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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葴凝！”苏虞说，“呃……是这样的，葴凝，今非昔比，司空楠已经变了心，他明天就要册封后妃了。对了，朕听说当时司空挽留你做皇后，你却拒绝了。为什么呢？”
葴凝心头涌起酸涩。她淡然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了。”
“葴凝！现在司空楠的后宫里奇花满室，他正新鲜着呢。朕怕你过去，万一受冷落可怎么好？”
“皇上，我要回芙蓉山庄。我的心早就死了，别人尽可封后册妃、生子育女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放手，我要离开了！”
苏虞见葴凝神情戚伤，似有哀怨；又听她提起“生子”，想必对自己仍有怨艾，又愧又怒，说：“朕跟你解释过了！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
葴凝也恼怒地回敬道：“我有纠缠你吗？我跟你之间——‘毫无瓜葛’！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你刚刚讲了要放我走的，还不放手？！”
苏虞心里那个后悔啊！
刚刚讲出口的话，覆水难收，怎么再捡起来呢？
“朕是讲要放你走！”苏虞支吾着，下意识地将葴凝的手腕握得更紧了，“可你别忘了，你是朕用几座城池换来的——人质！黎塘得先把美女进贡过来，朕才放你。”
苏虞耳根处都发烧了。他自己都觉得他挺无赖的。
“我父王已经在筹办这事了，美女很快就会送来的！”
“你也说很快!就是还没送到了？！到了再说!你也知道朕向来好色，身边没有美女怎么活？！你先给朕凑个数！”
“放手啊！”葴凝拼命想挣脱他，却反抗不过。
“葴凝，你给朕乖点儿！惹朕生气，朕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苏虞的眼神邪恶得很。
葴凝不敢动了。
“过来给朕斟酒，朕还要再喝几杯。”
……
葴凝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苏虞轻轻地拥着她，手在她柔滑的肌肤上一遍一遍地拂过。
“葴凝为什么不留在玮国做皇后？司空楠说他机关算尽，他是不是又使了什么阴招了？他为什么说葴凝心里只有我？”
葴凝苦苦申辩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苏虞，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肯相信！我跟司空楠真的是清白的，我们什么事都没做过！”
“你给我住口！你还敢狡辩！这是司空楠亲口向我承认的，你还敢抵赖！”
葴凝一脸懵了：“司空楠亲口承认？他……承认什么？是不是你……逼他承认的？”
苏虞隐隐觉得，或许有什么事，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的。司空楠应该知道什么。等有机会，苏虞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苏虞爱怜地将葴凝的秀发理了理，童年时的一幕忽然闪现在眼前：
“你还喜欢什么？凤钗怎么样啊？比你母后戴的那个还漂亮，金光闪闪的，你喜欢吗？”苏虞问。
“我喜欢啊！你真的要送我一个漂亮的凤钗吗？”葴凝惊喜地问。
“不要他的凤钗！”司空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抢话说：“葴凝！不准要他送的礼物！你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不准要他的！”
“我不要你的礼物！”葴凝生气地反驳他。
“你不要我的礼物，也不准要他的礼物！”司空楠愤愤地、霸道地说，“我们玮国国力强大，你将来要嫁给我的，只能接受我的礼物！”
……
苏虞微笑了，他还欠着葴凝一个凤钗呢。
驿道上，快马加鞭的一骑疾驰而过，飞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土。
骑马的人，正是苏虞派出的使者，他连夜出发，路上换了几次马，片刻不敢停留，飞奔往京城而去。
明慈宫里，太后正举行家宴，皇后青离和武威王陈晟陪着太后。
“陈晟，听说你回京几日了。早就想请你过来，一家人聚一聚。只是皇孙前几日不舒服，哀家急得日夜难寐，一直没顾上。你在外面辛劳多年，哀家听说皇上准你回朝休养，这下好了!”
“好什么啊？！太后可知皇上为何将微臣赶回朝廷来？”陈晟唉声叹气的，将葴凝盗虎符，伪造书信，皇上又如何偏袒她一事，奏报太后知道。
“真真岂有此理！”太后震怒道。她扭头看一眼青离，说，“哀家费劲心血，才将那妖物赶出朝廷。为何皇上又跟她搅到一起了？！这个祸水，实在太难对付了！”
“太后所讲甚是！微臣那日见皇上已被迷了心窍，一味袒护，心中已无国无家。将士苦战多日，血流成河，永康城眼看就纳入我版图。可一个女人，就让皇上罢兵休战！皇上他……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英明之主了！”
陈晟声音哽咽着，用袖子拂去了脸上浑浊的老泪。
青离劝道：“父亲切莫伤怀，保重身体为要。”
青离看一眼太后，说：“前天深夜，皇上派的使者到了皇宫找到柴尚宫，要她连夜安排司珍房打造凤钗。说要挑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黄金，镶嵌上南海贡奉的夜明珠、西域进贡的翡翠宝石，还要最短的时间打造好。青离猜想，莫非这凤钗是给太后准备的？”
“他哪有这份好心？！”太后瞪着眼，喘着粗气，“八成是给那个妖精的！”
陈晟又问道：“微臣在外面听说，皇上下过一道诏书，说太子只准立侧后亲生之子，不知这传言是否属实？”
太后面上有羞惭愧疚之色，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晌，太后说：“这都是那妖精谗言惑主，哀家绝不会让她得逞的！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就是哀家的这个孙子！”
太后看到一个侍从在宫门处探头探脑的，就将他叫进来，问：“有什么事吗？”
“禀太后，皇上……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他在哪里？！”太后精神一振，追问了一句。
“太后，皇上回京城来了！可是……皇上他并没有回瑄元宫，而是住进了和颐宫！”
“岂有此理！宫里有太后、皇后，还有他的亲生皇子！他去住行宫，这是何意？！一定又是那妖精挑唆的！皇上是不是带着那个贱人？！”
侍从拱手说：“回太后，皇上带着葴凝公主，住进了和颐宫。皇上还派了人，到咱宫里来取凤钗。那人见凤钗没打造好，又回去了。”
太后三人的脸都拉得老长。 乌夜啼