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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近亥时,农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李清文悠然搬着凳子坐在门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正巧杜沫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一跃而起大步跨到杜沫面前,高大的身躯微侧,几乎要倾倒在她身上一样。
勉强往后退了两三步,警觉地看着他,“时候不早了,里正不回县衙去吗?”
李清文没有答话,屋内煤油灯散发的微弱光亮铺在他面颊上,轮廓也变得柔和。半晌,他才直起身,“县衙那么远,要我如何回去?今夜连月亮都没有,万一我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如何是好?”
一连串反问嗑瓜子一样噼里啪啦甩过来,杜沫竟无言以对:“你的跟班呢?”
“哦,他们还有事儿。”李清文得意地想:幸亏他聪明,早早地叫杜元那群跟班走了。
杜沫索性不理会他了,朝她和洛梓瑜住的屋子走去。李清文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依然喋喋不休:“小沫沫,怎么不说话了?我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收拾了那个不自量力的掌柜的。你还没有说,要怎么报答我呢。”
被他吵的实在没辙,杜沫转过身正对他,眼里满是无奈。
“里正想要我怎么报答?”她话音刚落,在浓稠的黑夜里隐约看到李清文笑的几近猥琐的脸,瞬间后悔了。
李清文手臂已经不安分地伸过来,绕到杜沫腰后,环住了面前的人。
杜沫眉头皱了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转身将李清文手反扣在身后,推了一把。李清文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抱怨道:“小沫沫,你不能温柔一点对我吗?”
“得寸进尺。”杜沫扬声道了一句,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她进了门,却发现屋内只是空点着煤油灯,没有看到洛梓瑜。杜沫也不知他伤成那样了,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走动。
打开装药的箱子,里面的药还是她最后一次给洛梓瑜上过药摆放的样子。一想到他还没有上药,杜沫不禁着急起来,到门前菜园子去找人。
终于体会到伸手不见五指是什么感受。纵使在自家菜园子,杜沫也走的格外小心。没有月亮或繁星的夜晚,黑暗从四面八方压过来,谁也不知黑夜中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东西。
正如此想,忽然从暗处飞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待到杜沫反应过来,已经被直直扑倒在地上。
粗重的喘息萦绕耳畔,那人手抚在杜沫颊上,轻轻摩挲。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直觉一样,只一瞬杜沫就确定面前的人不是洛梓瑜。她用膝盖顶在男人小腹上,手撑着地翻身而起。
男人还不死心,又追了上来。
方才不过是试探虚实,杜沫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握紧了双拳,正想把面前的人教训一番,手臂猛地被人朝后拽去。
杜沫一惊,刚想反抗,鼻尖嗅到一阵熟悉的味道,手上的力道顿时卸了下来。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她柔软的脸颊,那人身上散发出清淡的木香仿佛有能让人静心的魔力。她顺从地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人影上。
那人影就是刚才想揩油的人自然是李清文,把他昔日纨绔流氓的身份演绎地淋漓尽致。
脚步声逐渐近了,他不知道杜沫早就猜到是他,闭着嘴不吭声。
就在离两个人一米远的地方,李清文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向前栽倒,人瞬间凭空消失了。
杜沫怔了一下,转头看着面前的人。
洛梓瑜把她温柔的抱在怀里,生怕稍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一般。俯下身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在地上挖了个坑。”
他口中呼出的气均匀的喷洒在杜沫耳畔,声音温和悦耳,几乎要把杜沫融化。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不动声色推开了洛梓瑜往回走。
“嘶……”
洛梓瑜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却重重砸在了杜沫心口。
她瞬间不忍心扔下身后的人先走了,只好停下步子,搀扶着他同他并肩齐行。
李清文骂骂咧咧从泥坑里爬出来,把嘴里的泥吐出来,狼狈不堪走过来。看到杜沫身边站着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青黑。
只可惜在沉沉的夜色里,那两个人没有看见。
“里正,刚才那一嘴泥可好吃?”
洛梓瑜冷笑着,戏谑地问他,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夜中又显得熠熠生辉。李清文吃了哑巴亏,一嘴的软泥没有清理干净,说不出话,转身愤愤离开了。
回到屋子,洛梓瑜解开上衣,本该结疤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举动对杜沫造成了多大的视觉冲击,随手关上门,解开腰间细带,衣服顺其自然滑落在了地上。
完美的身材像雕刻出的一般,被柔弱的灯光染上了一层微黄。伤口横在腰上,渗出鲜红的血液,竟无端生出不可名状的美感来。
他走过去把草药从箱子中拿出递到杜沫手上,斜靠在床边,做好了任人摆弄的准备。
反而一直说要给他上药的杜沫突然变得不知所措来。
半晌,洛梓瑜低声提醒了一句:“该上药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出了门,用淘宝好不容易弄出来一瓶酒精,把酒精倒在小碗里,又端了回去。
酒精涂在伤口上的时候,杜沫明显地感觉到洛梓瑜整个人颤了一下,但又很快平静下来,任由她摆弄,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颜上,要把她身上的每个细节都刻在眼里似的。
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杜沫不禁抬起头,正巧对上了他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的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嘴角微扬,噙着暧昧的笑意。
杜沫慌忙移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要被这目光吸进去。
上好药,杜沫把洛梓瑜的衣裳随意扔到他身上,长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敷好了,把衣服穿好。”
她背过身不去看洛梓瑜。过了许久,才问道:“穿好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如同背对空气一样。
又迟疑了片刻,杜沫问了同样的话。但同刚才一样,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她正踌躇不决要不要回头,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纤细的腰被人紧紧揽着,脚下重心不稳,翻滚到了床上。
洛梓瑜压在她身上,墨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男人棱角分明的双颊。
杜沫尝试着挣扎,身前的人却纹丝不动,平静地看着她。她心跳越发快,几乎要从胸前跳出来。 带着淘宝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