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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萨朗城已经人山人海了。
城里东西南北四大官办医馆前面,都排了长长的队伍。有很多都是不远千里来这里求医的。他们扶老携幼、拖儿带女,星夜兼程,慕名来这里求药神娘娘为他们解除病痛。
医馆早受了施乐的交待,医官春风满面,亲切和善地对待来自四方的求医者。
经过四大医馆的筛查,医官束手无措的疑难杂症,就发给患者一个牌子,由专人带领着,到药神娘娘那里去诊治。
初一这一天,是施乐最繁忙的一天。
施乐永远都忘不了:在二月初一,她心爱的苏虞遭人下毒,永远离开了她。
施乐把免费救治众生的日期定在每月初一,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她的爱人。
病患治一个,好一个,看到愁眉苦脸前来,喜笑颜开回去的病者,施乐心里也非常欣慰。
又有一个患者坐到了她面前。
患者将胳膊放在桌案上的脉枕上,等待施乐诊脉。
施乐将手指按到他腕部,为他诊了脉,说:“气机郁滞,疏泄失常,应有胸腹闷胀窜痛之症,且心烦易怒。此为情志抑郁、久聚不疏所致。我为你开一药方,可以活血软坚、疏肝解郁。但你也要豁达些,切莫郁积小恩小怨,反倒连累身体。”
施乐讲完,就拿起桌上的笔,为他写药方。
因为院子里微微有风,施乐写字的时候,那纸被风刮得翻卷起来。
病者很有眼力见的,见状慌忙伸手,帮施乐压住纸边的一角。
施乐写完一行,又蘸了墨,从纸端开始写下一行的时候,她无意中瞥了一眼,握着笔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施乐望见了病者修长白皙的手。
可这双手的主人——那个衣衫褴褛的病者,一看就是穷苦的庄稼汉。
庄田里的农夫不分冬夏在地里操劳,皮肤应该黝黑、粗糙、双手重茧累累的。
可这名农夫,因何长着这样一双颇显白嫩的手呢?
施乐按捺住好奇心,将药方写完,这才抬头去看病患者的模样。
见他头脸包得很严实,只露两只乌黑的眼眸在外面。他的眼神从容笃定,没有丝毫农夫常有的惶恐、不安以及卑微的神情。
施乐意识到此人应该有些来历,于是试探道:“方才我所言先生的症状,可有疏漏?”
对方点头说:“有。日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坐卧不宁,了无生趣。”
施乐说:“如此,容我再为先生切脉。”
对方又把胳膊放在了脉枕上。
施乐这次检查的重点,是他的手。
施乐轻轻捏了患者的手腕,将他的胳膊翻转过来,就仔细察看他的手。
这一看,施乐脸色大变。
患者的手指修长纤细,白皙洁净,又细腻嫩滑,看上去非常养眼。
施乐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贴在他手掌上比了比,他的手指刚好高出一个指节。
施乐惊愕地抬眸盯着对方。
从刚才的接触中可以看出,此人举止敏捷,谈吐文雅。
他稳稳地坐着,看得出他的身量很高。他那对黑眸,清澈深邃,含蕴丰富,让她有种熟识、亲近的感觉。
他为什么包得这么严实?不愿被自己认出来?
施乐心中狂跳起来。
“难道他是苏虞?!是苏虞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法直面她,所以才乔装来跟她会面?那双手,分明是苏虞的手!”
施乐禁不住紧紧握住了那只手。
潮水涨上了施乐的眼眸,那里波光潋滟,柔情绵绵。
“苏虞,是你吗?我知道你没死,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不是你,苏虞?”
对方眼眸里,闪过了一缕不忍。
“施乐,苏虞已经不在了,你接受现实吧!”对方不再掩饰他的声音,这原声一出,马上被施乐识别出来了。
苏虞不会叫她“施乐”的,这个乔装的人,是她讨厌的南王。
施乐接受不了强烈的心理反差,刚刚燃起的满腔热望,一下子破灭成灰烬了。
一颗失望哀痛的泪珠,从施乐的脸上缓缓地滑落了下来。
这次,施乐的手被南王反握了。
“施乐,别难过,我会代替苏虞照顾你的,我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你!施乐,你诊治得很对,我为你生了病了,你为苏虞也病成这样,不如我们同病相怜,我一定保护好你,让你快乐地……”
施乐甩开他,说:“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又是这话!”南王被激怒了,“你见死不救,我会死的!我的生死你不在乎是吗?!你不是药神娘娘吗?!你不是悲悯众生吗?!为什么你眼看着我受罪吃苦,你却心如铁石?!”
“来人!”
施乐喊了一声,立刻进来了两名侍卫。
“带这个人去抓药,这是药方!下一位!”
南王被侍卫赶了出去,医官将药抓好,将药袋塞到他怀里。
南王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施乐刚才握住他手的情景不住在他脑中回放,那是好迷醉的感觉啊!
不知施乐为何又把他误认成苏虞,难道他跟苏虞有某种相像之处吗?会是哪里呢?
如果我是苏虞,该多好啊!被施乐这样痴情地爱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南王回到了营帐,抱着三个药袋。
“来人,叫医官把这个药煎了,我要服药。”
南王身边的一个副将纳闷了,问道:“大王,您不是借此机会去见施乐公主吗?怎么还真的拿了药回来了?!”
南王见他道破真情,红了脸,笑笑说:“假戏真做嘛,我身体确实也有诸多不适。再说了,药神娘娘开的药,能不喝吗?”
于是副将赶紧拿了药,去找医官煎药去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我真的会煎熬死的!我这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啊!我好想见她,想得要发疯了!”
南王辗转反侧,眼前晃动着施乐的影子,身体躁动得厉害。
他握住项间施乐的玉坠儿。
那玉坠儿盈翠、温润,精巧别致,就像施乐那小美人一样。
南王把玉坠儿贴在脸上,握在心口上,想象着抱施乐入怀,将她压在身下的快乐……
“我该怎么做?!”南王想,“我怎样才能将施乐弄到手?这实在是太难办了!”
难度虽大,但南王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做点儿什么。
忍受,不是南王的本色,征服,才是他的天性!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