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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的意有所指。
苏云霏理都未理她，目光微垂，冷静道：“女儿见桃夭摔倒了，怎么叫都不醒，一时情急，又想不出法子，就看话本子上常说，山上会有药草，采了就可以治病，女儿……”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像是羞臊了，好半天之后才小声继续道：“女儿上了山后，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也不知道药草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相信话本子上面所言，实在是太过天真。”
她又状似很小声的嘀咕：“可我也只有一些话本子看。”
林景茹脸色一阵难看，这死丫头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告了她一状。
感受到苏永昌的目光，林景茹捏了捏拳，强自镇定，看向苏云霏，很是痛心的说道：“四小姐，你的贴身丫鬟都已经招了，你还要编谎话到什么时候？”
她劝道：“四小姐你就好好和你爹认个错，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老爷心疼你，定不会把你送去庵堂清修，或是送到乡下庄子上吃苦的。”
苏云霏一脸懵懵的：“招了？招了什么？林姨娘这话我怎么听不大懂呢？”
这些时日，她还看不出桃夭的忠心才真是蠢货，与其说是桃夭招了，倒不如说是林姨娘想要诈她。
“四小姐你私下与男子见面，人证物证俱在，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么？”林景茹一脸痛心的质问。
“我何时私下与男子见面了？林姨娘这话张口就来，究竟是何居心？”苏云霏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难过道：“不久前，三姐姐才冤枉了我与赵云启私会，让不少世家小姐都看了笑话，这会儿林姨娘又来说这样的诛心之言。”
“你们母女两个是非要逼死我干净不成？”说着，她的眼里似乎含了泪，悲伤的掩面：“我知道你们都看我不顺眼，想方设法的让父亲厌恶我，企图把我赶出这个家，最好是死在了外面才干净。”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隐忍退步，这些年，我事事隐忍退让，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辩驳不解释，什么脏水污水泼在我身上，我都忍了认了。”
“我以为这样，你们就会容我留下，留在相府，让我还能够孝顺爹爹，孝顺祖父，我就已经知足了。”
她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孺慕之情，飞快的看了一眼苏永昌一眼，但是很快就又被掩了下去：“事到如今，姨娘竟然连一片安身之地都不想给我了吗？”
苏永昌自然没错过这个眼神，怔了下，一时竟然有些无言。
这些年因为他的刻意冷待，加上这个嫡女向来性子懦弱，从不与他亲近，每次到他面前应对都惧怕瑟缩。
时日久了，他也越发忽视这个女儿。
直到最近，她的性子突然转变，倒是大胆了许多，待他却越发冷淡疏远。
这仿佛……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露出这样的仰慕亲近。
苏云霏满目含悲，有怒也有怨的看着林景茹，质问道：“为何你们要对我赶尽杀绝，我苏云霏究竟碍着你们母女什么事了，你们竟然如跗骨之蛆一般，对我死死纠缠不放！”
林景茹被她眼中的气势骇道了，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气愤不已。
说起话来，语气也多了几分不客气：“四小姐自己做下这没脸没皮的事情，怎么也好怪我们对你赶尽杀绝？”
“我好心规劝你，不想你走上歪路不自知，到头来却落得这般埋怨，真真是委屈死人了！”林景茹掩面哭泣起来：“都说是后娘难为后娘难为，我今天才知，这话都不是骗人的。”
“林姨娘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苏云霏毫不留情道：“你只是一个姨娘，说起来好听算是丞相府里面的半个主子，说的不好听些，始终还是个下人。什么后娘亲娘的，林姨娘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你，你说谁不是东西呢！”林景茹咬牙道。
“难道你是东西？”苏云霏淡笑反问。
“我当然不是东西！”林景茹脱口而出，说完以后才觉后悔，转而更加恼恨苏云霏了，这个死丫头竟然敢骂她！
“林姨娘有自知之明就好。”苏云霏面色清冷，转过眼不屑在去瞧她。
“老爷……”林景茹见不惯她这幅样子，更咽不下这口气，顿时含着万分委屈，求助地看向苏永昌。
向来吃这一套的男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理她，而是看向苏云霏，面色严肃：“我只问你，今晚和你见面的男子是谁。”
苏云霏咬着唇，没有回答。
她现在还有些摸不准苏永昌的意思，她身上穿着周王的外衣，这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了。
若是说没有和任何男子见过面，这男子的外衣是怎么回事？
不管解释哪一个，都很麻烦。
苏永昌很有耐心。
林景茹却没有这份定力，在她看来，苏云霏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心虚了，于是就乘胜追击道：“四小姐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自知丢人现眼，害怕老爷责罚？”
“其实四小姐也大可以放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老爷的嫡女，只要那人是你真心喜欢的，哪怕是丑点，穷点，没有什么正当营生，这些都不要紧，相府没那么深的门第之见，只要你喜欢想嫁给他，我们就不会差了你的那份嫁妆。”
“若是四小姐不愿意嫁，无论是去庵堂清修还是去乡下庄子修身养性，都会有人打点妥当，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景茹眼中是难以遮掩的得意。
苏云霏冷眼瞧着她，声音淡淡的说道：“知道，姨娘这是在说你不介意我嫁给一个又穷又丑的人，不知道的，看了姨娘这幅了如指掌的样子，还得以为是姨娘找了什么人过来配合你演戏，想要毁我清白呢。”
被戳中心事，林景茹面色一僵。
苏云霏神色坦荡，看着苏永昌道：“这件事，女儿只能说给父亲一个人听。”又补充道：“若是父亲不同意，那女儿就是被冤枉死，也断不会开口吐露一个字的。” 王妃训夫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