”
他说法很暧昧。
“你头上有根天线吗?”白炎无奈地说道。
他在路灯下的影子彷佛多出了一部分,那就像是白炎的身体一样。
“你哪里学来的奇怪话?”
君言无奈地叹声,视线却不自觉地往上瞄,也不知道是想确认自己头上是不是真有天线,还是仅仅在确认白炎是不是冒了出来。
“老子在你上网的时候学的,那个叫什么博里上面有很多沙雕内容呢!”
白炎的语气不无得意。
“服了……”
君言眼皮直抖,想说这网路真是害人不浅,告戒自己在白炎真正和自己分离出来前,一定要好好远离网路,否则白炎学以致用受害的只会是他君言。
“说正事。”君言说。
“什么正事?”白炎微微一愣,“你是说有不好东西的事情?”
“是的,你有那种感觉吗?”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君言忽然觉得自己所说的一切有些白费,他就不应该和白炎来讨论正经的事情,因为白炎只是个蠢货罢了。
“不过,小子你到底有什么感觉呀?”白炎接着又正经起来。
“不知道。”君言再度摇头,“一种无从说起的压迫感。”
“会不会只是压力太大啊?你瞧,你整天看那个什么博上面,不是经常有人吐槽自己压力太大什么的吗?你很可能也只是这种情况吧了。不是老子说,你这小子就别想太多了,毕竟压力人人都有嘛!”
“你显然就没有。”君言忍不住反嘲了白炎一句。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可能有一定道理,因为他近来的压力真是挺大的。魔法端远非他想像要残酷,而这个认知伴随着时间一再刷新。
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应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是。
张雪遥的事情过后,他发现自己准备和理解都不够,而后到了敬云霜的事情,他又惊觉魔法师的扭曲竟然能疯狂到那种地步。
他不曾忘怀敬云霜被自己和周云凌扯出来后的那副模样。
双腿不见了,身上多处插满了管线,这种事完全和人道扯不上关系。就算是战争时期,这种事情也一定不多才是。
叙灯火曾说,魔法端里充满战争。
不仅是魔法师之间的战争,也有魔法师与一般人的战争,更是魔法师和天地之间的战争,而战争之中从来没有温柔可言。
“……也许是压力吧。”君言只能这样想了。
不过──
“不过小子你已经是魔法端的人,也是身怀魔力的人,又有老子我在身上,你的直觉说不定具有某种意义才是。”
白炎突然改变了论调。
君言闻言呆了足足十秒之久,才不快地蹙眉数落说:
“神又是你,鬼又是你?”
“严格来说,老子既不是神亦不是鬼,但在传说之中既是神又是鬼……嘿,这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正正应合了你这一句话吗?”
白炎得意地笑出声来,像是为此感到自豪一样。
也许这种幻想生物都具有超乎想像的自尊心和傲气?君言想起来克洛斯也很不可一世的样子。
“说回刚才的事情,你说的直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魔法师是涉足外道之人。”
白炎以这句满含深意的话作为开场白。
“所谓外道,是游离于世间真间之外,但又却不完全毫无关系的‘道’。道家的‘道’你应该知道吧?反正这东西本来就很玄妙,老子也解决不清楚。”
“你连自己的存在也解决不清楚。”
“确实是这样啊。”白炎大方承认,“难道你就能解释清楚人类的出现吗?”
“不是从猿人进化而来的吗?”
“看来你是达尔文派呀!”
白炎似乎并没有君言所想像之中无知。
它存在了很久的时间,这一点几乎是可以断定的。活得足够久,不代表一个人会变聪明,但经验的积累到某种程度后会演化为智慧,所以才会有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以史为鉴是指参考前人的经验。
但如果一个人本身就有足够多的经验,他大可以参考以前的做法,从而在其中思索应对各种情况的手段。
白炎也就是其中之一,君言认为不能完全把它当成蠢货来处理。
“老子问你个问题,你怎么能够确定不是神创造人的呢?”
“……这不可能吧。”君言本能地应声。
“不可能?”白炎恨铁不成钢地呵呵两声,“那你以前会觉得魔法存在吗?”
君言被问哑了。
如果不是现实不是重掷在他面前,他过去十七年所建立起来的世界观里,魔法只会是幻想作品之中的存在。就算他不缺乏年轻人独有的可塑性和幻想力,认为魔法真的有可能存在,但理智依然会告诉他魔法是不存在的。
这一切都在叙灯火出现之后颠倒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君言真的有能力断言人类是从猿猴进化而来的吗?
白炎看穿了君言的动摇,进一步地说:
“再举个例子,你的朋友──那犬神小子按照达尔文的进比论,它又是什么东西进化而来?”
“……”
君言自然答不出来了。
“听说是以往的‘巫’用魔法制造出来的……这是阿圈说过的。”
“那你能确定是不是这样子?”白炎哼声,“说到底,不还是道听途说?”
“……所以我们探讨这个问题有什么必要性呢?”
“老子的意思是说,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黑和白是可以同时存在的,也就是说两个理论都可能是正确。也就是你这个直觉可能不是全然是空穴来风!”
“那你怎么看?”
君言没想到纠缠如此之久,就是为了导出这个结论。
“老子没有什么看法,但是再不可思议的直觉,也有机会是真的。老子虽然认为你很可能只是压力过大,但谁都不知道会不会纯粹是压力,如果有其他东西混杂其中呢?”
“混杂其中?其他东西?”
君言有些被饶晕了。
“大部分魔法师作梦,都具有一定意义。梦、预知等字眼在魔法上是具有一定意义的。梦有时候可能是某种启示,而直觉在本质上和梦很相近。不少魔法师会作预知梦,有某种近乎是准确预测的直觉,而你现在尽管不是魔法师,可是你在某种程度上比魔法师更为异常。”
“……因为和你的结合吗?”君言边思索边问。
“哼,老子也不是想才和你搞在一起的。”
白炎有些傲娇地说,君言觉得它这个说法有些问题,不过其他人又听不见,他也没有必要多加执着就是了。
“所以,你对此有所准备也没有错误。”白炎强调。
“那你为什么又叫我不要那么焦急呢?”
君言觉得它的发言有些自相矛盾。
“感情和理性可以是两回事,但有时候也不一定是两回事,你懂吗?老子只是把所有想法给说出来罢了。一个人对一件事很容易产生理性和感性的说法,不是吗?”
白炎说得有理有据。
就算君言更觉得它是在乱说一通,却也无法反驳它的发言。
“所以说,你最开头都是因为感情才对我加以质疑?”君言无奈地问道。
“是啊,因为老子不高兴。”
“不高兴?”君言挑眉。
“老子明白你不想过于依靠老子的力量,毕竟是正值青春期嘛,有些叛逆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见白炎的数落,君言有些不快,但对方不给他任何表达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小子你都有如此之重的压迫感,为什么不再花多点时间学习如何使用、控制老子的力量呢?那个叫圈圈的娃儿虽然年轻,但确实是天资出众之辈,有着不错的知识,在老子和她的教导下,你运用老子的力量自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君言不说话了。
他确实有某种奇妙的自尊心在作祟,但也不能否定他有着某种难以排解的忧虑。如果全然依靠白炎,那么要是有一天白炎舍自己而去,是不是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作用呢?
他不想成为没有用的人。
他更不想成为只能眼睁睁旁观的人。
“老子明白你在担心什么。”白炎像是看穿了君言想法般发言。
“但是,你不能因噎废食啊!”
君言无法反驳白炎的话,因为事实正如它所说。他心中有某种不明由来的焦灼,而且伴随着时间和事情的一一发生而逐渐加重。在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倾向于担忧以后失去白炎而无能为力的问题。
他应该争取时间尽可能掌握更多力量才是。
“……”
君言自知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当。
但正如白炎所说,他正值青春叛逆期,要他轻易承认错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尽管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是错了。
不过,同样是白炎的论调。
它说理性和感性是两回事,而君言处于一种感性主导的年纪。
“我会好好考虑的。”君言说。
而这对此刻的他而言,真的是他的全力了。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