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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晚上,君言来到了附近的公园。
在老街区的公园自然也上了年头,岁月在这个规模占地都不大的小公园里留下各种痕迹。锈掉的康乐和健身设施,不太灵光的路灯,还有看起来横生的杂草。
尽管它是如此地破败的,但依然是附近老街区住民的为数不多的悠闲胜地。
公园旁边有一条小河溪。
尽管是用作排水的水道,不过由于不涉及排污,所以水质还算不错──当然,这在老街区是非常少见的。在以前可没有那么重的环保观念。
而这条河道则成为了人们散步的地方。
夜里的公园除了散步的人们,也有年轻的情侣拿着从附近摊贩买来的吃食在此谈情说爱,也有一些活动身体的老人。
在这里头,君言则变得有些碍眼。
因为他手上拿着一把木剑。
少年的对面,穿着运动装束叙灯火手上刚拿着一根幼得可怜的树枝。那是她从附近树木落叶堆里找出来的,除了长度还算可观外,实在就没有其他可取之处了。
面色精致,五官端正,却又灵气满溢的少女拿着树枝站在那里,莫名地散发着某种压倒性的气势,威风凛凛,一对清澄深邃的蓝色眼眸里,暗藏着锐利的光,颇有一种小说里的女侠气势。
附近吵吵嚷嚷的孩子欢声笑语地打闹讨论着这两人在做什么。
君言不太喜欢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但附近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好去了。在这种老街区,凡是偏僻一点的地方都是小混混的聚集处,而且建筑密集,要找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可以说是相当困难了。
“……”
破空的声音将君言环视四周的视线给拉了回来。
纤幼的树枝尖端抵在了脖子之上,面前还有叙灯火勾起嘴角的笑脸,君言顿时挑起了眉毛。
“我劝你不要东张西望比较好哦。”
叙灯火笑着收回了手中的树枝,用其拍了拍手掌,像极拿着教鞭的魔鬼老师。
“你就用那个吗?”
其实从对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时,君言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尽管他手上拿着只是一棍形容成棍也不为过的木剑,但是相较于一根树枝而言应该还是颇具威力的。
“打架只靠蛮力?你以为你是那里的流氓吗?一言不合就先大眼瞪小眼,然后再骂骂咧咧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打起来,就只会用蛮力取胜?”
叙灯火取笑君言说。
君言想了想,觉得也是。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他哂笑,“还是说,你要教我怎么四两拨千斤吗?”
“你话太多了。”
叙灯火手中的树枝闪电般挥出,精准地打在君言的手掌上。
“喂!”君言痛呼一声,松开了手,手中的木剑落了地。
叙灯火理所当然地说道:
“敌人不会等你慢慢摆出架势,再出招打你,也不会和你先打一轮嘴炮……一般喜欢打嘴炮的人都会死于话多。”
君言皱起眉头,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反驳不了对方的话。他伸手想要去捡掉落地上的木剑,结果树枝又打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君言痛得缩手。
树枝反弹了回去,然后再变角落斜切了过来。君言本能地后退躲开了这一道斩击,破空的声音带着惊人的威势。
“你掉了武器,敌人也不可能会让你悠悠闲闲地捡回去。”
叙灯火嘴上如此说道,手中的树枝往前一戳。君言再次后退,但是对方的树枝像是倏地伸长了一样,点到了他的右胸。
也不知道如此纤幼的树枝是如何承载厚重的力道,君言像是被人全力打中一拳一样,身体狂地往后退去了好几下,左胸上却没有被重拳击中的钝痛,反而有着难耐的刺痛。
“想学打人,先学捱打!”
叙灯火完全没有体谅君言只是新手,手中的树枝夹带着破竹之势斩来。君言啧了一声,往旁边滚去,好不容易躲开斩击,却见树枝突然改变轨道,由纵向变横向,快如疾风地扫了过来。
“嗯……”
君言发出轻声低吟,才刚站起来的他右腿关节被击中,顿时单膝跪了下来。他反应过来时,树枝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七次。”叙灯火得意地宣称。
“你毒打了我七次?”
君言揉着被打痛的地方,不悦地反瞪过去。叙灯火睥睨着他,举起左手食指摇了摇,一副“你不行啊!”的气人模样。
“我是说,就你刚才的反应和表现,我已经杀了你七次。”
“……”
君言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多糟糕,也知道叙灯火的体术武艺远超于他,否则他刚才也不会一度产生自己其实是面对武士刀,而不是树枝的强烈错觉了。
“我毕竟是初心者。”
君言想要找回一些颜面。
“你确实是初心者,而且已经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
叙灯火把树枝收了回去,抱胸,闭上一只眼睛,只用剩下的一只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君言慢慢站起身来,然后变成半俯视对方。
“坦白说,就算你再勤力,也未必能够有所成效……嘛,不过你这种态度还是值得提倡的吧。虽然我更倾向于你用心学习如何运用白炎的力量,多于你来让我毒──咳,多于你来让我教你怎么打架。”
“……你刚才想说毒打吧?”君言耳朵可是相当灵光。
“那是你听错了。”叙灯火面不改色地说。
她刻意地咳了两声,强调说:
“这是你一再坚持的,我只是义务来教你的,可别给搞错了。”
就像是叙灯火所说的,这是君言自己提出的。
不能完全依靠白炎的力量,自己也得发挥某种作用才行,抱着这种有点叫自己难堪的想法,君言在早两天向叙灯火提出想要练习一下武艺。
叙灯火那个时候的表情可经典了。
她甚至没能顾得上游戏,任由画面由彩色变成黑白,目瞪口呆地转过头来盯住君言瞧,好半晌才伸手抚上君言的额头,用一副看待白痴孩子的眼神关心他是不是发烧了。
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客串一下武艺大师,答应教君言一些战斗方法。
其中固然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恶作剧考量,但是叙灯火也确实认同君言这种积极的想法。
理所当然地,在这件事上,有如先前所说的一样,她有着另外的考量。
君言已经过了最好的学武年龄,就算现在开始勤奋练习,也很难取得很好的成就。这无关于天赋,更多是因为根骨已经成形的问题,所以与其在学武上事倍功半,不如多花点心思学习如何使用白炎的力量比较好。
另一方面,叙灯火也理解君言的想法。
就像是她尽可能不去依靠“妖精印”一样,君言想必也是想依靠自己来发挥某些作用。这种想法很好理解,纵管有些天真,但是叙灯火却无法加以否定。
因为否定抱持这种想法的君言,就等同于否定她自己了。
“好了,再来吧。”
叙灯火捡起君言落下的木剑,抛了给他,再度抬起了手中的树枝。君言接下木剑后,却不知道摆出什么架势才好,只能呆呆地站着。
旁边一直旁观至今的孩童们早就因为叙灯火高强的武艺而双眼闪闪发光,但对于君言只能单方面捱打这件事,他们更鄙夷不了──他们看向君言的眼神可是清晰地透露着这一点。
真是变成猴子了,君言暗叹一口气。
“这玩意要怎么用?”他索性直接问道。
“圆圈圆圈交叉交叉,上上下下正方正方。”
“你游戏打上脑了?”
叙灯火又恶作剧了,君言白眼连翻。
“要是能像游戏那样子操作,刚才就是我毒打你,而不是你毒打我了。”
“……什么意思?”
叙灯火的脸色僵住了。
她打游戏很菜,这已经是连南宫绮罗都知道的事实了,但是她就是不承认,而且又很爱玩。
“我说什么,你自己知道。”
叙灯火笑眯眯地呵了一声。
“有毛有翼,识飞啦?”她又冒出粤语来,“老娘我打游戏系垃圾,甘又点?”
“听不懂。”
君言一句反呛回去,气得叙灯火冷笑连连。
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或多或少也学懂了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少女了。当然,更多时候是少女占据上风,而君言被迫于屈服于对方的“淫威”之下,然而他深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但,在那之前──
“又要威又要戴头盔,我瞧你有多少能耐。”
叙灯火二话不说挥动手中树枝斩来。
君言这次早有准备,撩起手中的木剑。他并非是想要迎击对方的斩击,反而抱着玉石俱焚之势,不顾一切往前。
叙灯火眼睛微微圆睁。
她斩出的树枝被君言用身体硬接了下来,对方忍痛一再挺进,斩出了手中的木剑。
他自认为这一击应该可以得手。
而后,他秒被打脸。
叙灯火没有急于回防,学着君言再度挺进,她用左肩顶住了君言下挥的手。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斩击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叙灯火笑了起来,“不过,话是死的,人要灵活变通。”
君言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继续进攻。他试图往后退去,争取距离再次用手中木剑攻击对方。
对方如影随形。
君言摆脱不了叙灯火的靠近,而后者似乎在戏耍他一样,无论他往左还是往右,抑或是往后,对方也一定以非常近的距离贴着他,他根本挥动不了手中的木剑。
“你……”
君言有些气恼。
可能是不甘心吧,也可能是怀疑对方真的在耍自己,他心想自己一定要讨回一些颜面,便不再躲避,直接往前挺了上去,打算抱住对方。
对方早有所料。
只见叙灯火身体猛地往下一缩,从他眼前消失。
他因而扑了个空,然后突然重心不稳──他左脚被绊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嗯……”他因为痛楚而轻声呻吟。
那可恶的树枝再次架在他的肩膀之上,君言抬首仰望,见到叙灯火依然挂着那副不知道嘲弄抑或是得意的嘴脸,叫他气不打一处来。
更丢脸的是,在旁边哗声连连的孩童们见君言如此不中用喝起倒彩来。
“你是男人吧!怎么被一个女孩打成这样子,赶紧站起来还手呀!”
一名缺了两只门牙的男孩手舞足蹈地说。
他身为男生明显为君言感到丢脸,又恨铁不成钢,想要后者站起来重振男生的风采。
男孩的旁边的一名女孩则开心地拍着手掌:
“姐姐好样的!快,这些男生就喜欢欺负女生,姐姐打得好!”
她双眼闪闪发光。
也许在她已经下定决心之后要成为叙灯火一般的人了吧。
“哈哈哈,你这小子行不行呀!连这些小鬼都在笑你了!”
“吃花生”至今的白炎更是毫没有共荣感,加入了取笑君言的行列。
“这些死小鬼头……”
君言脸颊抽动了好几下,但又不能真的和小孩计较。他用肩膀抵住上面的树枝撑起身体,重新握稳木剑,认真地看着叙灯火。
“再来。”
“还要再来吗?”
叙灯火意外地眨眨眼睛。
她认为君言会坚持不下去才是,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君言有时真的顽固得可怕。
“再来。”君言重申。
“好吧。”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叙灯火也没有拒绝之理。无论君言能够学到多少,能够成长多少,多多少少都会对以后的事情有一定帮助才是。
“你要是用木剑打中我一下,就算你赢,怎么样?”
叙灯火指着自己说。
君言沉默了一下,点了头。
“可以。”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双方的实力有天壤之别,君言自然是在“壤”的一方。但是,现实从不温柔,他必须坚持下去。
“喝呀!”
以前觉得出招前如此大喊很蠢,但是一旦喊了出来,确实有某种难以言明的力量由体内涌出。趁着这种力量,君言猛地挥出手中的木剑。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