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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苏虞到明慈宫向太后问安。
太后因为跟苏虞生气,这一向懒懒地不睬他。
苏虞自觉无趣,原本还想商议遣散妃嫔一事,只得暂且压下不提。
苏虞换了话题,说:“母后,前些日子,舅父上奏折说:他奉命率部赶到瑜州,历经数役,几番苦战,已将入侵的夷狄尽数消灭。
舅父还说自己数年未回京都,想回京觐见太后和朕,与家中亲人小聚。”
太后听了,说:“你舅父在外多年,哀家一直没见过他,也不知现在什么样了。皇上也该体恤一下的。”
苏虞说:“朕见舅父的奏折言辞恳切,其情可悯,已准其所奏,允许舅父回京探亲。估计这两日就该到京了。”
“嗯。”太后点点头,又说:“你舅父回来,若问起青离,哀家还真不知如何面对。唉!说起来,青离已经是我们苏家的人了,你这样冷落她,让我如何跟你舅父交待呢?”
苏虞只得小心翼翼地说:“母后何不将她收为义女,为她择一佳婿,以公主名义下嫁呢?”
太后气得直喘粗气,说:“如此扰乱纲常、违背礼教的话,你都说得出!你!……你走!哀家不愿再看到你!”
苏虞见话不投机,只得告辞母后,离开了明慈宫。
苏虞回到瑄元殿,小顺子告诉他说:淑妃娘娘和东瑗到御花园里散步去了。
苏虞便一路寻着到了御花园。走了一会儿,远远地听到葴凝两人的说笑声,仔细望去,原来葴凝要荡秋千呢。
东瑗扶着葴凝和绳索,轻轻一推,秋千荡了起来。
东瑗又推了几次,秋千越荡越高,速度也加快了。
葴凝的笑声银铃般地散开,东瑗也嘁嘁喳喳地跟她说笑着。
苏虞见她们两个开心的样子,嘴角也浮现一缕笑意。他边往前走,边乐呵呵地看着她们玩儿。
突然“噗”地一声闷响,接着传来葴凝一声尖叫。
苏虞看到秋千的绳索从顶端断裂开了,葴凝被从秋千上甩了出来。
苏虞立刻飞跑过去,腾身一跃,在空中将葴凝接住,抱着她轻轻落在地面上。
苏虞赶紧宽慰葴凝说:“没事了,别怕!”见她渐渐回过神儿来,这才放开她,去察看秋千绳索。
苏虞发现断裂的绳索顶端,有一多半儿是齐整整的,剩下的毛躁混乱,很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
苏虞心里一惊,暗想:“这里的秋千,只有葴凝常来玩儿,这明显蓄意地破坏,莫非是针对葴凝的?又是什么人要害葴凝呢?”
苏虞怒喝一声:“来人,通知刑部,尽快查明真相,给朕回复!”
內侍赶紧下去传旨去了。
苏虞怕葴凝忧惧,没敢多说,只宽慰说:“还好没事,以后再出来,让朕陪着你,就安全了。听到没有?”
葴凝看看他,靠在他胸前,不说话。
苏虞知道她惊魂未定,就将她抱起来,说:“有朕在,你不要怕,朕会保护你的。”一边哄着,一边带她返回瑄元殿。
苏虞快到瑄元殿时,见一个內侍在这里等着,看到他,连忙禀报说:“皇上,西伊节度使陈晟在明慈宫与太后叙话,太后请皇上过去一下。”
苏虞便安置好葴凝,来到明慈宫。
苏虞的舅父——西伊节度使陈晟,看到苏虞到来,先行了君臣礼,而后二人落座,三人又聊了些家常。
准备告辞时,陈晟说:“微臣这些年一直在外戍守,拙荆、小女已数年未曾谋面。微臣恳请,让小女回家省亲几日,也好居家团聚,乐享天伦。不知皇上是否恩准?”
苏虞说:“舅父所言合情合理,朕岂有不准之理?就请母后颁一道懿旨,命人安排妥贴,护送青离归省吧。”
来日上朝,苏虞颁旨说:“西伊节度使陈晟,多年戍守边关,劳苦功高。瑜州夷狄犯境,陈大人亲率精兵,历经数战,追击三千里,尽歼夷狄贼寇,卫国靖难,保我边境平安。功在社稷,惠及万民。特加封陈大人为武威王,赏金紫之服,黄金万两,绸缎十匹,宅院一座。钦此!”
众官员都艳羡地看着陈晟,那陈晟却推辞道:“皇上,微臣为国效力,是尽微臣的本分,绝非为名利和封赏。侥幸歼灭敌寇,也是仰仗天子盛威。皇上给臣如此重的赏赐,微臣惶恐,不敢领受。
倘若皇上硬要给臣封赏,微臣只有一个请求,望皇上恩准!”
苏虞便问:“陈大人有何请求,不妨讲来。”
陈晟说:“启禀皇上,微臣在外戍守征战,几历生死,义无反顾。只是,微臣心中,常怀老牛舐犊之爱,垂怜小女青离无力看顾。
幸而小女蒙圣宠已封贵妃。恳请皇上看在臣微薄之功的份上,册立小女为后,臣再无后顾之忧。纵然为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苏虞沉默片刻,说:“此事还需请示太后,再做决议。”
陈晟拱手说:“谢皇上隆恩,微臣随后就到明慈宫,亲自求太后娘娘恩准!”
当天黄昏时,明慈宫就来人,说太后请皇上过去用膳。
苏虞心下明白,又没有办法,只得过去。
果然,太后谈起了立青离为后的事。
“皇上,刚才,你舅父来找哀家,谈了好多。想当初,如果不是你舅父力保,你怎么能登上龙位呢?废太子叛乱,又是你舅父出兵平定。现在他为国戍边,劳苦功高,疼爱小女之心,哀家怎能不体恤呢?立青离为后一事,我已经答应你舅父了。”
苏虞说:“舅父的功劳,儿臣铭记在心。只是,这感情上的事,是无法勉强的。儿臣实在是不喜欢青离……”
“青离怎么了?!”太后听到他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青离有才有貌,地位尊贵,仁孝谦恭,打灯笼都难找!
分明是你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放着这么好的贵妃不去宠幸!连民间富户都还三妻四妾呢,你是皇上,多宠几个女子怎么了?整日被那狐媚子霸着,让哀家都不好做人!”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