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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想了想,说:“惠妃跟我说她有喜,想逃出宫避祸的时候,我确实吃了一惊。我们两宫挨着,平时经常串门闲聊,我确实没听说先皇到过她的寝宫。不过当时只顾上担心,也没多想过。”
太后突然明白了苏虞的用意,说:“虞儿,你别瞎猜了。宫禁深似海,后宫除了皇上,根本没外男能进得来。”
苏虞脑海中却迅速闪过滕夫人的话:
“只不过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当年在莲花寺,他帮助过惠妃。惠妃仙逝之后的第二年,我在京城买东西时撞见过他一次,他问起过惠妃的事,我也就告诉了他。”
苏虞想:“如果仅仅是一面之缘,为什么随后还会特意问起惠妃,更不可能找到她的坟茔,年年去祭奠。这个人跟惠妃之间的关系,绝非滕夫人讲得那样简单。这个人在莲花寺与惠妃结识,而惠妃临终前,又交待滕夫人把孩子送到莲花寺住持那里。这之间,有没有某种玄机呢?看来只要找到莲花寺住持,就能探知详情。”
莲花寺位于黎塘、玮国、梧国三国交界处。佛法隆盛,香火兴旺,是一座远近驰名的千年名刹。
苏虞便思量着到莲花寺一探究竟。
这时,有內侍进来禀报说:“启禀皇上、太后,玮国谢贵妃派使者送来请帖,说玮国庆祝国君万寿,请亲家太后、皇上光临一聚。谢贵妃还特意交代太后带上皇后同去,说她上次走得匆忙,没顾上看望这个外甥女,这次欢聚,要跟外甥女好好叙叙话。”
太后命赏了送请帖的使者,看看苏虞说:“这又得忙活两天了。我让李总管张罗吧,你去告诉青离一声,让她做好准备。礼品准备得好些,别失了我们皇家的面子。”
苏虞说:“母后亲自交待吧,儿臣记不住这么多。儿臣告退。”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明慈宫。
太后嗔怪地看着他的背影,说:“记不住?!你查档案时的精力哪儿去了?”
苏虞回到瑄元殿,立刻传召凌潇密谈。
苏虞说:“过几日是玮国国主的万寿日。朕有心将葴凝抢回来。你即刻派人潜入太子府,打探清楚葴凝居住在哪里,日常起居的情况。再派人在太子府外面做好接应。圣寿日,太子府定然十分忙乱,疏于防范。为避嫌疑,朕不便离开,你可伺机将葴凝劫出来,秘密送回瑄元殿。不要走漏风声,招惹麻烦。”
凌潇抱拳说:“皇上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青离听说谢贵妃特意交代自己去叙话,心里一动,一条毒计在心头滋生出来。
青离知道,自己的死对头葴凝,现在就在玮国的太子府,苏虞暂时鞭长莫及。
以青离对苏虞的了解,她断定苏虞绝不会甘心,迟早都会想办法把葴凝弄回来。想除掉葴凝,现在无疑是最佳时机,她绝不能错失此良机。
青离精心盘算周全,就回禀太后说:“青离自小只见过姨母一面,这么多年未曾相聚,现在姨母必然正忙着,因此想早两天去玮国,帮她料理事务。”
太后见青离言之有理,就点头应允了。
青离准备停当,便带了侍卫、宫女及礼品,先行一步,到玮国去了。
谢贵妃果然正为国主万寿忙着,听见青离过来,忙将她请了进去。
谢贵妃见青离出落得漂亮,很高兴,说:“当初你母亲和我,也算是出名的姐妹花了。你倒是跟你母亲有几分相像呢。我也只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你一面,如今十来年竟然都过去了,真是光阴似箭哪。不过还好,你如今贵为皇后,也为陈家增光了。你父亲还好吧?”
两人叙了会儿话,青离便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告诉谢贵妃,说苏虞和葴凝一直藕断丝连,暗通情愫。
谢贵妃沉吟了片刻,说:“这门亲事我原本是不看好的。只是你表兄一门心思喜欢那个葴凝,好说歹说,硬是不肯选妃娶亲。我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
青离面露忧色,说:“姨母,过几日苏虞就要来这里贺寿,他一向胆大妄为,我觉得他不会安分,万一再做出什么丑事来,我们双方脸上,可都不好看。”
谢贵妃听了也觉忧心,便问青离对策。
青离说:“姨母可派葴凝到莲花寺进香,替姨父祈祷长寿安康。莲花寺离此地有些距离,她早去晚归,岂不是正好避过了苏虞?这样不是避免了尴尬吗?”
谢贵妃说:“你真是有主意。这样甚好!到时候就安排好车仗,让葴凝避出去吧。”
玮国国主万寿日,陈太后、苏虞一早就到了。
凌潇早候在这里,一见苏虞,就告知葴凝被谢贵妃派往莲花寺进香,还在半路上,现在正是动手的良机。他已派人暗中跟在车轿后面,等待命令。
苏虞沉吟片刻,说:“今日各国齐聚,现在动手,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来,影响太大。等她进香回来的路上,再伺机动手吧!”
凌潇领命去了。
男眷都被安排在一个大殿里。苏虞等贵宾被单独安排在一个雅阁里,司空楠父子亲自作陪。
席至半酣,忽有一名侍卫满脸焦虑惊慌,飞快地闯进来,向司空楠禀报说:“太子爷,不好了,太子妃不见了!”
苏虞听见,暗想:“这凌潇做事一向稳当,明明让他迟些时候动手,怎么这么性急起来?!”
此时,司空楠已经焦急地跑出去细问情况了。
苏虞踱步出来,突然看到凌潇走进大殿,正东张西望的,显然在找自己。
凌潇看到苏虞,行走如风,瞬间便来到跟前。
凌潇面色焦灼,低声禀报说:“皇上,卑职失职,葴凝公主不见了!”
苏虞大吃一惊,问:“你不是派了人一直跟着她的车仗吗?”
“正是,皇上!公主进了莲花寺的山门时,我们的人还跟着,后来跟到天王殿,又跟着出了大雄宝殿以后,公主跟着一个小沙弥,走进了旁边一个小佛堂里。
跟着公主的人看到佛堂里有位高僧端坐着,葴凝公主进去不久,佛堂的门就关上了。我到莲花寺的时候,我们派去的人还守在佛堂外面不远处,说公主一直没出来。
后来有人去敲佛堂的门,门开了,高僧还在,里面有一位女子昏迷着,却不是公主!”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