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葴凝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红绫遮住了苏虞的眼睛,他就看不到自己了。那样,自己就不用提心吊胆地防备着被他看到,忧惧着遭他羞辱了。
乐声响起,美女们随着音乐,在大厅上穿梭着翩然起舞。
葴凝不敢大意,她知道苏虞的听力极好。从小,他们在一起玩“躲猫猫”,苏虞总能准确地判断她的藏身之处。
不过今天,似乎不用太担心。因为——
苏虞——喝醉了。
苏虞的步履是趔趄的,他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身子摇晃着,险些跌倒。显然,他连走稳步子的信心都不太有,因为他——站住了。
苏虞是站住了,他却不是走不稳,而是想起了之前相似的一幕来……
“我捉住你了!你输了!”那人耍赖地说。
“我真是输了,输了!打小跟你玩游戏,我从来都赢不了你!葴凝,你捉住我,我就是你的俘虏了,日后不能离弃我,听到没有?!”
那人搂着他的脖子,说:“自古君恩薄如纸,圣宠正如三春景。今朝依偎调笑,明日翻脸薄情,谈什么不能离弃呢?”
苏虞说:“一派胡言不攻自破,走着瞧吧!”
……
没人知道苏虞心里的凄苦,当初讲“君恩薄如纸”的人,却薄情地背叛了他,离他而去了……
苏虞往前走了几步,他听到耳旁轻轻的声音,那是美女挥动衣袖发出的轻微声音,还有轻移莲步时,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空气中散发着淡雅的红粉香气。
一个个美女从他身旁穿梭而过,苏虞凝神倾听着,他知道,自己在捕捉一个微弱而熟悉的声音。
她的身体柔弱无力,又从小受过歌舞训练,因此,她踏地的声音非常微小,她闪过的身体非常轻盈。像花瓣轻轻地落地,像蝴蝶扇动翅膀起飞。
那人已经不止一次从他身边闪过了,苏虞眼睛看不到她,可是,他的心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她。甚至,每次她从苏虞身边经过时,苏虞的心就会有一阵莫名的悸动。单是靠这种心灵的震颤,苏虞就足以牢牢地将她握在手里,将她一口吞进肚里。
苏虞不知道,每次经过他身边时,葴凝的心都强烈地悸动起来,她几乎要乱了分寸,害怕极了!
葴凝担心自己心那么狂乱、大声地跳动,会被苏虞听出破绽!
“镇静!镇静!”葴凝赶紧控制自己,“千万别被他抓住,抓住就惨了!幸而他酒醉,我只要谨慎,一定没事的!”
葴凝的脚步更加轻盈,当不得不经过苏虞身边时,她就尽量远离一些,突然闪身而过。
这时,音乐的节奏骤然紧急起来,美人们走马灯般地旋转。加上苏虞在中间乱闯,美人们的舞步被搅得紊乱,于是她们索性不照节奏,围着苏虞翩飞起来。有几个美人还大胆地向苏虞挥出衣袖,撩拨他。
葴凝松了口气,看样子,苏虞很快就会得手,自己安全了。
可是,那些美人突然像一群受惊的小鸟一般,向周围炸开了。葴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张皇地观望,却见两个美人向这边跑过来,苏虞被她们引了过来。
葴凝一惊,慌忙抢先躲到一角。趁苏虞还未站稳,她迅速撤到人多的地方,她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儿。葴凝喘了口气。
然而,苏虞很快也来到这边了。见苏虞离自己还远,伸臂也抓不到她,葴凝悄悄挪动着步子,突然飞一般地向另一边逃去。
葴凝并没有如愿逃到她看中的目的地,因为她突然逃不动了,她拼命挣着,却仍在原地挣扎。葴凝这才发现,她的胳膊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握住了!
葴凝惊慌地回头看,捉住她的不是旁人,正是苏虞!
怎么可能?!
明明他刚刚还离那么远,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自己困在他坚实的鹰爪里?
葴凝又试图挣脱,但只是徒劳,她崩溃了!
为什么?!她怎么就这么不走运!那么多美人,谁也不及她这样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她已经退让到绝境了,为何上天还要再给她当头一击!
盛稳大概是看到苏虞抓到了美人,一击掌,乐师和美人们都退下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了苏虞和她。空气出奇地寂静,仿佛冻住了似的。
葴凝的身体发僵,后背发紧,那里泛着阵阵凉意。
葴凝听到苏虞喘着粗气,握着她胳膊的手在微微发颤,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吧!
葴凝的心跳得疼痛。接下来,苏虞就要去掉蒙眼睛的红绫了。他看到她,脸上一定写满厌恶,口中一定会说出恶毒的话侮辱她,让她无地自容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苏虞应该是喝多了酒,反应十分迟钝。他并没有去掉红绫,也没有讲话,只是默默地站着,站了好久,好像在等待自己酒醒似的。
终于,苏虞有举动了。
葴凝看见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臂往回拉,将葴凝拉到他怀里,紧紧地箍住了她。
葴凝又听到了苏虞剧烈的心跳,嗅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这些曾让葴凝多么意乱神迷地痴醉啊!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苏虞的心跳,还有他醉人的笑容,芷兰般的气息,都已经不属于她了。
苏虞的胳膊越箍越紧,葴凝被他勒得连喘气都不能够了。
葴凝不敢讲话,怕苏虞听出自己的声音,太早认出自己。她无声地想推开他,可是这只是徒劳。
“美人!”苏虞叫了一声,他淫邪的语气,瞬间破坏了葴凝记忆中对他的所有美好印象。
“小美人,今天晚上,让朕好好尝尝你的滋味儿。”苏虞接着说,“早些时,朕宠幸了几个青楼女子,到底是专门伺候男人的,可真是销魂哪!朕很喜欢!小美人,你伺候过几个男人?”
苏虞停下了,似乎在等待“小美人”的回答。
“怎么不说?!不说朕也知道!就你这媚骨,至少跟两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可被朕说中了?!”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