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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挑灯者”突然拍了拍手掌,引来了众人好奇的视线。她拍手掌时,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但谁都不会把她真的当成天真无邪的孩子。
而往往这种时候,才更显得恐怖。
“你刚刚攻击骂先生,还骂了对策官小姐是贱人,是吧?”
“呃……”
洛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从“挑灯者”刚才和君言的交流看来,两人似乎有一定关系,洛克在不知道这个关系的前题下,很难决定回不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不回答,不代表就事情就不会进展下去。
其实他答和不答于“挑灯者”而言很可能是没有所谓的。
“你还叫了我的全名,对吧?”
“挑灯者”看向洛克的眼眸里,透着宛如烂泥般黏稠的东西。
“我……”
洛克当时也只是气在头上,没有意识到直接呼喊时刻魔法师的名字,是一种侮辱之举。
“你说,三罪并罚的话,我该如何向你计较呢?”
甜美之中含有致死的剧毒。
这句话大概可以用来形容“挑灯者”当下稍显甜美的笑容吧,谁都不知道那笑容之下潜藏着多么黑暗和恶毒的东西。
“这……”
洛克眼神游移不定,嘴唇也抖了起来。
他就连和“挑灯者”对视都办不到,因为对方视线里所透露着的杀意已经像一把剑刺痛了他的双目。
君言就算没有直面承受着挑灯者的视线,也感受到其中的冰寒。
“她要杀人。”君言小声说。
“……”
一旁的叙灯火不作声,而霍尔顿则是面无表情,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如果你没有合理的回答,那么……”
“挑灯者”的语气里在蕴酿着杀意,可她却越笑越厉害。明暗不定的烛火摇曳间,那笑容已经予人一种裂开到颊角的强烈错觉。
但就在死亡即将拥上金发青年之前──
“阿弥陀佛。”
本无尘的佛号像是寺庙里的圣钟被敲响一样,穿透了距离震动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仅是一句四个字,就将积压在这里的杀意弥消了不少。
“挑灯者”无言地转目,表面上泛着笑意,但暗藏杀机的视线落到了本无尘身上。老和尚驱动着雄伟的身躯走到了洛克的面前,将他从“挑灯者”的视野里完全隔绝开来。
噗的一声响起。
从君言的角度勉强可以看见终于摆脱“挑灯者”视线的洛克瘫软了在地上,但是剑姬之青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如影随形。他也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挑灯者’尊上,还望念在这是阿伦德尔公的宴会,千万不要动杀机。如果这场宴会染上了血的色彩,未免有失完美。”
“挑灯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本无尘大师是要向洛克先生说情,抑或是在和我作对呢?”
“非也非也,老衲只是在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你觉得呢?本无尘大师。”
“诚然如此,但是老衲不认为此事是无解之事。”
老和尚就算面对着“挑灯者”的目光依然毫不退让,相比于刚才洛克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君言想起本无尘也是受邀的一员,他本身应该有一定实力才是。
“唉。”
“挑灯者”吐出叹息,烦恼跃于脸上。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会就此作罢呢?未尽然,君言心想。
“大师,你忘了一件事。”她再次轻启玉唇。
“什么事情呢?”
本无尘长长的苍白眉毛稍微皱了起来,想必是意识到有一丝不妥当。
“阿伦德尔公会怎么想,你认为我在乎吗?”
“挑灯者”如此询问时,脸上竟然溢出了客气的笑容。她往旁边伸出手掌,自然就有一把短枪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就这样再次展开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还是说,本无尘大师想要割肉喂鹰?”
“……”
本无尘沉默了起来。
与我为敌,抑或是从那里让开,“挑灯者”的潜台词带着这一层尖锐的意思。这个问题确实会让本无尘很为难才是,一般而言谁都不想和“时刻魔法师”为敌。尽管本无尘表现得和旁边袖手旁观的人们有些不一样,但是他应该也懂得权衡轻重。
在魔法端这个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世界里,不懂得权衡轻重的人十有八九早早死去,而剩下的一部分就是有着足够力量的强者。
“看来‘挑灯者’尊上已经心意已决,既然如此老衲也就不当这好管闲事之人了。”
终于,本无尘遗憾地叹息一句,从所在的位置退了开来。
失去了唯一的缓冲间隔,洛克重新暴露在“挑灯者”的视线之下。他慌张地想要抓住本无尘的袍摆,却被对方轻身躲了开来。
“和尚,你们出家人不是以救人一命为乐的吗?”
洛克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本无尘只是还以一个无奈的眼神。
“老衲已经尽力了,施主你就……”他顿了顿,似在寻求用词,“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
洛克愣住了。
但在下一秒,“挑灯者”的身影便将他给笼罩住。他刹那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趴下求饶,却忘了剑姬之青的剑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差点就变成自我了断的傻子了。
洛克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丢脸到一堪糊涂。
“‘挑灯者’大人,你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挑灯者”便举起了手中的短枪,准瞄了他的脖子。只要这把枪往下戳去,一定可以轻易而举地贯穿他的喉咙吧。
他本应可以反抗的。
但是,面对着“挑灯者”的压力,他却不知道如何反抗。他就算想要寄望于周遭的人,可惜在场的其他人大概也没有要为他与“挑灯者”为敌的意思。
彷佛已经在宣告他的死亡成为了定事。
然后,短枪狠狠地往下戳去!
洛克吓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面对死亡,一位大炼金术师竟然无从反驳,阐办着这个世界的单纯,单纯得只容得下弱肉强食的道理。
枪没有刺下去。
洛克预期之中的痛楚也没有来临。
他犹豫着睁目,却立即被一道寒光刺目。他吓得身体往后一缩,然后才看见那只从旁伸来,握住了短枪相对前头处的手掌。
那手掌救了他,让短枪停在了最后的距离上。
“你……”
看着介入进来的身影屹立,洛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眸。不仅是他,在场其他人也一样。
救了他的是君言。
“够了吧。”
面对着“挑灯者”疑惑的眼神,君言静静地说道。
“君先生这是打算阻止我?”
“挑灯者”歪起了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可恶了一点,也很装,不过罪不至死。”
简单明了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君言将短枪往上抬去。“挑灯者”没有反抗,甚至松开了手,任由短枪落在了君言的手中。
“他侮辱了你。”
“我说了算数,就算数了。”
“也侮辱了对策官小姐。”
“也是我说了算。”
君言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叙灯火,“挑灯者”也把朝着君言的视线移了过去。叙灯火面对两人的注目,只是叹息一声,耸了耸肩。
那是没有所谓的意思吧。
“我很感激你替我们出头,心意已经领了,不过没有必要见血。”
“为什么?”
“挑灯者”把视线移了回来。
“我不喜欢。”君言的回答很简短。
简短得叫人以为他纯粹是在和一位朋友聊天,而不是名震天下的“时刻魔法师”之一。附近的人再次忍不住交头接耳,似乎在重新审视君言的身份和地位。
“但是,他也侮辱了我。”
“挑灯者”脸上浮现感兴趣的表情,像是在好奇君言会如何回答一样。君言先把手中的短枪交到一旁的枪姬之蓝手上,枪姬之蓝皱眉看着他,但仍默默接下了短枪。
“阿青,把你的剑也移开吧。”
他接着回头对剑姬之青说。
剑姬之青犹豫了一会儿,又望向了“挑灯者”,见她没有任何意见,便也无言地把架在洛克脖子上的剑给移开。
唯一剩下在洛克身上的,只剩下棍姬之黄的长棍了。
“你也把棍移开,可以吗?”
君言用上商量的语气,对不熟悉的棍姬之黄问道。棍姬之黄打了个呵欠,一副爱理懒理的样子。
“小黄,把棍子移开吧。”
结果,“挑灯者”却开了声。
棍姬之黄一时有点迷惘,直至“挑灯者”说了第二次,她才把棍子给移开。这时,叙灯火曳着裙摆走了过来,抬起右脚就对着洛克的屁股踢了一脚。
洛克痛呼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还不滚蛋?”
“啊……哦哦!”
洛克早就想要离开这里,现在自然是不顾一切地爬起身来,狼狈地往外面逃去。他断然是不敢留在这宴会之中,指不定“挑灯者”还会想杀他。
“你虽然任性,但不至于如此小气。如果对方随便一句话都能刺痛你的话,那只证明一件事罢了。”
君言面对着“挑灯者”毫不退让。
“哦?”
“挑灯者”回以一个感兴趣的笑容。
“证明你自卑。”
此话一出,全场都静默起来。
这个人怎么就敢说“挑灯者”自卑呢?他们脸上无一不带着这个疑问,屏息想要等待着“挑灯者”的反应。
但是“挑灯者”也和他们一样呆住了。
“不准你侮辱主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枪姬之蓝,她手上的短枪旋舞一圈,直接架在了君言的脖子之上。
“蓝姐姐!”剑姬之青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棍姬之黄没有体谅她,手中棍子往前一刺,也抵在了君言的后脖之上。
无论棍或是枪,都可以轻易夺去君言的性命。
然而──
“哈哈哈。”
“挑灯者”笑出声来。
她彷佛听见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前仰后倾的,岂有刚才的优雅和冷酷,纯粹就像是一个被逗笑的邻家少女一样。
刀、剑、棍三姬对此都感到意外和手足无措。
就连最熟悉“挑灯者”的三人都有如此反应,更别说是其他旁观的人了。他们完全不明白“挑灯者”在笑些什么,就连叙灯火摸出来的横刀,也不知道该不该出鞘比较好。
“小蓝、小黄,你们在做什么?”
“挑灯者”责备地看向棍姬之黄和枪姬之蓝。两人诧异不已,但收回手中的武器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趁此机会,叙灯火赶紧横手拦在君言之前。
“真有你的。”
她不无挖苦地说君言说,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往后退去。君言耸了耸肩膀,依言地往后退去。
“挑灯者”却依然在笑。
她真的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终于笑完后,“挑灯者”举手抹了抹眼角。
她都笑出泪来了。
“确实就如君先生所言,我不应该让一个恶心的家伙坏了雅兴。”
旁人不知道该如何判断这一件事。
君言和“挑灯者”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疑问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徘徊不散,一些心里本来对白炎之力有所窥探的人,也得重新审视自己的实力。
“你搞什么?”
已经退开到觉得就算有什么都能够反应过来的距离后,叙灯火有些愠怒地质问君言说。
“枪打出头鸟,你现在又想逞威风吗?”
“我觉得我做了对的事情。”
“什么对的事情?好管闲事吗?”叙灯火的语气有些冲。
她实在难以想象平时总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的君言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他刚才只要有一个不慎,“挑灯者”就能借着枪姬之蓝和棍姬之黄的手杀了他。
是的,他刚才史无前例地危险。
因为在那个距离下,就算是叙灯火也根本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你看看其他人。”
君言却故弄玄虚地朝旁边扬了扬下巴。
叙灯火疑惑地看向四周,最初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直至看见围观的人们看向君言的眼中多了几分忌讳,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这是……在借‘挑灯者’的势?”
“他们肯定会猜我和‘挑灯者’是什么关系。在这个关系尚不明朗之前,他们以后对我动手,也肯定会掂量几分才是。”
君言平静地解释着说。
叙灯火像是失去了言语一样,睁圆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少年,像是才刚认识他一样。当然,她是在重新审视君言。
“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叙灯火带着怀疑的态度询问,君言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多聪明你心中有数,我就是灵光一动罢了。”
“嘿!”
叙灯火有些傻眼,又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
“你就不怕刚才‘挑灯者’会杀了你?”
“事实证明,她没有。”
“你在赌?”叙灯火蹙起眉头,以示不满。
君言想了想,最后还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话语回答:
“不是,我觉得她需要我。”
叙灯火先是一愣,然后笑出声来。此时,附近的人终于再次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因为“挑灯者”已经领着三姬和霍尔顿开始交谈起来,也不知道两人在说着些什么。
不过,落向已经退到角落里去的叙灯火和君言的视线还是相当不少。
“需要你?难道她还看上了你的男色?”叙灯火哂笑着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君言对叙灯火刻意误解感到不快。
“我是在指,需要我的力量。”
叙灯火顿时陷入无言的状态,目光里却有思考在闪烁。
“张雪遥的事情,还有阿凌家里的事情……‘挑灯者’都没有伤害我的意思,甚至还在阿凌的事件里,派出‘剑姬之青’来保护我。如果她想要杀我,随时都可以,但她要保护我,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君言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来。
叙灯火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她私底下也有多次思考这个问题。一切的事件似乎都在围着“挑灯者”以及君言在转,像是这一次也是君言在,“挑灯者”也在的情况,这一系列事情其中也许有着某种她暂时还不知晓的因果和逻辑关系。
硬要追究的话,她本来那一次失败就很奇怪。
那一次远距离袭击她的魔法师,至今依然身份不明。如果这幕后也是“挑灯者”在主使的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谋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大事情呢?
叙灯火认为以后有必要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无论如何,君言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而且也确实如他所言获得了一定效果。
这群魔法师应该不敢在这次宴会之中对君言心怀歹意才是。
叙灯火本来还担心这一次宴会里,会状况百出,但看起来现在她只要担心阿伦德尔的时之核遭到毁坏后,该如何脱身而出就可以了。
“请问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
一个侍者前来询问两人的需要,打断了叙灯火的沉思。
“有没有酒精的香宾吗?”
君言率先提出请求,而叙灯火说了一句一样。
“好的。”侍者笑着就此离去。
这时,她刚好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二楼的位置。
“主角终于登场了吗?”
叙灯火眯起眼睛。
“嗯?”君言也把视线移向她所看之处
身穿着正装,外披着挂着怀表的大衣的老者,阿伦德尔现身在二位之处,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