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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管“嘻嘻”笑起来,说:“太后想的是什么,老奴打听的结果就是什么。”
“天赐不是孙稳婆的亲孙子?”
“太后,就孙稳婆这么粗鄙的相貌,生得出天赐那样的亲孙子?乡邻都说,孙稳婆的儿媳嫁进孙家多年,一直不会生育。后来,孙稳婆不知从哪里抱回来一个婴儿,对外谎称是他们家亲生的。可这没有十月怀胎生的亲儿子,谁信呢?”
太后两眼放光,说:“哀家就说嘛,这孙稳婆眼神游离,讲话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闪烁其词。哀家就疑心,这孙子不会是亲生的!果然被哀家猜中了!”
李总管笑笑,说:“太后,这个天赐,十有八九就是苏家的后人!您整日盼孙子,这下好了,一下子有了两个孙子!”
太后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她不放心地说:“李总管,你真的能断定这是苏虞的儿子?”
李总管拍胸脯说:“太后,老奴看着皇上长大,他到鑫国做人质之前,老奴没少抱他!这个天赐,跟皇上那时候一般无二!错不了!”
太后担忧地说:“不过……孙稳婆不愿意讲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又该如何?”
李总管笑了,说:“太后,这不是您考虑的问题。您只需将皇上找过来,让他亲自看看天赐。皇上若确认这是他亲生儿子,就有的是手段要走孩子。哪怕是抢,都要把孙子给您抢回去的!”
“那可不成!千万不能吓着孩子!再说,孙稳婆把孩子养大不容易,总得给人家点补偿。”
“太后真是菩萨心肠,您放心吧,皇上办事,您还不放心?”
于是太后便命人快马加鞭去追赶苏虞回来,自己则先在永康城里找了个好点儿的客栈,暂住下来等候。
太后派出的人,在两天后回来了,却并没有带回苏虞,只有苏虞的一封书信。
太后打开书信看了看,气得将信扔到地上,简直要暴跳起来。
李总管从地上捡起信,打开看了下,安慰太后说:“皇上年少轻狂,在外面偶尔贪欢,可能过后就忘了,所以皇上才说不可能有儿子。太后不要生气。要不……咱们先回京,等见着皇上,好好跟他讲讲,他一定会来接这个皇子的。”
太后听到这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些。
可是,太后又想了想,迟疑地说:“哀家实在舍不得离开天赐,不能把天赐带回去,哀家就不回宫了!”
李总管赶紧迎合说:“太后别着急,那咱们再合计合计。”
于是,李总管和太后就商商量量的,筹划着如何能要回天赐。
商量来商量去,一直每个两全之计。
李总管就说:“太后,索性这样吧!等明天,咱们再去找孙稳婆,就单刀直入地跟她谈!太后要回自己的亲孙子,她总不能不给吧?大不了多给些银两,补偿她们就是了。”
太后听到这话,气才顺了。她答应下来,让李总管明日早早准备。
太后躺在床上,想着她的孙子天赐。
她想想,笑笑,眼前一直浮现着天赐蹒跚走路的可爱模样,还有对刀剑玩具的痴迷。
“这么小,就跟他老子一样了。”
太后笑得咧开着嘴。她想想苏虞小时候的模样,再想想天赐的俊模样。渐渐地,困意袭过来,太后的意识模糊了……
“奶奶!奶奶!”太后听到有人叫她,忙张开眼睛,见天赐惊慌地向她跑过来,“奶奶!我怕!”
太后赶紧抱住天赐,哄他说:“不怕,不怕,有奶奶在呢!”
这时,太后看到天赐后面有一群黑影追了过来,他们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
太后一紧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是自己做了个噩梦。她的心跳得慌乱,身上汗涔涔的。
此时,外面打了四更鼓。
太后再也睡不着,就吩咐李总管,立刻动身前往丰乐村。
车辇进入了丰乐村,直奔孙稳婆的家的方向而去。
太后心里着急,掀开车帘往外看,就见村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暗暗祈祷说:“菩萨保佑,千万别是孙稳婆家出了什么事!”
太后又宽慰自己说:“你一定是担心过度了,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呢?!”
车辇在孙稳婆家门前停下来。
当太后走下车辇,抬头观望的时候,太后两腿一软,身体瘫了下去,心也揪到了嗓子眼儿上。
李总管早有防备地搀扶着她,一声也不敢吭。
原来,孙稳婆家的院落,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的废墟,只剩下短短的一段残墙,像个土堆成的墓冢。
院落里面一片焦黑,房间已经全部塌了,掉在地上的房梁已经被烧成了少半截黑炭,还往外冒着黑烟。
有很多人正在清理现场,外围还远远站着看热闹的村民,低声谈论着。
太后全身哆嗦,牙齿“咯咯”地打战,身子向后仰着站不起来。
李总管派去打听情况的人回来了。他向太后和李总管禀报说:“太后莫急,天赐没在里面。”
太后这才站起身了。她赶紧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起火了呢?天赐现在在哪儿?”
李总管说:“太后,村民说,昨夜这个院落突遭大火,起火原因不明。村民清理了现场,发现有两人葬身火海,村民已经辨认出是孙稳婆的儿子儿媳……”
“那天赐呢?孙稳婆一定带着他,把他带到哪里去了?”太后焦急地问。
“太后,火场里没有别人了,所以,孙稳婆没事,她一定带着天赐逃出去了。”李总管字斟句酌地说。
“逃到哪里了?有谁看见她们了吗?”
“看到了!太后。最早喊人救火的就是孙稳婆。可是,村民扑灭大火,房子都塌了,又发现里面的人都不行了。族长就带人清理现场,刚开始还有人看到孙稳婆抱着天赐在哭天抢地的,后来……就找不见她们了……太后别担心,老奴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了,一定能将天赐找回来。”
这样的结局虽然不够好,但总算是给太后留下了点希望。
太后留在客栈住了几天,等待着找寻孙稳婆的消息。
后来太后身体每况愈下,孙稳婆又音讯全无。李总管好说歹说,总算劝得太后同意返京,在京城等待消息了。
太后一回到梧宫,就病倒了。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