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葴凝端起药碗，给司空楠喂药。
司空看见葴凝脸上的泪痕，微笑了。
“葴凝，要是能得到你的眼泪，我死了都是开心的。”司空楠有气无力，声音微弱，可还在调侃。
“你胡说什么呢？有鬼药王的关门弟子为你诊治，你死不了。”葴凝嗔怪地打趣道。
“葴凝，你别难过了。苏虞恨我，是他觉得我夺走了你。既然你和他已经分开了，就跟我在一起吧！好吗？你答应我，我不用吃药，病就好了。”
葴凝笑了，说：“司空，病成这样了，还油嘴滑舌的。赶快把药喝了！”
司空楠听话地把一碗药都喝干净。他看着葴凝，心里暖融融的。
“葴凝，我问你一句话。现在，我和苏虞在你的心目中，各占几成的分量？”司空楠又问道。
“司空，你在我心里，占足了十成的分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的情意，就像对亲兄长一样的。”
“葴凝，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话。”
“可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司空楠不说话了，沉默良久，他又问：“你还不能忘记他吗？他对你……已经这样绝情了，你还在想着他，对吗？”
葴凝锁紧了眉头，难过地说：“他已经变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人。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苏虞了……”
“是啊，人是会变的，感情也是会变的。葴凝，是不是有一天，你对我的感情也会变，变成男女之间的感情呢？”
“这个不可能的！”葴凝抢过话头说。她好像意识到这样讲太生硬，赶紧又解释说，“我们从小的感情，会一成不变的，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兄长。司空，你别再徒劳地等我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不知有多少贤淑的女子，在盼着你的垂青呢！”
司空叹口气，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葴凝嗔视着他，说：“你别执迷不悟。佛家人常说：放下执念，万般自在。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跟苏虞之间有生死一战，不是我死，就是他亡。那么，葴凝，你心中做何选择？你希望……是我死吧？”
葴凝吃惊道：“司空，我只愿永远不要有这一天！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人受伤。你只是随口说说的，对不对？你不会真的有此想法吧？”
司空楠摇摇头，说：“我不是随口说的，现在形势就是这样。苏虞夺了我的三个州府，目前还在围攻我的京城。原本这次会盟，你父王就是想要阻止各国的干戈攻伐，可是，还没等调停好，我就……被投毒了，只好不了了之。”
司空楠看看忧心忡忡的葴凝，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葴凝的药剂果然效果显著，司空楠服用了两天后，各种不良症状都消失了，他褪去了病态，重新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朗俊秀。
两路人马也到了各奔西东的地界了。
葴凝怕司空楠苦苦挽留，早早地给他备好了几服药，悄悄留书告辞了。
葴凝跟随苏虞返回梧国。
苏虞安排了马车，跟她同乘。
葴凝一直沉默着，也不跟苏虞讲话。
苏虞时不时地瞥她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又忍住了。
车厢里的空气沉闷、僵滞，苏虞终于受不了了。
“葴凝，你不愿意跟我回来，是不是？你心里委屈，你想跟司空楠回去做他的皇后是吗？！我也可以……”苏虞话说了一半儿，不知什么缘故，又咽了回去。
“葴凝，你别做美梦了！司空楠自身皇位都坐不稳，哪里能兑现他对你的承诺？我告诉你：用不了多久，我的军队就会攻下他的京都永康府！只要我愿意，我会继续攻下他的城池……”
“你收手吧！”葴凝听不下去了，“两国交兵，死伤多少将士？！你为什么欲壑难填，得陇望蜀？！这样穷兵黩武的，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苏虞瞅着葴凝的脸，察看了一会儿，说：“你是为死伤的将士讲话，还是为司空楠讲话？我不会收手的！我要让司空楠付出代价！”
葴凝心头一紧，后背发凉，手也在微微发颤。
“苏虞，你要让司空楠付出什么代价？他已经中毒了，身体那么虚弱，你还不肯罢休？！你这样一意孤行，会触犯众怒的！”
“怎么了？你心疼了是不是？！他中毒跟我无关！一定是他处处留情得罪了别人，是他自作自受！他敢动我的女人，这笔账，没那么好还清！”
“苏虞，司空楠跟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一直视他为兄长，没有男女之情……”
“视他为兄长？哼，”苏虞冷笑着，捏住了葴凝的下巴，说：“那天，我看到你的兄长……”苏虞责难、锋利的眼神切入了葴凝的眼睛里，“搂着你……他对你做的事，是兄长对妹妹做的事吗？你拿我当白痴哄吗？”
苏虞说着，往葴凝的唇上瞄了一眼。
“那你拿我当什么？也是兄长吗？好，让我学学你那位兄长，对你做点什么，我知道，你很喜欢……”
苏虞用胳膊箍住葴凝的脖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动弹，他俯身吻了下去。
葴凝的唇像丝帛一样柔滑，苏虞含住她的唇，摩挲着，舔舐着，葴凝试图推开他，她身上的淡淡的药草香扑入苏虞的鼻中，苏虞意醉神迷，血往上涌，有一种想把她吞进肚里的冲动。
苏虞去撕葴凝的衣服，葴凝抱着胸死命护着，不让他得逞。
“同样是兄长，怎么只让他碰?他比我厉害吗？说！”
葴凝恨他这样不可理喻，骂道：“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苏虞听到葴凝骂他“疯子”，倒想起在黎塘时，葴凝失忆，骂他疯子的情形。
虽然那时候葴凝不认识他，可毕竟心中还有希望支撑着。可现在呢？
两人虽在一起，葴凝的心却远离他了，两人的感情空前恶化，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想个办法。”苏虞思虑着。
马车往前行驶着，车轮一圈一圈，周而复始地转动着。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