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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楠“哈哈”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只差从树枝上掉下来了。
葴凝也撑不住笑起来。司空瑾一直在拉她的裙角,让她下来接替自己捉人。
葴凝从枝条上下来,接过汗巾,蒙在自己眼睛上,说:“司空瑾,藏好了,我要捉你去了。”
只听得脚步声似风吹草叶沙沙而过,轻快敏捷,如水滴落入湖中,瞬间就静寂无痕了。
葴凝往声音消失的地方摸索着走去……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葴凝又捕捉不到细微的声音,跟个无头苍蝇差不多。
幸好司空瑾没沉住气,大概是他看到葴凝接近,有些慌了,突然从葴凝前面经过,跑向另一边。
脚步声响起的时间只有一瞬,而且司空瑾似乎还遇到什么麻烦,脚步声中间停止了一下又继续片刻,声响才消失了。
葴凝判断司空瑾就在自己右首几步远的距离,于是快速向右走几步,伸手摸索。
她触碰到了一个人。
“我捉住你了!”
葴凝兴奋地叫出来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捉住的,是一个大人的手臂。
葴凝向上摸到对方的肩,比自己高一头。
这是何其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葴凝几乎要叫出苏虞的名字!
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捉到的这个人,是——司空楠。
“司空?!你怎么从树上下来了?”
葴凝边说话,边拉掉了蒙在眼上的汗巾。她歪着脑袋看过去……
在葴凝的灼灼目光下,对方显得有些窘促,幽邃如深潭的眼波往这边飞快地瞥一下,就迅速冷彻地望向了别处。
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南王,你也出来了?里面人多,喧闹得很,我们出来透透气。看来你也不喜欢热闹。”
南王微微一笑,还未来得及答话,司空瑾拉住他,向他下了战书:
“我还要跟你再战一回!抽出你的剑!”
司空瑾摆开架势,小动作有模有样的,一柄小木剑指向了南王。
“对付你还用得着剑吗?直接出招吧!”
南王见司空瑾的剑刺过来,就微微一闪身避过,在司空瑾剑术上出现疏漏的时候,南王就给他指正,还教给他一些高招。
司空楠跟葴凝远远看着,说:“南王功夫实在是不错。对了,葴凝,这个南王……是不是对你有意,想追求你?”
一股热流迅速袭上葴凝的耳根处。
葴凝平复了情绪,淡然说:“你胡说什么呢。苏虞一走,我的心就死了。像无根之萍,随水飘零,也不过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风花雪月一类的事,早就跟我没有相干了。”
“葴凝,你怎么可以这样委屈自己呢?苏虞在时,我争不过他!可他现在离开你了,你也不能辜负了锦绣华年。葴凝,答应我,留下来,做我的皇后!”
“你中剑了!我刚才刺中你了!”
司空瑾兴奋的喊叫声闯过来,司空楠和葴凝不由地往那边看了看。
“葴凝,”见那边又恢复了较量,司空楠接续了之前的谈话,“我一直没顾上告诉你,我现在的皇后,是当年跟苏虞和谈时他逼我立的,我马上废了她!”
“司空!你要我跟你讲多少遍呢,我都懒得跟你费唇舌了。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搭理你了。”
司空楠耸耸肩,不作声了。
“皇上,原来您在这里。梧国的使臣求见您,说有一封武威王的书信呈上。”
司空楠的贴身随从过来禀报说。
“带他到书房等候。”司空楠说着,拿眼瞅瞅葴凝,说:“你在这里帮我照顾司空瑾,我去去就来。”
在司空楠雅致的书房里,梧国使臣深施一礼,恭敬地呈上了一封书信。
司空楠打开看了看,沉吟起来。
原来武威王在信中,先客气地拉关系,指出梧国、玮国两国乃是亲戚之国,应该齐心联力。
然后,武威王提起了最近西北边境的叛乱,说南王势力渐炽,如日中天,形势危急,并警戒说:养虎遗患,将来必受其害。
武威王信的最后,要求司空楠趁南王不备,暗设机谋,将其除掉,以绝后患。
使臣见司空楠执信深思,似犹豫难决的样子,就劝说道:
“国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南王与梧国和玮国都临界,他野心勃勃,大有吞并天下之志。国主若坐视其成,只怕他将来成了气候,国主悔之晚矣。”
……
司空瑾停止了跟南王的争斗,四下观望,找不到司空楠,就朝着葴凝跑了过来。
“母后,我父皇呢?”
葴凝红了脸,说:“司空瑾,以后你不要叫我母后,你叫我姨娘吧!”
司空瑾莫名其妙,可他还是改了口,问道:“姨娘,我为什么打不过那个将军呢?”
葴凝不禁往“那个将军”那边看了一眼。
“那个将军”很随意地靠着树,若无其事地摆弄着他的剑。
“瑾儿,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能打得过他了。”
“我还小吗?我已经长这么大了!”
葴凝笑了,说:“还得再长啊,像这棵树一样高才行呢!”
司空瑾抬头望这棵树,他忽然指着树上说:“姨娘,我吃掉那个果子,是不是就能长得跟树一样高了?”
葴凝抬头看,果然有一颗红艳艳的果子悬在枝头。
“你等着,姨娘把果子摘下来给你吃。离远点儿,当心落叶迷了眼。”
葴凝爬上了枝头,又拉着枝条向更高处攀登。
“咔擦——”
清脆的折断声,葴凝一脚踩空,像石头一般重重地跌下树来。
葴凝下意识地用手去抓,想抓住什么枝条拯救自己,还好,她手指抓住了什么软韧的东西,于是她死死地揪住。
葴凝的身体被什么托举了一下,没有直接坠落地上。可她站不稳,于是死命地拽着抓住的救命稻草。
只听到清晰的“嘶拉”一声,好像精瓷碎裂般细微,又像裂帛一样动听。
葴凝站稳了身子,才发现那真的是“裂帛”。
在她手里,还抓着一条被扯烂的丝帛,丝帛边缘部分的纤维错杂,面前人的衣袍被扯开了,向外翻开着,内边怀中的口袋撕裂敞着,显然,她手里的那一绺,就属于这口袋的一部分。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