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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乐将玉玛瑙项链攥得紧紧的。
想到她曾经看都不看，就不屑一顾地将这个珍宝扔到沙土里，愧疚就像藤蔓一样，迅速地攀爬缠绕起来，将施乐的心陷在当中。
……
“施乐，该用餐了，过来吧！”
今天，南王的声音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
施乐闪眸往南王脸上瞥了一眼，就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来了。
“喔，怎么没见东瑗呢？”施乐问了一句。
“我打发东瑗服侍滕绶去了。你没看出来，这是一对儿有情人吗？”
施乐暗暗吃惊，这才没几天，南王竟然注意到了这样细小、朦胧未显的事情。
南王夹过来的菜，都是施乐喜欢吃的。
只不过一起用餐几日，南王已经察觉了施乐的喜好，她不喜欢的菜式都撤换掉了。
南王每日运筹帷幄、领兵打仗，想不到在这些细节上，还如此留心。
见施乐默默地用餐，一副淡雅无彩、隐逸山水的模样，南王停下了碗筷。
“施乐，怎么今天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吗？”南王幽深的眼眸探测了过来。
施乐摇摇头，她猛然想起了那位受伤将士委托的事，就说：
“哦，有件事我给你说一下：步兵3营里有个叫王秀的士兵，前几日请了探亲假。第四日归队时，正巧我需要些药材，就把他派出去采购了。怕他回来不好交代，先跟你打个招呼。”
南王眼睛里闪过一重嘲弄：“这个叫王秀的手眼通天哪，走关系都走到你这里来了？”
施乐被南王道破实情，先吃了一惊，又强作镇定地说：“是真的派出去了，怎么不信人呢？”
南王笑了，说：“你需要药材时都是跟东瑗说一声，东瑗去找医官要的。王秀又不懂药材，你怎么会随便派他出去采购药材呢？”
施乐掩饰说：“那天刚好东瑗不在，我正巧遇见他……”
“你在哪儿遇见他？步兵3营在城东郊外驻扎着，你会跑那边遇见他？！”
施乐脸上火辣辣的。
南王心思细密，还真不好哄骗。
“反正是遇见了，也把他派出去了，你看着办吧！”
南王“嗤嗤”地笑起来，说：“算了，你乐意就行。你说派出去了，就是派出去了。”
施乐凯旋。于是她得寸进尺，乘胜追击：
“还有……那件事呢？”
“什么事？”
“就是……”这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可不说也不行，施乐心一横，逼自己说出了唇，“跟你讲好的平分江山的事。”
南王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施乐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说：“如果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同意。”
施乐想起陈太后在去广化寺路上讲的“那个孩子没死”的话，如果是真的，该多好！只怕是太后思孙心切，误做了判断也未可知。
施乐说：“如果能找到苏虞的孩子当然好，如果找不到，我选宗室之子，你也得答应。”
“宗室之子能世代祭祀你吗？别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你跟我生了儿子，过继给苏虞，岂不两全？”
施乐听南王又轻薄自己，说：“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只是来做你的随军医官的！”
“你来做什么，本王说了算！好好想想吧，你在我手里攥着呢。”南王的语气霸道而强横。
“南王，你讲不讲道理？！”施乐质问道。
施乐像一只愤怒的小鸟，义正辞严地向老鹰讨着公道。
南王忍俊不禁，指着施乐说：“如果我不讲道理，你早就……”
南王的话未说完，施乐也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未明之意。
“施乐，你为什么始终不肯接受我？是因为我比不上苏虞优秀吗？”
施乐眉眼间抹上了一层黯淡。
“南王，你不要再对我有企图了。我心里始终都只有苏虞一人。就算他离开我，他也永远在我心里占据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你放弃吧！”
施乐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正在这时，有侍卫禀报说：“南王，玮国国主司空楠来了，说有事要见施乐公主。”
施乐听见，忙说：“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司空楠和施乐走在郊外的原野上了。
“司空，你怎么知道我在南王这里？”施乐问。
司空楠笑了起来：“外面到处都传得纷纷扬扬，说南王请来了药神娘娘，起死人肉白骨。药神娘娘还派来了天兵天将，能飞天入地，传得神乎其神呢！”
施乐也笑了，说：“这真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了。”
“葴凝，为什么你会在南王的阵营里效力呢？”
“此事一言难尽。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最近见过孙稳婆吗？她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叫‘天赐’的孩子？”
司空楠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孙稳婆早就死了！”
“死了？！”
“是啊，那次城里有匪寇作乱，她被匪寇杀死了。”
“喔，真是可悲。那你可知道，她有没有收养一个叫‘天赐’的孩子？”
“天赐？”
司空楠想了想，说：“这个名字倒是陌生。不过，我回去可以替你打听清楚。为什么你突然问起这个？”
施乐说：“陈太后看到孙稳婆带着一个叫‘天赐’的孩子，长得跟苏虞很像，她总疑心那是她的孙子。”
司空楠听到这些，倒想起司空瑾的身世来。他记得太后曾说，司空瑾是孙稳婆的孙子。
司空瑾长得跟苏虞无二，他不会就是那个“天赐”吧？！
司空楠想了一想，说：“葴凝，我可以帮你找那个天赐。不过……就算找到又怎样？就凭长得像苏虞，你就说他是苏虞的儿子，这个总欠些说服力吧？人家怎么可能把养大的孩子，给你们苏家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司空楠又说：“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或者……你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变成你自己的，不就得了！”
施乐笑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司空楠笑了，说：“还真是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要不要讨这便宜？！”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