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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乐先是吃一惊,暗想:“这也太巧了!不管是真是假,还是送泽莘籽儿的事要紧。”
施乐说:“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施乐拿出父王给的金牌,将跟着自己来的随从送出城,交待一番,看他们安全地远去了,自己才放下心来。
施乐拨转马头,往皇宫里驰去……
施乐来到光华殿,见父王坐在桌前饮茶,徐贵妃在一边陪着。
“父王,听说您摔伤了?要不要紧?我给您看看。”
“只是摔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是你母后大惊小怪了。”
施乐见父王讲话懒洋洋的,目光有点迟滞,不像平时那样精神奕奕。
徐贵妃陪笑说:“皇上,臣妾不是太担心你了吗?!施乐,快坐下。你好久不来,皇上难免思念你。今日皇上设了家宴,你陪着父王好好说说话。”
施乐挨着贵妃坐了下来。她打量着父王。
刚来问父王要草药的时候,她还觉得父王言辞爽朗,精力充沛,讲话中气十足的。
可现在坐下来仔细端详时,才发现父王头发又花白了不少,脸色有些晦暗,眼睛里的神情也离散恍惚,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施乐心疼起来,适才心内对父王的怨怼,也减弱了不少。
不过,施乐还是委婉地提起了她在英林后花园的发现。
“父王,您为什么授意英林离间梧国和玮国的关系?您是各国盟主,不是应该维护各国的和平吗?”
鄂布望望施乐,说:“施乐,各国之间的事,你不懂,这也不是你操心的事。今天,父王想跟你谈一些私事。”
鄂布瞅了一眼徐贵妃,徐贵妃会意,赶紧开口了:
“施乐,你父王今日,是想跟你谈谈你的婚事。”
“婚事?”施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王,母后,我现在是梧国的皇后,还谈什么婚事?!”
“施乐,你先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
徐贵妃又瞥一眼鄂布,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别扭。
施乐根据她讲出来的话,理解了她那种神情的原因。
徐贵妃说:“施乐,你也知道,你父皇目前膝下无子,皇位空悬,这对国家来说,是个极不稳定的因素。皇室后继无人,会导致国家根基不稳,民心涣散,还会招致别有用心的人的觊觎。”
施乐说:“父皇和贵妃娘娘青春正盛,父王后宫也有多位娘娘,皇室日后一定会有子嗣的,父王和母后不必为此烦扰。”
鄂布不耐烦地截断了施乐的话:“施乐,为父主意已定。你此次回来,就不要再回梧国去了!你是父王的施乐公主,理当为黎塘的政事尽心尽力。父王想让你跟英林圆房,英林文韬武略,非同常人,又对你一往情深。他若做了朕的驸马,朕将来就把王位传给他……”
施乐脑中“嗡”的一声,父王又讲了什么话,她都听不到了。
施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不可思议的话,会从父王的口中讲出来。
施乐现在才发现:她之前对父王的认识,实在是太肤浅、太不全面了。
施乐一直认为,她的父皇是一个慈爱、公正、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当世英雄。他的形象那么光辉、高大。施乐为有这样的父皇,心中充满敬慕和力量。
可是现在……
说他蛮横霸道、诡诈阴险,都不为过吧?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江山承继,牺牲女儿的幸福呢?!
施乐又怎么会任凭父皇摆布自己的命运呢?
“父皇,您宫中未嫁的公主,不下十位吧!哪一个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呢?……”
施乐话未讲完,就看到一个內侍进来禀报说:“皇上,贵妃娘娘,徐将军奉旨到了,现在光华殿外。”
“请他进来吧!”鄂布说。
徐贵妃眼睛往外瞥了一下,伸手握起了桌上的酒壶,斟满了四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在施乐的面前。
这时英林已经进来了。徐贵妃热情地招呼他入座。
英林在施乐旁边坐了下来。
施乐浑身不自在,也只得微笑着向他致意。
“英林哪,刚刚还在说你,这话音还没落到地上呢!”徐贵妃满面堆笑,给英林面前放了一杯酒。
徐贵妃将一杯酒呈给鄂布,自己也端起酒杯,说:“咱们一家,好久都没像现在这样团聚了。今天高兴,本宫敬诸位一杯酒,祝愿皇上身体安泰,祝愿大家都幸福吉祥!来,施乐,端起杯子,咱们共饮一杯!”
大家碰了一杯,徐贵妃就先将酒一饮而尽。
徐贵妃向大家展示了空酒杯,示意大家都饮尽。
英林一扬脖,那杯酒就下了肚。鄂布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施乐心里有未尽之言,此时不方便讲,憋在心里好郁闷。她又不想扫大家的兴,正好借酒浇愁,也将杯中酒喝完了。
“好!好!”徐贵妃看到大家都饮了酒,如同自己功德圆满了似的,“吃菜!今天的菜是本宫亲自安排的,都是施乐喜欢吃的。施乐多吃点!”
英林笑道:“姑母可真是偏心,就知道疼施乐。侄臣也跟着沾沾光吧!”
徐贵妃也笑了:“不是本宫疼施乐,是施乐招人疼。虽说施乐不是本宫的亲生,可本宫对她的心,比亲生的还要亲呢!”
英林也附和说:“施乐对英林有救命之恩,英林没齿难忘,今后一定保护好施乐,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好,好!”鄂布说,“一个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一个是我最倚重的心腹大臣。朕有你们,就高枕无忧了。”
英林挑了几个菜,给施乐夹过来,体贴地说:“施乐,尝尝这个,咱们黎塘的特产,在外面很难吃到的。”
施乐看了一眼,并不去动那些菜。
鄂布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英林,你搬来皇宫住吧!施乐也在这里,你们闲了,可以一起游个园,说说话。”
施乐实在忍无可忍,站起身来说:“父王,母后,我吃饱了,想休息一会儿,失陪了。”
施乐也不管父王会不会生气,也不去看贵妃错愕的眼神,她已经决定:立刻从这里离开,不辞而别!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