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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老衲稽首了。施乐公主,老衲在此地迎候尊驾,已经等了二十载了。”
此语一出,如同惊天霹雳,震得三人都呆傻在那里。
苏虞听这话大有深意,应该与葴凝的身世有着密切关系。他心里一喜,精神为之一振。
玄黄师尊说:“公主请屋内叙话,随我来。”
葴凝看一眼苏虞,跟着师尊走进房间。
苏虞和司空楠跟在葴凝身后,走了进去。
师尊请他们就坐,让人奉上香茶。
“请各位施主品尝一下,这是老衲亲自用山泉水烹制的养生茶”。玄黄师尊笑容可掬地说。
葴凝看看茶杯里的茶水,清澈晶莹,微微呈淡红色。她迟疑地瞄了一眼苏虞。
苏虞已经把杯子端在口边,呷了一口。
苏虞点点头,赞道:“清冽甘美,温润醇厚,果然好茶!”
苏虞说完,将茶一饮而尽。
玄黄师尊爽朗地笑起来,又让人给他的杯子斟满。
师尊屏退小童,只留下他们三人。
师尊说:“今日几位贵客临门,老衲特意命人取了山泉水,为你们烹茶。刚才茶未备好,因此没让施主进来,施主莫怪。”
苏虞和司空楠忙说:“无妨,无妨。”
师尊仔细打量着葴凝,赞道:“施乐公主丽质天成,气韵不俗,颇具皇家的气派风范,难怪你父王如此宠爱。”
葴凝听他提起父王,忙问道:“师尊认识我父王吗?”
师尊点头道:“当然认得。实不相瞒,老衲原是黎塘国人,出家前,是你父王的堂弟,在你父王身边做贴身侍卫。”
众人都觉得非常意外。
葴凝听到此话,忙离座叩拜说:“原来是叔父大人,侄女这厢有礼了。”
玄黄师尊将葴凝搀扶起来,说:“无需多礼。老衲已经脱离红尘,成了仙家之人,与俗世无牵无绊了。”
师尊接着说道:“二十年前,老衲受国主差遣,来到这莲花寺住下。也是老衲命中与佛有缘。老衲到此佛地之后,受寺院原住持的渡引,半路出家,成了佛门弟子。”
苏虞问道:“请问师尊,黎塘国主差遣您到此莲花寺,所为何事?”
师尊看看苏虞,说:“这件事,跟你此次上山来的目的,是有关联的。”
苏虞心里微微一震,他拱手道:“师尊果然是世外异人,还望师尊实言赐教。”
师尊稍一颔首,说道:“施乐受封黎塘公主,乃是完璧归赵。只是国主有所顾忌,讳莫如深。玄黄不忍拆散有缘人,令真相石沉大海。”
苏虞听得明白,合掌低首说:“多谢师尊。”
司空楠听得一头雾水,他诧异地看看苏虞,又疑惑地望向师尊。
“二十年前,黎塘国主收到一封短信,上面只有几个字:‘两个月之后,莲花寺接子。’
因为担心消息泄露,国主只回复了三个字‘找住持’。
没多久,我受国主委派,来到了这莲花寺。我将此事交待给住持,就在寺院中住了下来。”
师尊看一眼葴凝,说: “然而,两个月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我一直等了二十年,这一天才等到了。”
苏虞微锁浓眉,问道:“师尊如何判断:葴凝——也就是施乐公主,就是当年莲花寺所要接的孩子?”
玄黄师尊微微一笑,说:“问得合理。国主做事极为严谨,当初他命我同送信人一起,当面将回信呈交给写信者——梧宫惠妃。老衲因此断定:莲花寺所接之子,定是惠妃与国主之子。”
苏虞沉默了。
仅仅如师尊讲的这些,证实葴凝的身世,似乎仍嫌不足。
玄黄师尊显然看出了苏虞的疑虑,他说:“后来惠妃从梧宫逃出来,诞下一个女儿没几天,她就不幸病故了。只是……这件事情我国主当时并不知晓。
莲花寺没等到她们母女,国主派人打听惠妃的下落,并无结果。直到第二年,国主在街巷中偶遇惠妃的贴身侍女,侍女说惠妃不在了,孩子也没保住。
国主沉沦了好久,后来派人接我回去。只是,老衲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就选择留在了这莲花寺。
也是事有凑巧,有一年,一个妇人身患重疾,来到莲花寺求我诊病施药。
这个妇人自称夜难安寝,常有幻念,饮食无欲,似有阴鬼纠缠,求老衲驱邪镇灾。
在问及病因时,此妇人坦述曾经做过的一件事:她为了钱,将梧宫惠妃的女儿,抱给了鑫国赵皇后。此妇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她说,人们都叫她孙稳婆。”
司空楠这一节算是听明白了,他睁圆了眼睛,追问道:“师尊,您的意思是:葴凝是惠妃和黎塘国主……”他的手指触到了嘴唇,赶紧住了口。
苏虞问道:“师尊,既然您早知贵国主之女尚在人间,为何没有告诉国主知道呢?”
师尊笑了:“世间万物,自有其定数。缘生则聚,缘尽则散。公主命中有些劫波,是必定要经历的,非人为可改变。”
葴凝一时间被这么多信息冲击,有些无暇应接,喃喃地说:“我的母亲是梧宫惠妃?”
苏虞面露喜色,他得意地瞅瞅司空楠。
司空楠则懵圈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苏虞顾不上跟司空楠纠缠。他向师尊陈述了葴凝失忆的过程,求师尊施药为葴凝诊治。
师尊想了想,说:“国主给公主解毒的药物中,有一味药引,乃是雪山冰蛇的蛇毒。此毒极寒极烈,与公主所中曼易花毒药性相反,相攻相克,也算是以毒攻毒。想必是此毒侵入公主脑中,伤害到部分记性区域,才导致公主失忆。”
师尊拿来一张纸笺,写了十几味药,命小弟子照方抓好。
师尊对苏虞说:“冰蛇之毒,时间长就会自行消散。这方子,也不过起个催化作用,加速其消退进程而已。回去以水煎服,需服用七七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苏虞虽然觉得这日子长了些,但总比遥遥无期地等待要强得多了。
师尊又说:“还有,多让公主接触曾经熟悉的人和环境。如果她的记忆能被她印象深刻的事物触发,会大大加快恢复记忆的速度。”
苏虞恭敬地合掌施礼,向师尊致谢。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